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圾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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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午下课, 教室里空无一人,只有窗外的风不时吹进来,翻动桌上的书页。
  霍圾安排好老师布置的任务, 回到位子拿了手机, 准备去找林荍吃饭。
  手机上早就进来了一条信息, ‘你今日不来吃午饭了吗?’
  霍圾看到这条信息,都能想到她坐在教室里等着他,时不时张望下外面的样子。
  他眉眼一弯,正准备打电话过去,手机又传进来一条信息, ‘你怎么没接电话, 是不是有事?’
  过了一会儿, 她显然有些担心,‘我来找你了,你在教室吗?’
  霍圾看到这条信息, 微微挑眉。
  每次都是他找她,难得她来一次。
  他看了眼外面,难得少年心性把手机重新放进抽屉里,在位子上坐下,靠在书上装睡。
  没过多久,就听见外面有人往这里跑来,脚步声哒哒哒在走廊上响起, 跑得可快了, 一听就是她。
  听起来可着急了。
  他的唇角忍不住弯起。
  声音由远及近到了教室里, 小姑娘的脚步明显轻了下来。
  她站在门边看了一会儿, 慢慢走近, 靠近他身旁一直没出声。
  霍圾没睁开眼睛, 就看她什么时候叫自己。
  林荍站在他旁边看了很久,忽然轻轻叫了一声,“霍圾?”
  听着似乎在试探他有没有睡,霍圾依旧不动,心里却忍不住想笑。
  片刻后,一阵甜甜的糖香气息袭来,温软的唇瓣在他脸颊上轻轻亲了一下。
  很轻,像不小心轻轻碰了下脸颊一样,让他几乎以为自己在做梦。
  他的呼吸顿住,微微睁开眼睛,门口就传来了一阵说话声,小姑娘做贼似的看了眼外面,趁着人不注意,飞快跑了出去。
  霍圾看着她往外跑去,伸手摸向自己的脸,怔了很久一下笑出来,亲男朋友还这么鬼鬼祟祟?
  太害羞了。
  他笑着起身往外走,一睁开眼,面前却是自己的私人飞机。
  又梦到以前了。
  他摘下眼镜,按了按太阳穴,分手两年了,都已经这么久了……
  现在她不是自己的女朋友了,也不会那样偷偷亲他了。
  …
  关志在车里等着,没过多久,人就到了。
  霍圾什么都没有带,完全不像从国外回来的人。
  他几步走近,打开车门,上了车。
  关志打转方向盘,“要不要回家一趟?”
  霍圾看了一眼表,“不用,直接去a大。”
  关志一看就感觉他有些疲惫,应该是刚刚跟着教授赶好项目,就往这边赶来了。
  关志也不好说什么,打转方向盘,往a大开去。
  到了大学正门口,霍圾安静等着,里面的学生进进出出,还是和以前一样,不知道要等多久,却还是一直等着。
  关志忍不住开口,“这样也不是办法,你每次来看她,她也不知道,还记着你?小姑娘总会交男朋友的,万一交了男朋友,你还这样等?”
  霍圾看着车窗外没说话。
  关志见他没说话,也只能安静下来。
  过了很久,霍圾才轻轻说,“等她交了男朋友,我就不来了。”
  关志是真的不相信,都快两年多了,隔不了多久就来看一眼,只要知道有男生靠近她,保准第二天就在回来的路上,根本坐不住。
  虽然人小姑娘好像没有要交男朋友的意思,但他觉得,就算是林荍想要交男朋友,也指不定在交男朋友之前被他搅黄了。
  “这话你自己相信吗,她要是有了男朋友,你能保证自己不用手段?”
  霍圾没有说话,他也不相信。
  他只是希望她还有那么一点点喜欢自己,如果连这么一点点的喜欢都消失了,他要怎么办?
  他不知道……
  车里安静了很久,霍圾没有再说话,只是看着校门口。
  等了很久,门口才出现了熟悉的身影。
  她穿着小裙子,抱着手里的书往外走,正准备去吃饭,还是跟高中的时候一样,走路的时候也很认真,不会分心去看别的地方。
  霍圾坐在车里看着她走远,才伸手开门,下了车,在她后面慢慢走着。
  夏天的风轻轻拂过,从她身边拂过,到了他身边,带了一丝甜甜的味道,就好像他们还在一起。
  霍圾看着她进了一家店,站在外面看着她吃东西。
  她吃东西的样子特别乖,细嚼慢咽,不会浪费一粒米饭,
  她吃了多久,霍圾就站在路边看了多久,好像怎么看都看不腻,好想……抱抱她。
  等林荍吃完饭出来,霍圾已经算准时间走开了,顺道去了一趟便利店,提了两大袋零食,回到车上。
  关志已经习以为常接过两袋零食,准备去给林荍,还没开车门。
  一辆车从他们面前开过,停在了进校门的林荍面前,车带起的风轻轻扬起她的裙摆。
  霍圾看着那辆车没说话。
  陈宣冲打开车门,从车上下来,递给她一束花,“送给你。”
  林荍低头看着放到书上的花,有些没反应过来。
  陈宣冲见她没说话,又走到车后,伸手打开了后备箱,里面的花瞬间引来周围人的注目。
  满满一后备箱的花,一看就是花了心思的。
  陈宣冲走到她面前,“林荍,这是我特地自己种的,连花盆一起送给你。”
  装花的是后备箱,明显是打算连花带车全部送给她。
  周围的同学全都停下来围观,这还是第一次看到男生追求女生花这么大的手笔,一看就很重视。
  “林荍,我等了你两年,你也应该走出来了,他要是真的喜欢你,会整整两年都不来见你一次吗?”
  林荍低着头没有说话,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
  旁边的人已经开始起哄,“答应!答应!”
  关志转头看向霍圾,他漫不经心抽着烟,静静看着。
  关志见他这么平静,突然觉得他之前多虑了,这应该是要结束了吧,都过去这么久了。
  他垂眼收回视线,却不经意间发现他夹着烟的手在抖,好像花了多大的力气才能克制着不下车。
  关志还从来没有见过他这样,就像在等一个判决,判决他的死,而这个人就是林荍。
  林荍看向陈宣冲,把手里的花还给了他,微微摇头,明显是在拒绝。
  关志松了口气,好在没答应。
  霍圾第一次有了庆幸的情绪,抬起烟的手都有些颤抖,他伸手按灭了烟,声音里有一丝无法克制的紧张,“帮我把零食给她。”
  “要不要给张卡,我看这小姑娘最近一直在兼职。”
  “她不会要的。”霍圾太了解了,她不可能会要的,明明是个小姑娘,却周正得像个君子,“你和她兼职的地方说一声,和她一起兼职的人工资一起提,由我们开,别让她发现。”
  “好,我明白了。”关志应声,连忙提了零食下车去追。
  林荍接过零食,有些不好意思一笑,“谢谢关志哥哥,你不用每次都这么大老远过来的,吃的我自己都会买。”
  “先生夫人让我来看看你,顺便给你买些东西,我也不知道买什么,就给你买些零食带过来了。”
  林荍闻言也没有疑惑,关志离开以后,她提着零食袋往回走。
  另一边路过的同学看见了她,连忙迎上来,“林荍,刚才你去吃饭的时候,有个带着细框眼镜,长得超帅的帅哥一直看着你,你不认识吗?”
  林荍微微一愣,转头看去,两边的树郁郁青青,阳光在上面反复流转,落在地上,风吹过有一丝凉爽。
  没有她熟悉的人。
  也肯定不会是他,因为他说过,不会再这么喜欢自己了,当然也不会再给她买零食了。
  林荍微微摇头,“我也不知道。”
  “那个男生长得好帅呀,我还以为是想要追你呢,太羡慕了。”
  林荍笑了一下,没有在意。
  不管是谁,她都没有心思去管,因为不是她心里的那个人。
  霍圾看着她提着零食慢慢走远,心里很急,可他知道现在还不行,他还要再等等,还要再收敛自己。
  她从小就乖得像只小猫,乖乖的很讨人喜欢,甚至看不出他的恶劣心思。
  总是乖乖地靠近他,一点都不知道防备。
  他就是有阴暗面的人,看她被自己的表相骗得团团转,也不会有愧疚,甚至觉得有趣。
  后来她家里的事闹大了,所有人都在怕她,怕他妈妈。
  他早就知道了,他没在意,也不会同情她的遭遇。
  直到看见她没去上晚自习,反而坐在操场上发呆。
  他本来是没兴趣管的,可看见她一个人坐在操场的台阶上,垂着脑袋也不说话,鬼使神差就停住了脚步,往她那边走去。
  等到走近才意识到自己的反常,甚至觉得自己也到了无趣的地步。
  他完全可以猜到她的想法,除了埋怨自己生在这样的家庭,因为这些难过绝望,讨厌怨恨那些人,还能有什么?
  霍圾有了些许不耐烦,他本来就不算特别好的性格,也没有看人掉眼泪。
  可没想到她和他是完全不一样的人,类似的出身,类似的可怜,却是不一样的想法。
  她没有因为这些而羞愧自卑,也没有因为自己的遭遇去厌倦一切,甚至没有去怨恨别人,她心里好像有光,周正到没有走一点弯路。
  她眼里太干净了,和他相比,他太过于阴暗,阴暗到完全不是一路人。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干净的人,也收敛了玩弄她的心思,难得有了一丝同情,开始疏远她。
  她似乎很难过,不过还是努力靠近他,送给他糖,还对他笑了。
  他从来不是好人,已经放过她一次的话,就不会再放过第二次。
  她对他真的没有防备,亲她也不会多想,都不知道他骨子里有多恶劣。
  相处得越久,他越来越不喜欢她只看见自己温柔礼貌的表相,他只想让她看到最真实的自己。
  他还是很喜欢她的,喜欢到逼她和自己在一起,喜欢到越来越担心她会离开。
  她从来都不说爱他,哪怕隐藏下的举动是喜欢他的,在意他的,可却从来不让他知道。
  让他越来越患得患失,只要男生靠近她,他就会担心有人抢走她;只要她对别人笑,他就会担心她会不会喜欢上别人。
  他清楚自己的性格,是她不喜欢的,她不喜欢器材室的事,不喜欢他那么冷漠。
  因为她妈妈,她不敢再尝试。
  他也清楚的知道自己和那些同年龄的男生相比,心里太过阴暗,他们是阳光,不像他心里全是灰暗。
  他怕他的小姑娘,很轻易就会去追逐别的阳光。
  只要一想到这个可能,他就嫉妒到绝望,这是他唯一一次尝到甜的滋味,抓得太用力,反而有些抓不住了。
  她不敢再在自己面前表露一点情绪,他知道她已经越来越觉得他们不合适了。
  等她提分手的时候,他真的乱了,毫无办法。
  高考他是故意的,也是必然的。
  他真的很喜欢她,喜欢到学不进去,喜欢到害怕高考以后,她就和陈宣冲在一起。
  他们谈恋爱,做她和他曾经做过的事,只要一想到这些,他就发了疯一样嫉妒害怕。
  他故意用了手段,只是奢求在她心里留下痕迹,不要那么残忍地对他。
  那天ktv门口,他一直没有走,看她哭得这么难过,他又心疼又庆幸,她还是喜欢他的,只是害怕。
  只要他好好改掉这个冷漠的性格,她会愿意的,再等一等,他们一定会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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