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心底的躁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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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医生来了,这次不是为他,却是为了敏秋,敏秋被他送去了顶楼,冷慕洵一直没有回房,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他是在敏秋那里,晚秋一个人用的晚餐,然后蜷缩在沙发上,不知为什么,那张曾经两个人一起睡过的床她怎么也不想上去了。
  他若回来,他漫身一定都是敏秋的味道,她不喜欢。
  说实话,真的不喜欢。
  第一天的小月子,她告诉自己一定不要生气,也不要多想,心郁结了,很容易就作病的,她知道。
  可是偏偏,看看一室的冷寂心就是那么的难受,甚至于有些绞痛。
  电视的声音开得好大好响,却依然压不去她心底里的躁乱。
  她突然间想要找一个伴,一起坐坐,一起喝杯茶也好。
  打了小吴的电话,“我想见晓丹。”她们两个,其实有点同病相怜的味道了。
  却不想小吴直接告诉了她,“晓丹不在,已经被总裁送走了。”
  心底里“咯噔”一跳,“是不是因为我?”那个女孩,终究还是成了一枚可怜的棋子。
  那日,他说过的,绝对不会让晓丹真的落到伍洛司的手中的,可是现在,一切似乎都变了样。
  “这个,我不知道。”小吴支吾了一下,不肯说下去了。
  晚秋知道什么也问不出来,才要见晓丹的心也只好作罢,却是忍不住的开始担心她了。
  她现在还好吗?
  如果她真的被伍洛司带走了,现在应该是在去乌坎的路上吧?
  那样一个明媚如花的女子,一生都要留在那嗜血的地方吗?
  那真的好残忍。
  蜷缩着身子,曾经想过要离开的,他的房间,她留下来就是觉得别扭,可是之前她都是睡在这的,一下子也不好说要去别的房间住,冷慕洵的人一定会奇怪的,也显得她小家子气了。
  那一夜,她睡得极不安稳,梦里,她好象又是回到了那张软软的舒服的大床上,搂着被子,才觉安心。
  却不想醒来的时候,她真的就在床上,身上盖着空调被,房间内一室的幽静,是他吗?
  她迷糊的扫向身旁,心却突的一空,其实,腰上没有他的手就证明他是不在的了,可她还是想要确认一下。
  懒懒的躺在床上,依稀还有他的气息,他的那一侧还有着凹陷的痕迹,他回来过吗?
  晚秋开始胡思乱想了,忍也忍不住的胡思乱想。
  窗外,天已经大亮,阳光透过窗纱洒进室内,她的身子猛的一颤,这才反应过来天使的微笑要发作了,可是一旁的桌子上,再也没有了那个每天装着‘天使的微笑’的小袋子。
  慌慌的跳下床,他说过的,过了三天就不会再给她天使的微笑了。
  可现在,他真的不给她了。
  却也没有陪着她。
  拿起手机按下了他的号码,却怎么也按不下接通键,这个时候她打扰他似乎不好吧。
  可万一发作了,她要怎么办?
  身子又是一颤,那是即将发作的征兆。
  指腹用力的按下,耳边是悦耳的铃声,却怎么也无法疏缓她心底的紧张。
  良久,手机突的被接起,她着急的道:“阿洵,我……”
  “晚秋,是我,我是墨宇。”
  她的心一震,手中的手机差点落地,她拨下的号码明明是冷慕洵的,怎么会变成是白墨宇的呢?
  她想问,却问不出来。
  一切,只能等她挂断了电话后再去查看通话记录。
  “晚秋,我在路上,一会儿就到你那里了,你现在换好衣服到门口等我,到了,我们就离开。”
  “去哪里?”她狐疑,这难道都是冷慕洵的安排?
  “去雨秋木材行,配方已经拿到了,他拿给了我,也配了药,我陪着你一起戒……”
  后来,白墨宇又说了什么她一点也听不清楚了,她的耳朵仿佛失聪了一样,甚至不知道白墨宇是什么时候挂断的,只是耳朵里一直响着盲音,刺耳而又让她难过。
  良久,她机械的放下了手机,然后换上了干净的衣服,短袖的衬衫和长裤,真的什么也没想,她甚至忘记今天才是她小月子的第二天。
  拿着包走出房间,一点也不饿,她有些怕,害怕自己突然间的发作,那要怎么办才好呢?
  门外,守门的两个汉子倒是没有拦着她,但是,一个女佣却拦在她的面前,“太太,先生说你不能穿短袖的出去,你不能吹风,让我把这件长裙子给你换上。”
  “好。”她机械的应机械的转身,然后走回房间,任由女佣为她换上长裙,曳地的长裙,甚至可以盖住脚面,再配上袜子和凉鞋,头上蒙了丝巾,女佣这才引着她走出了房间。
  只在他这里做了一天的小月子,她就被他遗弃了。
  呵呵,真的被遗弃了,他甚至没有出来送她。
  人就站在大厅的门前,女佣不许她出去,很快就听到了车子的喇叭声,那是白墨宇给她的信号,抬首望去,车子里的男人正探出车窗冲着她的方向招手。
  而守大门的人却开了大门放了他进来,车子,徐徐停在大厅的门前,“晚秋,上车。”看到她全身的‘武装’,白墨宇已经隐隐猜到了什么。
  被扶着坐上车子,她轻声道:“走吧。”
  白墨宇先是启动了车子,在车子驶出那个园子的时候,才道:“去过医院了?”
  “嗯。”她轻应,目光的焦距聚集在车前的某一点上,怎么也移不开。
  “还疼吗?”
  “不了。”唇角弯成笑花,“我没事的。”
  “这样也好,不然,等你戒好了,孩子也长大了,那时在做手术对身体的损伤更大。”白墨宇温柔的对她絮语,“怕不怕?”
  她徐徐转首看着他的侧脸,真好看的一个男人,“不怕。”有他在,她不怕吧,他也会陪着她一起戒了的。
  “一会儿到了,你若是发作了,我可能要把你绑起来,你还在小月子,伤了身体做下了病不好,行吗?”担忧的问她,她却想也不想的就点了点头,“随你。”
  戒了就好,戒了就可以回去看诗诗和果果了,不然,她不敢回到孩子们的身边,不想让她们知道她们有一个吸毒的母亲。
  白墨宇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只以为她是在害怕即将而来的戒毒,可是在开车,他也不好多说什么,很快的,两个人便抵达了雨秋木材行,大门大开着,白玲玲正在做卫生,嘴里还哼着歌,很开心的样子。
  年轻真好,可她,却好象一下子老了许多岁,再也回不到那样年轻的如初了。
  “墨宇,你去哪儿了?”晚秋走得慢,白墨宇一脚才踏入门槛,白玲玲就迎了过来,手落在白墨宇的衣领上,“怎么穿的,这都起皱了。”
  白墨宇却身形一闪,“别闹了,晚秋来了,我们还有事。”
  白玲玲这才抬头看到晚秋,刚刚还温柔的眼神一下子换成了探究的,“晚秋姐姐,你们有什么事要我帮忙吗?”
  晚秋摇摇头,“不用了。”
  “晚秋姐姐,那你怎么这身打扮呀,你不热吗?”
  白玲玲这一说,晚秋才觉全身都汗津津的,身下那微微的涨痛还在,也不知要多久才能消去,她有些尴尬的道:“不热。”
  “阿洵哥呢?他没来吗?”白玲玲穿过晚秋的身形往后面看着,却哪里有冷慕洵的影子,他根本没来。
  唇动了动,晚秋轻声道:“他忙。”
  “那姐姐快去换套衣服吧,大热的天别捂着这么多了。”
  “玲玲……”白墨宇微微有些不悦,“去扫地吧。”
  白玲玲白了他一眼,一点也不怕的一扭身子,就去扫地了。
  晚秋摘下头巾,随着白墨宇走进了那间戒毒专用的小屋,里面空空如也,却也只有这样才安全。
  白墨宇先是关上了房门,然后指着地上的一个垫子,道:“你坐吧。”
  晚秋坐下,白墨宇打开角落里的一个袋子,然后取了药递给她,“服了吧。”
  含下药片,带着微苦的味道,她却没什么感觉似的全咽了下去,静静的坐着,努力让自己什么也不想,很快的,毒瘾发作了,她的身体开始颤抖了起来,紧闭着眼睛,她在隐忍,不去想,不去想身体里传出来的那种蚀骨般的诱`惑。
  一只手悄然的握住了她的,仿佛是要传递一份力量给她似的。
  鼻间,都是白墨宇身上的味道,他的毒瘾还没发作,他通常都是在晚上发作的。
  时间,开始煎熬起来,她觉得自己的身体仿佛被抽空了一样的不是自己的了,血液里又有无数只的小虫子在爬游着,“墨宇……”回握着他的手,她一点也不知道她的力道有多重,只是觉得要抓紧,一定要抓紧什么。
  一波又一波的反应,一波又一波的浪潮涌来,冲刷着她的身体无数次的涌起再落下,就象是过山车一样的心脏始终都在猛烈的跳动着。
  意识微微清醒的时候,她真的觉得白墨宇以前太厉害了,在乌坎的时候,他没有用任何的药,就是那么硬生生的戒着身体里的毒,那需要他多少的勇气和毅力呀。
  湿而凉凉的手巾落在她的额头上,费力的睁开眼睛,白墨宇正坐在她的身前,一手环着她的腰,她才知道他一直都在紧搂着她,另一手则是细致的替她擦着额头的汗。
  “不舒服了就叫出来,别怕,这房间的隔音很好,除了我谁也不会听见的。”柔声的哄着她,她的眼泪就飞快的落下去,没有谁比她现在更知道那时在乌坎他的难过了,这真的不是常人所能够受得住的事情,她的眼睛就定定的看着他,意识有时清醒有时恍惚,咬着唇,泛出了血意也不知道,身体里一种轻飘飘的感觉,却忽而又好象有什么重重的击在她的头上,让她一直都昏昏沉沉的,她听见白墨宇一直在喊她的名字,他的手也一直的在搂着她。
  可是,眼泪就是不停的流下来,为什么她这样难过的时候又是他陪在身边呢。
  “晚秋,不哭,一定会挺过去的。”象是也着了慌,白墨宇的手指擦着她的唇,擦着擦着,干脆的就把手指送入了她的口中,晚秋什么也不知道,身体被折磨着,她的手与脚都开始不受控制的挥舞着,稍微清醒的时候她告诉白墨宇绑了她,可他偏不,就是紧抱着她,不让她自残。
  小屋里,都是血腥的味道,有她的,亦也有白墨宇的。
  一个上午,她如疯子一样的度过,长长的发丝早就打成了缕缕,仿佛才洗过一样的湿。
  一双眸子终于清澈了,气喘吁吁的靠在墙上时,眼前的白墨宇也是如她一样的狼狈,“晚秋……”紧紧的搂住她,“你成功了,真的成功了,晚秋,只要一直坚持下去,一个月不行就两个月,两个月不行就三个月,你一定可以的。”一个大男人,白墨宇居然流泪了。
  “呵呵……”她傻傻的笑,可是心中却是悲凉,为什么陪着她的是白墨宇而不是冷慕洵呢?“墨宇,端盆热水来,还有手巾,让我擦擦身子。”小月子里洗澡也不好,那就只擦擦,不然她浑身粘腻腻的难受。
  “好,我这就去。”说着,也不顾他身上的狼籍,抬腿就出去了。
  “墨宇,回来。”瞧他的样子,若是被白玲玲看见了,一定会吓坏了的。
  白墨宇却头也不回,仿佛猜到了她的担心似的道:“没事。”
  晚秋全身虚软的坐在垫子上,一动也不想动,整具身子都好象不是她的了一样,一旁,是她来时拿过来的包包,猛然想起那通电话,她明明是打给冷慕洵的,为什么会是白墨宇接的呢?
  下意识的拿起手机翻查着,只想要确认一下自己到底是打给谁的。
  已拨电话中的第一个号码很清楚的映在眸中,那的确是冷慕洵的号码,绝对的是。
  晚秋陷入了沉思中,她一下子想不明白怎么是白墨宇接了的,可是,若是问起白墨宇那就会有些突兀,也一定会让他觉得奇怪。
  想了一想,晚秋决定等白墨宇送来了热水出去后她就打给服务台问一下,有些话,若是不问,总也不甘心总也不相信。
  水来了,瞧着白墨宇被汗水浸湿的衣服,她有些心疼,“墨宇,有没有伤着你?”他看起来好象是没有受什么伤,可她就是觉得她刚刚一定是伤了他的。
  “没有,没事的。”白墨宇的手急忙的放下水盆,然后站起来就要退出去,“我先出去,就在门口守着,你若是有事就喊我,我留一条门缝,能听见的。”
  他的手在她的面前闪离的很快很快,也就是那么眨眼的功夫她看到了一抹鲜红,“墨宇,让我看看你的手。”
  “男人的手,有什么好看的,呵呵,我出去了。”
  可他越是不许她看,她就越是觉得有什么不对,手扶着墙,一下子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她“蹭”的站了起来冲到他的面前,抓过他的手放在自己的掌心,心,却突然间的是那么的痛。
  “疼吗?”抬起他的手还在自己的掌心里,吹了又吹,他的手指上全都是她咬下的牙印,或深或浅,有的破了,有的没破,可是那些牙印却都是清清楚楚的显现着呢。
  她咬了他。
  咬得那么重,不可能不疼的。
  他摇摇头,“不疼,上点药就好了,不碍事的。”
  还说不碍事,怎么可能不疼呢,“墨宇,下次我在咬你,你塞块布到我嘴里好了。”
  “你要是歉然一会儿就替我上药,就算是补过了,行不?”
  “嗯。”她点头,泪水又是刷刷的流淌着,她对白墨宇真的很报歉,毒瘾发作的时候,她什么也不知道了,根本不记得自己都做过什么。
  男人的手缓缓抽开,却又是那么的不情愿,可他知道他必须要抽开,“我去外面等你。”就这么片刻间,他的嗓音已有些沙哑,如果时间可以倒回那该有多好,可是,想到昨夜里的那一记电话,他的心颤了。
  有些事,他必须要做。
  为她,也为她深爱着的那个男人。
  白墨宇守在了门前,晚秋拿起了电话,她尽可能压低了声音的打给了客服询问为什么她打的是一个电话,而接起来的又是另一个电话呢。
  答案很快就知晓了。
  如果她确定她没有打错号码的话,那就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冷慕洵将他的电话设置成了自动转接,只要有人打他的电话就会自动的转接给白墨宇。
  为什么?
  为什么他会这样呢?
  她困惑的想着,却怎么也想不出一个答案来。
  手巾蘸了水,慢慢的擦洗着身体,身下的微痛混合着刚刚那场如暴风雨般扫过而留下的灼痛,让她许久才缓过些许的力气。
  “白墨宇,你站在门前干什么?”她正在擦洗,水声淅沥,门外却传来了白玲玲质问的声音,那声音让她一怔,手中的手巾刷的掉进了水盆里,溅起了串串的水珠湿了她一身,可她,却象是没有什么感觉似的看着那道门。
  “晚秋病了,我得照顾她,你去做你的事,别给我添乱。”白墨宇冷冷的嗓音一点也不客气的送给了白玲玲。
  “白墨宇,你……”
  “走开。”烦躁的推开白玲玲的手臂,他现在太心烦了,昨夜里的那个电话搅得他一直心神不宁的,也不知道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白玲玲没走开,气极的一下子推开了房门,小小的屋子里,晚秋正怔然的一身是水的望着她的方向,“下流,就会勾引男人的女人,勾引了我阿洵哥还不说,现在又来勾引墨宇。”白玲玲语无伦次,只觉得自己受到了侵犯,都是因为仲晚秋白墨宇才会对她说出那么严厉的话语的,不然,他从不会的。
  也许是虚弱犹在,脆弱的心仿佛水晶玻璃一样,白玲玲的话让她的眼泪又是流了出来,她现在就象是一个爱哭鬼,她一点也不好,“对不起。”
  “我不要你说对不起,仲晚秋,你要是真没勾引墨宇的意思,那么,你现在立码就给我离开。”白玲玲吼着,目光直视着晚秋。
  “呵呵,好。”她的眼神飘离,眼前都是雾气,什么也看不清楚,只能透过声音确定面前的人就是白玲玲。
  “嘭”,眼前一道身影一闪,随即就是什么重重被摔落在地的声音,“白玲玲,你给我出去,晚秋病了,你知道吗?这个时候你居然还要赶她走?她没有勾引我,可我,就是喜欢她,我就是不喜欢你。”气坏了,白墨宇再看白玲玲就只剩下了不顺眼,这样的女人他可真不喜欢。
  晚秋急忙的擦了擦眼泪,也终于看清了眼前的状况,她真的很歉然,踉跄的冲到白玲玲的身旁就要扶起她,白玲玲却用力的一甩晚秋落在她身上的手,“拿开你的脏手,别碰我。”
  “晚秋小产了,你的阿洵哥不管她,难道,我照顾她一下也不可以吗?”白墨宇忍无可忍,一句话让白玲玲一下子怔住了,面上润染开不自然,原来是这样,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她刚刚真的不对了。
  “对不起晚秋,我不知道。”
  晚秋的手再次的落在白玲玲的手臂上,“起来吧,不怪你,是我不好,我回来了让你误会了。”
  “出去。”白墨宇呼呼的喘着气,看着白玲玲恨不得要杀人一样,晚秋已经够难受的了,可白玲玲居然还有胆来添乱,他现在是真的想要杀人,可是,举起的手却怎么也挥不过去了,竟是有种感觉,落下也心疼……
  白玲玲心虚的退了出去,头也一直垂着,她不敢看白墨宇,仿佛他的目光会杀人一样。
  房间里又静了下来,晚秋走到白墨宇的身前,她看着他的眼睛,“其实,我觉得白玲玲挺好的,至少她有什么心事都是直接说出来而不是掖着藏着的,这样,也能让人及时的发现及时的纠正她心里的错误的想法,这比那些在背地里悄悄害人的人可是强多了,墨宇,珍惜是福,下一次,别在伤着她了,快去看看,哄着点,这才是真正男人的样子。”
  “我……”白墨宇的喉咙里一紧,原来,晚秋早就认定他与白玲玲是一对了。
  她推着他出去,“我一会儿就好了,我饿了,我要吃粥。”还泛着潮意的眸子里已经沁出了笑意,不管那个男人如何,她现在都要好好的,只为,这世上还有对她好的人,比如白墨宇,而且,她还有她的一双女儿,真想诗诗和果果呀,那么的想,那么的想。
  白墨宇出去了,她收拾了小屋,端着水出去的时候,走廊里却站着白玲玲,看到她端水出来,便迎了过来,“晚秋姐姐,快给我吧,你可别端水了,我来我来。”
  一下子就抢了过去,端着去倒了,回来拉拉晚秋,“快去咱们两个的房间吧,粥已经熬上了,我煮的,加了皮蛋和瘦肉丝,还放了芥菜,也放了一点点的盐巴,我妈妈说少放些盐没事的,小月子不比做大月子,只要没孩子吃奶水就不怕。”
  才一会儿的功夫,她居然连她妈妈都请教过了,甚至还给她煮了粥,“玲玲,谢谢你。”
  白玲玲有些汗颜,“晚秋姐姐,你快别这么客气了,之前都是我说话不分青红皂白的,是我对不住你呢,我妈妈说,让我好好的照顾你,你这小月子都要归我侍候了,要是你出了小月子瘦了没胖,她要唯我是问呢。”
  晚秋笑了,只当这是母女两个开玩笑,她也没多想,回到房间就躺了下来,她现在的任务就是吃了睡,睡了吃,再有,就是最痛苦的戒毒。
  淌过了第一次,可她知道她还有很长的一条路要走。
  粥是白玲玲端进来的,果然放了她说加了的那些食材,香香的好吃,可她,却是食不下咽,即使饿着也吃不下,只吃了一碗就再也不肯吃了。
  白玲玲不甘心,“是不是手酸?要不我喂你?”
  她有些失笑,“是真的吃不进去,你快去忙吧,别管我,我躺着就好。”
  白玲玲只好出去了,临关门前还道:“墨宇说了,你要是生我的气他就不理我了,晚秋,你不会生我的气了吧。”
  “不会。”她从没有生过白玲玲的气,恋爱中的女人都会那样的,她理解,她也是从爱中走过来的,如今,也在受着爱的折磨。
  爱这东西,就是折磨人,偏偏,却还是让每个人都渴望着。
  她有些无聊,不能看书也不能看电视,就只能闭着眼睛,可是,睡过了一会儿之后她很快就醒了,梦里,总是梦见冷慕洵,梦见他怀抱着敏秋离她而去,越走越远。
  此刻,他还在敏秋的房间里吗?
  那个号码看了许久许久,手指又按下去的时候,她的心跳得是那么的厉害。
  又是许久的铃声脆响,以为是他接起来了,可是,这一次接起的却是小吴,“你好,晚秋,有什么需要吗?”
  “哦,没有了。”她失落的就要挂断手机,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他的手机总是转到别人的手机上,突的,她松开了那个就要挂断手机的手指,“小吴,阿洵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否则,他不应该一直把电话转到别人的手机上的,一种不祥的预感瞬间涌来,“你说,你告诉我,一定是的。”
  小吴顿了一顿,却随即淡淡道:“你真的想知道?”
  “嗯。”她想,迫切的想,非常的想,只想现在马上立刻就知道。
  “总裁与骆小姐回T市了。”小吴不疾不徐的说完,便挂断了电话,似乎对她的一直追问很反感似的。
  是这样吗?
  她迷乱的想着,心已碎成了一瓣瓣,门被敲响了,那声音震得她的耳鼓都疼,一把拉起被子盖在头上,她现在谁也不想见。
  冷慕洵,他已经与敏秋一起回T市了。
  居然连个招呼都没打,居然,又把她交给了白墨宇。
  多可笑呀,她就象是一个玩偶般被他踢来踢去。
  “晚秋,你怎么了?”见她许久不应声,白墨宇忍不住的推门冲了进来,眼前的晚秋整具身子都是藏在被子里的,让他禁不住的紧张了。
  感受到白墨宇就在床前,晚秋慢慢的平复了心神,然后缓缓的打开被子,仿佛睡眼惺忪的道:“我才睡着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白墨宇这才松了一口气,“哦,没什么,我敲门你没回应吓了我一跳,早知道你是睡着了,我就不进来打扰你了,再睡吧,你继续睡,睡好了,才能养足精神。”
  他那紧张的神情分明就是怕她发现什么似的,昨天下午到现在,还不到二十四个小时,她真的不信冷慕洵会突然间的变成了另外一个人,昨天上午他还陪着她去做了人流手术,还说要照顾她的小月子呢,他不是那样的人,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偏偏每个人都不告诉她,而她现在的身体再加上那毒瘾,让她根本无从出去。
  晚间,白玲玲回到了房间,“晚秋姐姐,你睡里边,我睡外边就好。”
  她笑笑,什么也不说,她是懒怠说。
  “晚秋姐姐,过几天我就要过生日了,你什么时候过生日呀?”
  “十月初十。”在T市,那个时节天气多少会凉爽一点,可是在这里,一年四季都是酷署。
  “姐姐的生日真小。”
  她点点头,打了一个吹欠,犯懒,就是不想说话。
  白玲玲象是也察觉到了,便不在说什么的睡下了。
  晚秋闭上了眼睛,可心里却是有些担心白墨宇,他的毒瘾通常都是在晚上发作的,这个时候他一定进了那个小屋了吧。
  她怎么现在才反应过来,她应该去陪他的,偏偏白玲玲就躺在她身旁,才躺下而已,应该还没睡,她若是这个时候起来,就会吵醒白玲玲的,罢了,就等白玲玲睡熟了再悄悄起来去吧。
  晚秋就是这样的打算的,可是,当熄了灯,也不知为什么,她居然迷迷糊糊的就睡了过去。
  直到一声尖叫才把她惊醒过来,手下意识的探向身边,黑暗中还以为是与冷慕洵住在一起呢,“阿洵……”口中轻唤,身旁却摸了个空,什么也没有。
  晚秋骤然惊醒,门外又传来白玲玲的惊叫声,她象是受到了刺激吓坏了一样。
  晚秋猜到了,白玲玲定是看到了白墨宇戒毒时的场面,一定是这样的。
  果然,她冲出门去的时候,白玲玲就站在那小屋的门前,而小屋的门已经被推开了,里面传出白墨宇痛苦吼叫的声音。
  其实,他身体里的毒瘾比她还要重,那是两种毒。
  一个未戒的利落,可他又为了她而尝试了另一个。
  “墨宇……”白玲玲终于回神,一下子就冲进了小屋,看着只着睡袍什么也顾不得的白玲玲冲了进去,晚秋伫足,其实,白玲玲进去比她进去更好些。
  她什么也给不了白墨宇,都说患难才知知已,这个机会她给白玲玲了。
  悄悄的退回房间,却留了门缝,不去帮忙,却一定要陪着白墨宇一起走过今夜。
  两个人,搀扶着走过人生中的这段艰难。
  折腾了许久,那小屋里才静了下来,一旁,白玲玲始终都没有回来,倒是听见了她低低的絮语声还在那小屋里,晚秋的脸上泛起笑意,她睡着了。
  没有冷慕洵任何的消息,她打电话给诗诗和果果,可是,孩子们都说爹地没有打过电话了。
  心,很沉重,难道,他真的跟着敏秋离开了吗?
  她已无从去揣测那个不在自己面前的男人的心了。
  终于熬过了半个月,她的小月子结束了,悄悄的打了车,去到冷慕洵曾经的住处,却是人去屋空,除了守门人以外,谁都不见了。
  没有他,没有晓丹,没有小吴,谁也不见了。
  她什么也不知道,只记得小吴的那句话,小吴说总裁带着敏秋走了。
  失魂落魄的走在小城的马路上,她觉得自己好象是快要死了一样,她可以在白墨宇的陪同下每天坚持着戒了那毒,可是,她却没有办法阻止自己不想他。
  就是想他,疯了一样的想他。
  好想回T市呀,即使他真的跟敏秋在一起了,她也一定要亲自确定。
  “晚秋姐,你怎么在这儿?”
  她一怔抬首,白玲玲竟然找来了,“哦,随便走走,透透空气。”现在,白玲玲已经知道她和白墨宇都中了毒瘾了,这半个月以来都是白玲玲在照顾她和白墨宇饮食和起居。
  “晚秋姐,我妈妈要见你,我们回去吧,好不好?”
  “你妈妈?”她狐疑的盯着白玲玲,有些困惑,其实,她早就知道白玲玲的妈妈和敏秋还有敏秋的妈妈是一起来的,可是这许多天了,她一直都没有见着白玲玲的妈妈。
  “嗯,是我妈妈,她想见你。”
  “哦,好吧。”其实,她什么人也不想见,可看在白玲玲的面子上她也不能不见。
  其实,她原本还想要在外面再走一走的,做了小月子,半个月没出来的她就象是笼子里才被放出的鸟儿一样,虽然心里还因为冷慕洵的事而压抑着,可她还是喜欢室外的清新。
  打了的士,两个人便一前一后的进了雨秋木材行。
  会客厅里,一个女子背对着她与白玲玲站在窗前,“妈……”才一推门,白玲玲就熟络的喊道。
  女子缓缓回首,视线落在了晚秋的身上,“你就是仲晚秋?”
  晚秋有些迷糊,她真的不喜欢女人看她的眼神,仿佛要把她看穿了一样的看得很仔细很认真,她点点头,“是的,我就是仲晚秋。”
  “真象,真象……”女子低低念着,人已经走到了晚秋的面前,她拾起了她的一只手,抚着她的手背,原本,晚秋是最不喜欢别人这样的碰触的,可是白妈妈的手抚着她的手背她居然不反感。
  “阿姨,我是与敏秋和玲玲很象呢,我第一次见到敏秋的时候就觉得自己与她相象了,后来不想又遇到了白玲玲,不过,这也没什么,人与人相象这很正常的。”她微笑着,虽然不反感白妈妈的行为,可是一直被她这样的握着摸着手,她还真的有点不自在。
  “姐姐也说象,于是我就来了,晚秋,让我看看你的后背,好不好?”
  “后背?”
  “嗯,让我看一眼就好。”
  晚秋的心慌慌的跳动着,脑海里全是电影和电视里那些通过胎记呀疤痕什么的来认亲的场面,难道,她真的与敏秋和白玲玲有着什么亲戚关系吗?
  想了一想,她努力平稳了心绪,道:“阿姨,没什么好看的,我想你一定是弄错了,我爸我妈早就去了,我妈姓张,跟你和敏秋妈妈一点也不象,姓氏也不相同,所以,我不可能跟你们有什么血缘关系的。”
  白妈妈再看了她一眼,“只要让我看看你后背就什么都清楚了,一眼,一眼就好。”
  拗不过的坚持,晚秋只觉得好笑,象毛`主`席的人也有好多呢,不可能都与毛`主`席有血缘关系吧,不过,她还是缓缓的拉开了上衣。
  雪白的裸`背片刻间映入白妈妈的眸中,她“啊”的一声惊叫,随即坐倒在一旁的椅子上,只望着晚秋的后背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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