第4章:让你下跪的方法千百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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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宋反应很淡定:“哦,不知道他遗书写好了没有。”
  “请二小姐随属下走一趟。”
  叶宋往后推开椅子站起来,道:“你们先吃,我去看看再来。”
  季林虎头虎脑地道一句:“死了倒干净。”
  被刘刖瞪了一眼:“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你还是埋头吃你的吧。”
  叶宋到时,太医正忙进忙出地救治苏宸,好不容易让苏宸缓过了一口气。见叶宋来,太医们全部跪下,道:“求二小姐高抬贵手给三王爷解药吧!”
  苏若清负手站在屋中,冷清淡漠。这次不等叶宋开口,他先开口道:“全部都退下。”
  房门一关上,屋中就只剩下三人。
  苏若清转头看着叶宋,直接开门见山道:“阿宋,解药拿来。”
  叶宋瞥了苏宸一眼,道:“他想清楚了吗?”
  “无关乎他想没想清楚,我要你拿来。”
  叶宋不由看着苏若清,嘴角的笑意发凉:“这么说,你也是非劝不可?”
  苏若清平静道:“三王爷犯了错,我可以废掉他的封号,可以削他的官爵罚他的禁闭,休掉他的小妾,不会让你白白受委屈。大将军大庭广众之下殴打王爷,我也没追究其责。一切你想要做的,我都可以帮你。但这次不行,一旦他向你下跪了,皇家失颜面事小,君威何以立?且南有南瑱虎视眈眈,北有戎狄屡屡进扰边境,朝中无人能够挑起重担,正是人才空亏之际,三王爷不能有任何生命危险,你可以等事后,有任何怨言,我都不会再插手。阿宋,你想清楚是不是要坚持这么做。”
  叶宋闻言沉默了一会儿,随后点头,笑着赞同:“听你这么说,我做得确实有点过分。”她直视苏若清的眼睛,问,“那我被绑在密室里被他打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时候,你要是真不想我受委屈,怎么不在他身上还同样的鞭子?是不是我从来没对你这么说过,你就觉得你已经做得够多我应该感到满足了?还不如我早就死了呢。”
  苏若清瞠了瞠双目,声音里夹杂着疼惜之色,道:“阿宋,别闹好不好?”
  “你是皇上,而他又是你的兄弟,不仅仅是护臣,还要护兄弟,我懂。”叶宋依旧是笑着的,“我想如果不是他快要死了,你也不会冒险南下来。只不过只有一种情况,你让我做任何事情,我都要无条件服从你的。便是你拿你的君威来命令我。现在,你命令我啊,我就给他解药。”
  她不知她折磨的是谁,是苏若清还是她自己。
  苏宸从当事人一下子就变换成了第三人,不知怎的,他看着叶宋和苏若清这般闹,居然还有点喜悦。仿佛死前看着这么一出戏,也很值得。
  看吧,他皇兄喜欢谁不好偏偏要喜欢这个女人,可这个女人也不是那么好降服的。现在知道两头为难了吧,就是应该好好为难他一番。只不过这结果又是毫无悬念的。
  苏若清知道轻重。
  遂苏若清蹙眉,王者之气浑然天成,从他周身的每一个角落里溢了出来。他用冷清肃然的声音对叶宋道:“朕命令你,解药交出来。”
  话音儿一落,叶宋轻笑两声,随之抛出了琉璃瓶,苏若清挥袖抚过她的面,便将琉璃瓶收进了手中。他深深看了叶宋两眼,打开琉璃瓶把解药取出来,转身就拿去给苏宸服用。
  叶宋轻抬眼帘,恰好撞进床头苏宸含着戏谑笑意的挑衅眼神里。她也回以一笑,跟着走了过来,道:“皇上且慢,不知皇上可否高抬贵手,将此药交给臣女来喂三王爷服用?”
  苏若清背影一顿,叶宋的一声“皇上”让他无言以对。怔神时,叶宋便倒了一杯温水来,顺手拈过药丸,走到床边去,把水和药都递到苏宸面前。
  苏宸道:“你不是说你要喂吗?”
  叶宋又是一笑:“这有何难。”于是亲手把药喂进苏宸口中,再喂他喝了一口水。
  那般体贴的神态,让苏若清看了心里简直像被堵了几斤豆渣一样,每个心眼都塞得慌。
  怎知,叶宋刚刚喂完苏宸吃下了药,往后把被子一扔,随后手抓住被单就把苏宸整个人给掀到了地上。随后抬脚猛往苏宸双腿踢去,苏宸冷不防觉得后膝一痛,然后竟不受控制地屈膝跪了下去……
  跪在了叶宋面前。
  这剧情陡转直下,苏若清没回味过来,苏宸更加是脸色千变万化。叶宋毫不迟疑,甩手再往苏宸脸上扬了一巴掌,道:“跟老子讨价还价,这是利息。”说完潇洒转身就走了,还道,“老头子说得不错,何必这样麻烦,想让你跪我又不是求你跪,自然有千百种方法让你跪。”
  叶宋一打开门,外面太医站了一排,顿时把屋子里的光景尽收眼底,纷纷愣住不知该如何反应。叶宋冷声喝道:“傻站着干什么,三王爷初服了药,药劲强烈他没站稳掉下了床,还不进去搀扶一把!要是三王爷有个什么闪失,你们统统都得掉脑袋!”
  太医们唯唯诺诺地应着,都颤巍巍躬身跑了进去,把苏宸搬上了床。他怒目瞪着叶宋,叶宋忽然回头,扬起嘴角对他吹了一声口哨,同样是挑衅至极。
  “叶、宋。”苏宸咬牙切齿。
  叶宋淡淡笑道:“举手之劳,不用太感谢我。”
  苏若清微微侧身,看着外面天高云淡,那秋阳下的背影越走越远。那般桀骜不驯的女人,永远都那么耀眼。
  只可惜,轻易惹得,难再哄回来。
  走出王府大门的那一刻,叶宋嘴角的纨绔笑意顿失。
  这些天叶宋哪儿也没去,顶多空闲的时候去城门那里转转,城门口也随时派了人盯着,只要叶青他们回来,第一时间通知她。
  索性没让她等太久,几天以后,叶青一行人终于抵达京城。
  叶青回来时仍不能行走,坐在轮椅上由归已推着回来的。随后归已没怎么耽搁就进宫复命去了。
  叶宋很是紧张,问:“腿怎么样,现在能动了吗?”
  叶青笑得狡黠,弯着嘴角仿佛回到当初那个天真烂漫的小丫头沛青,她没说话,而是在叶宋面前费力地缓缓抬起一条腿,叶宋见了顿时双眼光彩如明珠。然后叶青才道:“出药王谷的时候好惊险啊,堤坝被炸了,皇上找到我们的时候药王谷都快被淹了,我不想拖累归已,自己强行走了几步。虽然痛到想死,但是能走路的感觉真好。”
  叶宋不禁点了点她的额头:“你就是胡来,才休息不到两天,怎么能强行下地走路?归已是男人,你依赖他是应该的,怎么能是拖累。他要是没把你好好带回来,看我不活剥了他。”
  叶青吐了吐舌头,嘻嘻道:“当时没想太多嘛。”
  叶宋顿了顿,才问:“苏静呢?”
  “他呀”,叶青眼神闪去别处,如若无事地放轻语气,道,“他当然是回他的贤王府了呀。”
  “我问他的伤,怎么样。醒了么?”
  叶青道:“醒了是醒了,只不过太医说需要好好调养。太医寸步不离地跟在他身边,这不,一回京就把他送回王府去了。”
  叶宋沉吟着道:“我一会儿去看看他。”
  “二姐别去。”叶青立刻拉住了叶宋的衣袖,面对叶宋疑惑的表情,她顺口就瞎编道:“我的意思是,太医吩咐了,他要好好静养,最好谁也不要见。”
  叶宋有些狐疑:“太医真这么说的?”
  叶青挺了挺背脊:“真的,我、我会骗你嘛?”
  三王府里,苏宸服下解药之后,脸色好转得很快,浑身血液像是被清洗了一遍似的,只不过身体还有些虚弱,原本蜡黄的脸色变回了正常,不过有两分病态的苍白。
  太医说,他必须还要卧床休息数日才能够痊愈。
  可是苏宸的心情就从来没有如此焦躁过,想立刻就去外面,晒晒太阳吹吹清爽的风。每每他趁太医不在准备起身下床时,太医又鬼魅般地出现,直呼:“王爷万万不可,皇上吩咐了,您千万要保重身体呀,现在还不能下床!”
  老是拿皇上那一套来压他,屡试不爽。
  这天晚上,他睡下不久,就做了一个梦。
  过往的种种,如走马灯一样在他的梦境里不断地旋转。以往,他从来不在意的那些细节,原来在他心中竟如此重要。
  海棠花圃里,他不知道他正和谁快活,甚至看不清身子的脸,可是他回头却看见叶宋的模样,她的一颦一笑都很玩味,自己丢了随身佩戴的白玉佩给她,可转而又把她打个半死。她嘴角的血,堪比海棠花的艳烈,让他的心一点点缩绞着、抽搐着。
  紧接着是家法棍鞭。她血淋淋地趴在地上,很瘦弱,却很坚韧,自始自终都不曾叫一声。咬破了嘴唇,血也往喉咙里咽。她回头瞪着他,说:你要是再敢动我一下试试,信不信我宰了你的南枢。
  南枢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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