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厌弃的白月光 第3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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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他是戴亦莘欲望的载体,无论如何,都逃不掉。
  “你不是哑巴,可以说话的,那两封信是你写的吗?”霍佑青往前踏了一步,这样一来,他们两个人就离得特别近了。
  戴亦莘睫毛异常快地眨了下,随后点头。
  霍佑青也在心里点头。
  果然戴亦莘是早就盯上他了,不然戴沅也不会对他“一见如故”。
  “我……”戴亦莘声音很低地开口,但他才讲一个字,就被截断。霍佑青称得上平静地问他,“信里写了什么?那两封信都被龚琅拿走了,我都没看。”
  说出龚琅的名字,他发现戴亦莘眼神显然一变,而后凝眸望向他的脖颈。霍佑青被这一望,不由想起自己是经历了什么才仓皇出国。
  他是被龚琅吓出国的。
  他这一次出国的时间比记忆里的要早了几个月。
  看戴亦莘的反应,是知道他经历了什么。
  霍佑青没抬手捂住自己的脖子,而选择退后一步,“如果不能说就算了,你弟弟应该在楼下等久了吧,我们该出去了。”
  连转身都尚未,戴亦莘就开口了。
  “能说。”
  霍佑青作势要转身的动作停下,看着戴亦莘那张苍白的脸变红,耳垂是最先变红的,随后从脖子一路红到面上。
  琥珀眼转也不转地盯着他,唇瓣则是被他自己抿得发白,继而又透出奇异的殷红。
  不知过了多久,戴亦莘终于放过自己的唇,开始张口复述信上的内容,“你好,霍佑青,我是戴亦莘,很高兴能给你写信。”
  前面是正常得不能再正常的话,可遽然话锋一转。
  “我看到你跟其他人一起玩,我很羡慕他们,你可以跟我一起玩吗?我会好好地对你,如果你允许,我想用舌头……”
  “够了!”霍佑青听不下去,迫不及待想打断戴亦莘,但他打断得太慢,还是听到一句更为龌蹉的话。
  坐……
  戴亦莘重新抿住唇,双眼则是略微慌乱地看着他,像是怕他生气。
  霍佑青没故意压下面上的厌恶,“我不喜欢听这种话,如果你要和我做朋友,以后就不能说这种话,也不能写这种话,你能做到吗?”
  戴亦莘没直接答应,一双眼眸始终落在霍佑青身上。
  霍佑青见状,又退了一步,“如果你不愿意的话,那我们就不能做朋友,我以后会离你远远的。”
  话才落,他就看到青年冲他摇头,眼神看上去还有些可怜。因此,他重新走回原来的位置,还抬手虚虚摸上戴亦莘的头发。
  “其实我也很想跟你做朋友,但我想要听话一点的朋友,不给我造成太多困恼的朋友,龚琅……不,我之前有个朋友,他没经过我同意做出了一些很让我讨厌的事,现在我准备跟他绝交了。”
  手指从头发一直摸到耳朵,不过耳朵只是略微碰了一下就收回手。
  “戴亦莘,你能做到吗?”他认真地问,“你看上去比你弟弟好相处多了,对吧?”
  既然躲不掉,为什么不能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
  霍佑青看着眼前的漂亮青年喉结一滚,露出堪称意乱情迷的表情,含糊地嗯了一声。
  -
  没多久,霍佑青以身体不适为由送客。他的确身体不适,不单单是因为突然多出来的记忆,还有记忆中因车祸而离世的舅舅和舅妈现在还活着。
  这一夜,霍佑青在餐桌上没忍住眼泪,他这次出国出得急,舅舅和舅妈本就怀疑他在国内受了委屈,看到外甥哭得那么惨,更是笃定自己的猜想。
  一个人来哄,另外一个人跑到书房打电话到国内,要调查自己外甥到底受了什么委屈。
  最后霍佑青是哭睡着的,他上初中之后就没有再哭得那么惨过,梦里都睡不安稳,所以也醒得早。
  醒来,他发现自己在别人的怀抱里。
  抱着他的人跟他是面对面,所以他一眼就认出对方——
  二十七时空的戴亦莘。
  他之前都称呼对方为戴沅。
  霍佑青四顾房间环境,想起自己在哪里了,他没通知表哥就跟着戴亦莘跑到公海上看虎鲸。
  看虎鲸……
  戴亦莘知道他没有中间八年记忆,就用一个又一个谎言来哄骗他,接近他,还一比一复刻戴沅做过的事。
  什么情侣,什么习惯这样被他爱,什么纹身,全是谎言。
  戴亦莘脖子上的纹身是他自己纹的。
  纹的那天,霍佑青也在场,当时戴亦莘将他抱在腿上,熟稔地亲他脖子,“佑佑,你也纹一个好不好?纹我的名字。”
  他当时回的是——
  “好啊,但你叫戴沅,还是戴亦莘?”
  嘲讽满满的话。
  本以为戴亦莘会生气,结果人只是笑,边笑边摸他腰,“都可以,不过还是不纹了,你那么怕疼,弄久点都要哭,纹身的话岂不是要哭脱水过去。”
  猜到怀中人会发火,戴亦莘加重力气把人抱得更紧,紧到严丝合缝的地步,“再说你身上连颗痣都没有,突然多了点别的东西,我应该也不会喜欢,哪怕那是我的名字。”
  -
  越回忆越火大,霍佑青二话没说,将抱着自己的人一脚踹下去。
  第三十九章
  刚被踹下床, 戴亦莘就醒了。
  霍佑青坐起身,对着从地上爬起来的男人露出惊愕又愧疚的表情,“对不起, 我不是故意要踹你的。你怎么会在我床上?”
  戴亦莘抬手抚了下额,琥珀眼往霍佑青身上深看一眼。霍佑青不怕对方看,他想戴亦莘早就对他多番试探,应该早就认定他没有记忆,况且就算戴亦莘发现又如何。
  “昨晚你喝多了,说头疼还吐了,我就留在你房里照顾你,到后半夜, 我不知不觉睡着了。”戴亦莘解释道, 他弯下腰, 用手去贴霍佑青的额头, “头还疼吗?”
  有记忆的霍佑青会躲, 但没记忆的霍佑青不会。
  于是, 他忍着没动, 还点了下头, “还有点疼,以后我不想喝酒了。”
  有些孩子气的话让戴亦莘勾了下唇,他将手收回来, “现在时间还早,再睡一会吧,我让后厨那边给你煮点清淡的。”
  “好。”
  说完之后,戴亦莘却没有离开房间, 而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霍佑青见人半天不走,被迫问道:“怎么了?”
  “佑佑, 你还记得昨晚发生的事吗?”戴亦莘说得吞吞吐吐。
  霍佑青其实记得一点,他记得自己被亲,可现在他要表现出什么都不记得的样子,“我昨晚做了什么?难道我吐你身上了?”
  戴亦莘一时半会没有出声,只是神色奇怪地摸了下自己的唇,等看到霍佑青始终是不解疑惑的表情时,方道:“没事,我就是随口问问。”
  说完,终于离开。
  霍佑青面无表情擦了擦额头,心想戴亦莘现在在他面前装大尾巴狼,一时半会还不会露出本相。
  他重新躺回被子里,今天游轮靠岸,表哥会来接他。
  游轮在近中午的时候靠的岸,霍佑青刚下去,就见到风尘仆仆的表哥。表哥像是刚从机场赶过来的,连片刻休息都没有。若是原来,他不会明白表哥为什么这么紧张,但现在他懂了。
  他十八岁寒假那年就是在公海上出的事,表哥也知道。
  “佑佑。”表哥快步走过来,先是围着他转了一圈,见人没瘦,气色也不错,姑且安了些心。然后他眼神往霍佑青身后的戴亦莘那边看了看。
  戴亦莘在外人面前多半是人模狗样的,“你好。”
  表哥用点头当打招呼,匆匆道:“谢谢你帮我照顾佑佑,但他才从医院出院没多久,身体不好,我现在要带他回国去医院复查身体,就不叨唠了,再见。”
  不待戴亦莘回答,表哥就抓着霍佑青的手腕,忙不迭往他约的出租车那边走。上了车后,他把憋了好久,没在电话里问的话说出来,“你怎么跟戴沅一起玩?”
  “一个月前我去邻省爬山,没爬成,碰到他了。”霍佑青没完全对表哥说实话,“我发现他跟我兴趣挺合得来,加上我又忘了之前发生的事,就在一块玩了。”
  表哥脸皱得可以夹死很多只蚊子,“你怎么能跟他一块玩?到时候他出了点什么事,龚琅那些人不又要怪你头上?”
  “我不怕。”霍佑青回答这三个字后,冲表哥笑了笑,“表哥,我有些累了,等到机场,你再叫醒我。”
  他不是不想跟表哥说实话,但说出口,他怕打草惊蛇。他不知道他周围到底有多少戴亦莘的耳目,也许现在正在开车的出租车司机都可能是戴亦莘的人。
  霍佑青知道戴亦莘做得到。
  回国后,霍佑青维持着跟戴亦莘的电话联系,每天一次,有时候是视频对话,他尽量不让自己露出马脚。
  二十七岁的时空暂时好应付,因为戴亦莘不在身边,相比较十八岁那边花了霍佑青更多心思。
  -
  “哥哥。”
  “哥哥。”
  “哥哥。”
  喊到第三声,都没等到人回头,戴沅不得不上前轻拍了下对方的肩膀,这才终于看到霍佑青回过头。
  “嗯?”霍佑青眼有疑惑。
  戴沅眼角一弯,眼瞳透彻,颇有几分猫咪的感觉,“哥哥,我刚刚喊你那么多声,你怎么都没听到?”话到这里,他看了眼霍佑青旁边的戴亦莘。
  今日也是戴家兄弟都来了,只是戴沅被冷落了。从一进门,他就发现霍佑青几乎只跟戴亦莘说话,刚刚更是两个人一起练起了四手连弹。
  戴沅半抱怨半撒娇地说着话,本以为对方再怎么样,也会说些场面上的漂亮话,可是——
  “我只比你大几个月,还是别叫我哥哥吧,感觉很奇怪。”霍佑青指了下他手里的书,“你书看完了吗?”
  戴沅才被打了脸,脸上的笑不禁变得勉强,“还没有,我有地方看不懂,正想问哥……你。”
  霍佑青没有迟疑地推了下旁边的戴亦莘,“你跟你弟弟说。”
  很随意的口吻,像是两个人一起认识了很久。被推的戴亦莘也没有太大反应,转过头看向戴沅,“哪里不懂?”
  这种三个人待在一起,却被另外两个人排出去的感觉太糟糕了。戴沅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但他还记得这是在霍佑青面前,于是抱着书退了一步,神色萎靡地说:“我自己再看看吧,不打扰你们弹琴了。”
  等他要走出房间,他还是回头看了一眼。
  先前看向他的两个人已经重新转回头,脑袋时不时贴在一块,在讨论刚刚弹的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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