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 有所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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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沫还想说什么,钟景洲先一步的打断了他:“小夏天,难不成你是要泄密吗?”
  “这……”
  其实,她的确是有实话实说的想法。做人做事,还是要坦率真诚一些。
  把人给哄骗过去,根本是强买强卖。
  事到了跟前,肯定会戳破。
  到那时候,白主任和卢医生肯定是会感觉到冒犯,他们大发雷霆的场面,夏沫是经历过的。
  想想都觉得头皮发麻。
  她真的不想跟钟景洲同流合污,合伙去做这种可怕的事。
  正想着措辞去反驳,钟景洲忽然说:“如果你提前告诉他们,而他们又不认可这件事,这件事就没有了。”
  “没有了, 是什么意思?”夏沫傻傻的问。
  “意思是,仍旧是我们两个提着两个旅行箱回春天里村去,能帮几个是几个,帮不到的也没办法。对了,张副院长许诺提供的医疗物资,是以医院的名义,许可给医疗小队来使用。我们两个人当然算不上是被称之为一只小队。”钟景洲的声音懒洋洋的,能感觉出来他是在笑。
  “所以说……”
  “所以说,我们两个可以凑钱给村民准备一些药物,当然,个人的能力毕竟是非常有限,能帮多少就帮多少吧。”
  夏沫针对白一峰和卢金等人而生出的愧疚感,迅速的消散掉了。
  没有什么比组建医疗队进山村去进行义诊更为重要,个人的情绪可在稍后用其他方式来密布,而钟景洲好不容易才攒起来的队伍,决不能因为任何原因,在出行之前,就此散掉。
  “等会下班,我要去超市多买些零食、水果,再做一些路上吃的便当,对了,还得准备些饮料和矿泉水什么的,让这趟旅行尽量的舒适。春天里村的周围全都是大山,还有很多山间小溪,野生树木和小动物,等到义诊完毕,可以一起去露营,那边晚上时看星星最棒了。”
  钟景洲见她已经完全领会到了精髓,便笑着说:“孺子可教。”
  夏沫心里发虚,喃喃的嘀咕:“其实这也一样是出去露营度假嘛,没准他们到了春天里那边的村子,就会爱上呢。当年,廖妈妈第一次去到的时候,就一直赞不绝口的说好,后边就一直把那里当做是最能沉淀灵魂放松心情的地方,总是念叨着必须得再找机会去一去。”
  当然,作为杭市人民医院最受欢迎的医生,廖小娟从早忙到晚,一周能休息一天已经是相当的不错,年假不容易休,连续调休更是不可能,哪怕是传统的五一、十一和新春佳节,也得留出时间来值班,没办法像普通人那样子轻易拥有一个舒适的假期。春天里村,是她的一个念想。也正因为有这么一点想起来便会微笑的念想存在,廖医生的心态始终非常的好,病人多她不烦躁,工作辛苦她不喊苦,出现在人前时永远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
  每每触及到与过去有关的记忆,夏沫总是不由的心情一紧。
  她好想好想廖妈妈。
  所以她总是能清晰的感觉到,钟景洲对于父母的那种思念。
  挂断的电话,夏沫又觉得心口发堵。
  她的心脏,明明没有问题,可时不时的会突然来一下刺激的。这种症状,时有,时无,突然出现,突然消失,很是令人捉摸不透。
  “难道真的是最近太累了吗?”夏沫调整着呼吸,努力的放松自己。
  没过多久,她果然感觉到自己舒服了不少。
  便抬起手,抹掉了脑门上涌出来的汗水。
  “今晚上绝对要早睡。”夏沫自言自语。
  但是,其实她也是非常的清楚, 她的生活习惯里,绝没有晚睡这一项。只要医院内没有特别安排什么事,她回到家里,一般过的都比较放松,早早睡,早早起,每天生活规律。
  如果还是频繁出现问题,即使夏沫自己是医生,也经历过了详细的体检,她心里依然是忍不住在犯起了嘀咕。
  好在医院之内,每天的工作很多,没一会,有人来找她时,夏沫也就随之忘记了之前的事。
  转眼间,就到了出发的日子。
  老魏提前一天就随钟景洲一起,去廖队长的朋友那边把中巴车取了回来。这是一部才购买了半年多的新车,全真皮座椅,可以调节成四十五度,人一坐下去,整个人陷入其中,颈椎和腰部尤其的舒服。坐着这样的车子出行,即使路途再远,心情仍是舒适又愉快。
  白一峰和卢金大约是真的觉得这一趟出行,主要的目的是为了度假旅游,不止自己来了,还带了妻子和孩子。
  周小乾同样是女朋友一起,俩人手挽手,一人背着一个包,是外出最轻松的打扮。
  而除此之外,最让人意外的还是张冬,他竟然也出现了,见了白一峰等人,张冬尴尬的笑了笑,问了一声好,之后就跑去中巴车的最后边,找了个单独的位置坐了下来。
  “怎么回事?他怎么来了?你喊的?”白一峰对张冬的印象不太好,见了他就有点倒胃口的感觉,脸色沉了下来。
  “嗯,他会跟着一起去。人无完人,年少轻狂的时候谁能不犯错?过去的事就过去吧。”
  这是钟景洲说出来的话。
  白一峰要不是亲耳听到,他真的要做出怀疑了。
  钟景洲是吃错了药吗?
  一派慈眉善目的模样,全无以往的刻薄冷漠,实在是令人觉得陌生。
  等大家全都坐好后,队伍如期出发。
  夏沫忙前忙后,分矿泉水,送小零食,偶尔还要拎着垃圾袋走一圈,负责做卫生清洁工作。
  她今天特别的体贴,大家纷纷赞不绝口,大约只有钟景洲知道,她其实是在心虚着,非要让自己忙起来,无时无刻的在为大家服务,那种因为隐瞒而产生的心虚,因欺骗而生出的内疚,才会稍稍的减轻一些。
  从前,夏沫与张冬的关系一直很冷淡,后来在张冬气急败坏时,两人冲突不断,张冬还跑去诊室那边闹过一场,以至于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夏沫单单是想起他,都觉得异常的厌恶。
  听钟景洲提起过,张冬已经去了北京,正跟在一位有名的中医身旁重新开始学习。
  据说是学的还不错,兴趣足,也把姿态放下来了。
  但夏沫是不信的。
  一个浮躁的人,总喜欢将自己的失败归咎到别人身上去,他怎么会那么快的调整自己的心态,踏实沉稳下来了呢?
  不过,今天突然看到张冬,夏沫倒是隐约有点相信钟景洲之前的描述了。
  张冬,他看起来整个人都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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