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廷才女皇后(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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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赫连清的视线扫视全场, 见良久都没有人站起来, 颇为遗憾的叹了口气。“在场的诸位夫人不乏才艺双绝之人, 有关姐姐在前面抛砖引玉, 诸位也不愿主动上场表演, 实在是有些可惜。”
  听到赫连清的这句话, 有不少人以为赫连清放弃了他近乎荒唐的安排。让诸位夫人在场演奏, 实在是不像话。
  赫连清直接从座位上起身,向端坐在高台的两人举杯。“陛下,关姐姐一人抛砖引玉可能还不够分量, 不如让皇后娘娘展现惊世才华。皇后娘娘向来是女子楷模,有娘娘引导,夫人们自会踊跃自荐。此次中秋宴会之场景, 定能让后人铭记。”
  逍遥王妃地位很高, 在场的女人之中比她高的人不多。但,也不能说没有。按照这个世界武者的寿命来说, 先皇去世的时候正当壮年, 他那一辈有不少皇室子弟尚在, 逍遥王妃见了这些人都要施晚辈礼。这些老一辈的王妃在逍遥王妃下场之后稍微迟疑一番也很正常。
  此时之所以没人上场, 并不是这个缘故。赫连清故意曲解了大家表现的意思, 用一副看似天真的模样来邀请皇后上场,让不少人始料未及。
  有赫连清的这番话在前, 皇后上场之后,其他夫人为了皇后的面子肯定会陆续上场, ‘夫人们踊跃自荐’这句话也不能说错。如果皇后真的当众表演, 这场宴也会让后人铭记,不过恐怕是骂名多过美名。皇后若是当众表演,赫连清所说的话便能够一一实现。
  如果拒绝,则要好好考虑拒绝的方式。在这场中秋盛宴上,赫连锦就算是亲自开口拒绝赫连清的提议,也不会将场面弄的太过难堪。若是赫连锦不发言,身为皇后的华婧荷倒也有拒绝赫连清的权利。华婧荷拒绝更是要小心谨慎,这不仅是中秋宴会,还是为陛下突破宗师境提前祝贺的庆典。
  “皇后在未出阁之前便被京城之人称之为奇女子,琴棋书画天赋惊,朕尤其欣赏皇后的画作。”赫连锦张口就是对华婧荷的夸赞,话语之中颇有几分与有荣焉的感觉。
  如果其他时候皇上赞扬皇后,那是绝对的荣誉。现在这时候赫连锦开口赞扬华婧荷,其他人不由的便多想了几分。既然才艺如此超绝?皇上是不是真的要让皇后娘娘下场。一些老臣更是气的呼吸声都重了几分,若不是臣子对帝王的畏惧和尊重让他们不敢打断赫连锦的话,早就有老臣开口了。
  赫连锦扫过坐下几个有些浮躁的臣子,面上的表情不变,声音也依旧不急不缓。“皇后从未懈怠过文人修炼,她有不少画作被匿名送往边城。皇后之作,适用于战场,在与敌交战之时多立奇功。若是用在这宴会之上,岂不可惜?”
  华婧荷琴棋书画四艺最擅琴艺在场很多人都清楚,在未出阁之前便曾有画作在战场上立功,也正因为此,华婧荷才会被称之为‘奇女子’,甚至先皇赐婚也有这方面的原因。
  华婧荷嫁给赫连锦之后,她会偶尔的将一些画作拿给赫连锦观赏,有时候会让赫连锦带走一些,送往战场。不过这些画作都是从赫连锦手中以匿名送出的。华婧荷嫁为人妻之后,便不想再抛头露面,赫连锦也不愿意让她抛头露面。
  服侍两人的宫女、奴才大部分都知晓偶尔陛下会将皇后的画作带走一些。这些画作的最终用途,就只有赫连锦身边的几人清楚。这些人,自然不会传出不该传出的消息。
  大臣们倒是没有听说过皇后会将战画用于战场的消息,不过有几位将军眼眸之中倒是出现了几分明悟。
  战场上用的战画都是文人绘画,这些贡献出字画的多数是男子。女子很少,而且在女子之中,文人的等级能达到二级以上的就更少了。女子更重视家庭和感情的缘故,几乎有了家世,她们的文人等级上升幅度就会很缓慢。
  将战画送到战场上的文人,多数是有功利之心。他们贡献画作的时候,会留下自己的名字。久而久之,这些将士们对一些文人的笔墨风格也十分了解。华婧荷的笔墨从名义上只出出现在战场一次,也就是那一次她才会被称为‘奇女子’。那张战画出现在战场也是因为巧合,华家不需要将华婧荷的墨宝宣传出去,华家的嫡女也不需要再添一份风采,有不少将士对那张墨宝有些印象。
  华婧荷之后的画技有明显的提升,但多少还会保留几分自己以往的风格。碍于华婧荷皇后的身份,这些将士们看到匿名的画作也只当是哪位不求名利的爱国文人,没有人觉得会是皇后本尊。现在赫连锦一说出来,他们自然便确定了那些战画的归属。
  看到这几位将军面色的变化,身边的几位大臣自然而然的开口询问。整个阁楼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没用多大会,大家就确定了赫连锦所言非虚。忠于安国忠于赫连锦的那些大臣,看向华婧荷的视线也是满满的赞赏。对于一个国家来说,贤明的君主十分重要。若是在君主贤明的情况下,皇后也能够顾全大局,更是万民之福。
  华婧荷画艺在琴棋书画之中是最卓越的,如果真要表演,没有表演其他才艺的说法。华婧荷‘琴棋书’三项才能究竟到达什么程度,知道的人寥寥无几。如果提议华婧荷选择其他方面献艺,以至于她表现的不够好,这个后果,还真没人愿意承担。皇后献艺本就已经是丑闻,赫连清表现的再怎么大大咧咧也不敢再在这丑闻上加上一笔。赫连清都不敢仗着自‘年幼’开口,其他人更别说了。
  ‘琴棋书画’四艺,可以说都是即时性的。
  琴艺就像逍遥王妃刚刚弹奏的那样,曲终虚构出的景就距离消失不远了。棋艺会构造出战场中的场景,观人弈棋,如同观两军作战。棋局决定胜负的时候,战斗也就分出了胜负,虚拟的场景自然泯灭。
  ‘书画’也同样带着即时性,不过因为有了纸张作为寄托,所以它们可以让其他人使用,也可以换一个时间使用。但是,只要开始使用,就一定会用损失。无论是书法的意境还是画卷的意境,如果完全将意境展现出来,承载的纸张会燃烧成灰,书法和画卷作品也就没了。哪怕只是阶段性使用,只调动书法和画卷一部分的能量,也会大大消减作品的寿命。
  这个世界欣赏画作更多的是看意境,既然作画是为了给大家欣赏,肯定要调动画作所有的能量。调动能量之后,画作也就毁了!为了一场宴会毁掉一副可以拯救不少安国将士的画作?如果真的有人敢说这样的话,不说那些忠臣会和他们争论,消息传出去百姓们一人一口唾沫便足以将他们喷死!
  既然不能欣赏画境,让华婧荷现场作画也没有意义。若是有人强制要求,那肯定不是为了欣赏华婧荷的表演,而是想要折辱华婧荷这位皇后。皇后乃是后宫之主,一国之母。如果真的有人这样做了,那他不是想要造反,恐怕就是他国奸细。
  赫连清不着痕迹的看了赫连景一眼,果然看到他面色不太好。接到赫连景的示意,他稍微松了口气,“皇后娘娘画作能减少我安国的战场损失,自然不该用于玩乐。可惜了,我等没有福气,欣赏皇后娘娘大作。那就只能请诸位……”
  赫连清想要说‘只能请诸位夫人上台’,他刚说到一半,便被人打断。
  “皇后不可出场,贵妃却可以为大家献艺。就像皇弟所言,每年宴会这歌舞,倒是有些单调了,可以表演一些新花样。朕记得贵妃擅长的并非琴棋书画,而是舞刀弄枪,在这宴会上也算新奇。爱卿们对薛将军门下武艺,定然有些兴趣。”赫连锦话锋一转,看向一旁坐着的薛婉秀。
  随后赫连锦的视线在几位臣子身上划过,“诸位夫人最擅长的也应该是琴棋书画,倒不如让节目更精彩一些。朕观几位爱卿身边有几位陪客,想来不乏能人异士。宴会时间有限,诸位身边的人可无法一一表演,诸位先斟酌一番。”
  中秋宴会小辈们不会入主庭,大臣们身边除了自己的正妻之外,身边只会陪着宠妾。大安朝嫡妻之外的其他女人都是妾,地位不高。皇室稍微例外一些,王爷可以有正妃和侧妃,侧妃在一些人眼中也可以看做是‘妻’。
  嫡妻表演会影响自己声望,但是宠妾表演对他们来说影响就不大了。至于那些没有带宠妾进场的,或者根本就没有妾室的人也没关系。皇上都说了,不能够每个人都表演,就让那些带着妾室来的人一起表演就是了。
  带着妾室进场的大臣,顿时得到了一些人友好的视线其中不乏自己的上级,让妾上台他们能得到一些人的好感,多数人都不会拒绝。“陛下圣明!”
  “陛下?!”薛婉秀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赫连锦。作为现代人倒是不觉得在场内表演武艺有什么不对,让她无法接受的是,赫连锦在让她表演歌舞,随后便告诉诸位大臣,他们可以让妾室上台。如果有哪位大臣身边陪坐的是一位下人,甚至可以让下人上台表演。拿妾室和下人来与他相提并论,薛婉秀虽说脑子里仍然将一些现代思想奉为定理,也察觉到了不对。
  贵妃的确是皇上的妾室,但因为后妃的地位高高在上,薛婉秀第一次体会到这一点。不说赫连锦和华婧荷伉俪情深,哪怕没有感情,赫连锦也会保住皇后,贵妃在他眼中是可以随时抛弃的牺牲品。
  “朕很期待爱妃的表演。”赫连锦说着心情很好的夹起食物送到华婧荷唇边。
  赫连景看着薛婉秀震惊的神色,在心下提醒自己小不忍则乱大谋,但他明显已经感觉到了自己面上笑容的牵强。
  赫连景让夫人们上场表演,为的是让两个人入局,一个人是逍遥王妃,以此给逍遥王妃压力,让她求助关家,或许能让一向中立的关家站位。另一个便是当今皇后华婧荷,让华婧荷入局的原因倒也简单。他看不惯赫连锦这个皇上,华婧荷这个皇后自然也是他的眼中钉,就是单纯的想给两人添点堵。
  赫连锦在这场宴会上时时刻刻的表现着他对华婧荷的在意,让华婧荷出面献艺,赫连锦表现的再怎么正常也不可能心平气和。赫连锦不开口阻挠华婧荷献艺更好,一向保皇的华家极有可能与赫连锦之间出现芥蒂,虽然这个可能性不大,但也未尝不可一试。
  其他大臣的夫人登台献艺,是为了削弱逍遥王妃现场表演对他的影响力。大家的夫人都上台表演了,自然也就不会有人多说什么。
  他觉得自己的设计很好,宴会上的表演多是琴棋书画,薛婉秀恰恰对琴棋书画一窍不通,无论如何都不会牵扯到她。
  只是,他的设计被赫连锦一句话给毁了。他所考虑的是常规下的宴会,但是帝王向来是一言能打破规矩的存在。因为他想要让夫人们都下场表演,哪怕是支持他的大臣,此时也不会开口,让大臣们群起抗议赫连锦更是不可能的事。
  赫连景只能将这次的苦果吞下。他心爱的女人在众目睽睽之下表演,他只能在一旁看着,不能够阻止,甚至还要为了取悦赫连锦喝彩……
  薛婉秀听到赫连锦的回答,便知道皇上是靠不住了,她下意识的看向赫连景,只见他低头饮酒,心下更是一冷。所有人都靠不住,她就只能靠自己了。薛婉秀~挺直身躯,看向高台上的人。“陛下,我需要准备一番,还请您应允。”
  “可。”赫连锦的视线自始至终没有从华婧荷身上移开,见华婧荷眼眸中露出几分期待的神色,他也来了几分兴致,想来薛婉秀和赫连景能给他带来一场好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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