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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一杯酒,陆一伟身上暖和了许多。转向另一个话题道:“海东,你一直说牛福勇瞧不起你,你知道他为什么瞧不上你吗?”
  牛福勇表面上与李海东相处不错,那完全是看在陆一伟面子上。其实他打心眼里瞧不起李海东,这一点,李海东心知肚明。
  李海东眼神沉了下来,低下头夹了几口花生米道:“还不是因为没钱吗?我知道。其实我也瞧不上他,有两个臭钱不知道天高地厚,哼!”
  陆一伟道:“既然你找到了问题所在,那就要努力超过他。等你有一天成功了,我相信他不会再用有色眼睛看待你。其实,摆在我们眼前的是一个绝佳机会,只要你和老潘精诚团结,把咱的煤矿搞得有声有色,照样可以赚大钱。”
  “陆哥,啥话也别说了!”李海东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不管我做什么,我都是一心一意为你照想,绝不会胳膊肘子往外拐合起伙来坑你。如果你不相信,我现在就把心掏出来让你看看。”
  陆一伟见李海东情绪激动,赶紧安抚道:“海东,哥不是那个意思。当初我为什么让你来煤矿,还不是信任你吗?但有一点你不得不承认,你文化程度低,且做生意不在行,管理方面更是一团糟,如果我是你,我肯定会从老潘那里偷师学艺,把他的东西变成自己的,以后还用得着老潘吗?”
  陆一伟如此说,不过是安慰李海东,绝没有卸磨杀驴的意思。经过这么一点拨,李海东似乎明白了些,但他偏执的认为,只要自己学会了,就可以一脚把潘成军踢开。点头道:“陆哥,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见李海东明白了良苦用心,陆一伟眉头稍微舒展开来,笑着道:“我一直认为你很聪明,鬼点子多,就是用不在正经地方。咱既然把人家老潘请过来了,就要好好待人家,决不能让他感到冷落寒心。以后有事商量着办,商量不成你告诉我,但绝不可以和老潘顶着干,如果这样的话,就算你是对的,我也不会责怪老潘,而是批评你,谁让你是我兄弟呢!”
  李海东没有生气,豪爽地道:“行,我听你的。”
  “那就好。”陆一伟继续道:“咱挣钱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过上好日子嘛。等有了钱,你可以全世界各地到处旅游,喜欢哪里就在哪里买房子,要买大别墅,车子也要买大奔,给孩子上最贵的学校,到了那个时候,谁还敢看不起你?”
  陆一伟把李海东带入自己盼望已久的幻境中,心情激动地道:“我还要睡好多女人。”
  听到李海东就这点追求,没有驳斥他,而是道:“可以啊,这是你的事,我绝不干涉。”
  “哈哈……真要到了那个时候,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花钱了,哈哈,想想真好!”李海东还没有从理想的梦境中回到现实。
  陆一伟见时机到了,道:“天下不会掉馅饼,要想成功,那就要好好干。今天老潘和我说了,说煤矿资金缺口在500万元,想想都头疼,哎!”
  听到此,李海东天真地道:“咋缺那么多?”
  陆一伟不愿和他多说,道:“这事你不用管了,我来想办法。”说这个的意图,是想让他花钱手小点,别大手大脚的,不知道他听明白了没有。其实陆一伟能理解李海东,突然摇身一变成了煤老板,总想着靠外在的东西装点门面,典型的小农思想。这一点,他不反对。
  李海东愣在那里,好像在思考什么。
  陆一伟把剩下的酒喝完道:“时候不早了,我明天还有事,早点休息吧。”
  李海东把陆一伟送到房间,临走时道:“陆哥,你是我兄弟,就永远是我兄弟,我向天发誓,这辈子绝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如果我做了,天打五雷轰!”说完,关门离去。
  看着李海东一本正经的样子,陆一伟无奈地笑了笑。
  躺在床上,陆一伟回想着今天发生的事,李淑曼和佟欢的身影来回在脑海中切换着。佟欢如同幽灵一般嵌入自己身体里,那种感觉让人无法挣脱。而李淑曼虽然一直珍藏在自己心底,可她的身影总是漂浮在身体外,说不出的感觉。
  不知不觉中,陆一伟在轰鸣的机械声和矿工剧烈的咳嗽声渐渐入睡。这一晚,他梦到了与佟欢翻云覆雨,梦到了与李淑曼复婚,梦到了夏瑾和突然出现在面前,梦到了苏蒙追着自己跑,拼命跑……
  第二天一早,陆一伟与潘成军和李海东道别,匆匆返回了石湾乡。
  刚回到办公室,政府办来电话了,通知下午开春季护林防火工作会。
  这是一项常规性工作,每年如此。一到清明节前后,风大雨少天干,护林防火任务格外严峻。散落在各地的亲人陆续回来祭祖上坟,跪在坟墓前烧一沓鬼票子,稍微一不留神就引着山火,类似的例子举不胜举。所以,所有机关干部,尤其是乡镇干部在这段时间无假期,全天候值班。到了清明节当天,更是如此。死看硬守,没有其他办法。于是乎,有趣的一幕出现了。别人在坟墓前上坟,值班人员在旁边站在看,不知道的,还以为给他烧纸了。
  这项工作不能放松,是一项刚性任务,谁都不敢在这个时候掉链子。去年峂峪乡大火至今还心有余悸,如果再来一次,估计张志远的帽子都保不住了。
  陆一伟通知宋勇以及分管林业的副乡长一通去开会。
  昨晚没休息好,陆一伟补了一觉。中午起床吃过饭,带上宋勇往县城驶去。
  路上,陆一伟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拿出来看到是个陌生的电话,本不想接,犹豫了半天接了起来。
  “你是陆一伟吗?”对方一个男子问道。
  “嗯,我是,你是?”陆一伟狐疑地道。
  “哦,那就对了!”对方好像松了口气道:“陆一伟同志,我是西关监狱的指导员,请问你是夏锦鹏什么人?”
  听到监狱打来了电话,陆一伟心都提到嗓子眼。夏锦鹏是什么人,这让他怎么回答,胡乱道:“他是我堂弟,有事吗?”
  “你现在说话方便吗?”
  对方卖了个关子,让陆一伟更是心惊胆战。他停下车,下车走到路边道:“你说。”
  对方道:“告诉你个不好的消息,夏锦鹏今天早上突发疾病,倒地昏迷,至今还在医院抢救,你有时间过来一趟吗?”
  这时,路边的大车一辆接一辆呼啸而过,吵得陆一伟没听清,道:“您再说一遍。”
  对方又重复了一遍,陆一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愣在那里好大一阵道:“好,我现在马上过去。”
  怎么会这样?陆一伟挂掉电话难以置信。尽管自己与夏瑾和无任何关系了,但她临走时把弟弟托付给自己,如果不去管,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如何交代?他不得不感叹夏家人的命真苦,老两口先后离去,现在又轮到夏锦鹏,老天为什么对他家如此不公?不管出于什么,他必须管!
  回到车上,陆一伟道:“宋勇,下午的会我是开不成了,临时有点急事。完了你替我请个假,可能晚上也赶不回来。开完会,你立马会乡里传达会议精神,紧锣密鼓安排部署,一切就你先担着,好吧?”
  看到陆一伟的脸色极其难看,宋勇知道他遇到事了,连忙道:“行,你就放心吧,我保证把工作安排到位。”
  把宋勇他们送到县城,陆一伟马不停蹄赶往西关监狱。
  西关监狱,位于北州市郊区,陆一伟一个小时后赶到。下了车,直接给打电话的指导员打电话。过了一会儿,指导员匆忙走出来道:“走,我们现在去北州人民医院,路上说。”
  路上,指导员道:“夏锦鹏在监狱里一直表现不错,看着也挺健康的,可不知为什么,今天早上突然就晕倒了。我们赶紧就送往附近的医院,但当地医院不敢接收,只好送到市医院,目前正在抢救。”
  “没有生命危险吧?”陆一伟最关心这个问题。
  指导员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
  陆一伟身子颤抖了下,车子来了个侧滑,差点甩到路边的沟渠里,把指导员吓了一跳。
  陆一伟停下车,爬在方向盘上休息了好大一阵,手指依然不停地颤抖着。虽不是亲人,但面对生死,无论如何无法克服内心的恐惧。
  指导员给陆一伟点上一支烟道:“陆一伟同志,请你放心,夏锦鹏在监狱里绝对没有受到过任何非法虐待殴打,此次出现意外我们也始料未及,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指导员急忙撇清监狱的关系,陆一伟摇摇头不信任地道:“事情的真相还需要医院出具相关证明。”
  “这个……我们愿意全力配合。”指导员不卑不亢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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