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一物降一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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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秋低头看着自己垂在地上的影子,从她生下来就是孤单的,她真的习惯了孤单,那便,让她留下吧。
  “不行……”冷慕洵低吼。
  “哈哈,由不得你,我们开始,晚秋,在我数数之前你可以自行选择,如果你愿意留下,那便回去你之前的房间,还有,我要先澄清一下,我伍洛司可绝对的没有强迫你的意思……”伍洛司的眸光在晚秋和冷慕洵之前来回游走,可是,要留下晚秋的意图却是非常的明显。
  一个人换四个人的安危,那真的值得了。
  什么也没有说,她轻轻起身,转身便向来时的路上走去,她的脚步那么轻盈,却衬着她的身形飘渺如烟,孤单落寞。
  “晚秋,别去……”冷慕洵低吼,他真想放下手中的枪,然后追到她的身边,可是,倘若他放下了,那么,乌康不会放过他,而他与其它的三个人也便走不成。
  摆在面前的事实让他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晚秋一步一步的消失在自己的面前,她的背影那么的纤瘦落寞,孤单的让他心疼。
  可是,无论他怎么喊,晚秋都没有回头,甚至,连迟疑都没有。
  不回头,绝对的不回头,她怕她一回头眼泪便会止不住的流下来,可她不能。
  她也怕呀,怕乌康,更怕深藏不露的伍洛司,那催`情的药已经让她知道这些人是什么事都会做出来的,可是现在,她觉得伍洛司更可怕,在那般英俊的外表下隐藏的却是一颗杀人不眨眼的心,不容她小觑。
  风,柔柔的拂过身体,却带给她一阵颤粟,别喊她,别唤她,如果不是她一意要来,也不会搭上峰子和依晴,现在,又多了一个冷慕洵,虽然恨着,可是,她还是不想他死。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那个房间的,合上门的时候,听着门与门楣相碰撞的声音,那声音惹得她的心不住的狂跳着,门外,那两个如雕像般的男人始终都在,他们从未离开过。
  可她知道此刻她再出去,他们绝对会拦住她。
  奔跑到窗前,倏的拉开了窗帘,可是,从她所站的方向根本就看不到那座罂粟的花园,冷慕洵到底怎么样了,她现在也无从知道。
  她现在只能相信伍洛司会放过冷慕洵他们四个人。
  很安静的夜,一如之前的每一天,就仿佛这一晚上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似的,她却始终站在窗前,她相信只要他们离开,从她所站的位置总能看见他们的,即使远远的看一眼也好,她希望他们都平安。
  不知道站了多久,腿麻了,也痛着,可是,她一动不动,仿佛只要一离开就会错过那外面即将要离开的人似的。
  墨宇,一定要戒毒呀,相信他一定可以戒了的。
  可是,窗外一直都很安静,只有荷枪实弹的人在不断的巡逻着,显然是在防范着什么。
  这样的地方,这样的时候,她想要逃离根本就是天方夜潭,根本就是不可能,她突的苦笑,劝走了白墨宇,却留下了自己,白墨宇一定不会走的,可是,他又怎么会是伍洛司的对手呢?
  伍洛司是一个深藏不露的男人。
  窗外的月光渐渐的斜去,就要天亮了,他们四个到底怎么样了呢?
  坚持着不动,她一定要等到他们,却在这时,门被敲响了,听那声音,她头也不回,只是冷声道:“伍先生,请进。”她一向记忆力好,这个敲门的声音,她并不陌生。
  门,依言被推开了,果然是伍洛司,男人笑着走到她的身后,却停在了距离她有两米远的地方,磁性的嗓音低低道:“乌坎的夜很美吧?”
  “嗯,只有大自然才会有这般的美。”言外之意便是说这里的人其实一点也不美。
  “呵呵,你这是不相信我喽?”
  “怎么会呢,这的人都听你的,你说什么我便相信什么了。”
  “放心,这十天我不会碰你一根手指头的,乌康也不会碰你,你只要乖乖的呆在这房间里,等我要的东西到了,我立码就放你离开。”淡冷的一笑,看着身前女子的背影,有一种熟悉感让伍洛司轻轻的摇了摇头。
  她竟是,有些象。
  “你来,就是要告诉我这些?”信任,不是凭一张嘴说说就可以的,她不信任他,现在一点也不信任,如果他只是来告诉她这些的,那么,她要请他走人,她的房间真的不欢迎他这个不速之客,除了她白墨宇他们,她谁也不想见。
  “不是,我是来告诉你你现在应该睡觉了,明天一早他们才出发。”
  “谢谢。”她轻声语,却没有一丝感激的意味,伍洛司想要的东西,她真的不确定冷慕洵会得到,十天之后,她究竟会怎么样她真的想象不出来,可她,却没有机会再见到他们了。
  “睡吧,乖乖的,不然……”伍洛司语气一沉,在这里很少有女人敢违抗他的话的,可是,窗前的仲晚秋居然对他的话无动于衷,他是不是在她的面前表现的太弱势了,所以,她才一点也不怕他?
  晚秋依然一动不动,“我等天亮了再睡。”不想睡,绝对的不能错过他们离开时的画面,只有亲眼看到他们走了,她才能安下心来。
  阿洵,这一次,请你一定要好好照顾孩子们,诗诗和果果真的是你的孩子呀,真的是。
  这一句,她却始终都没有机会说,那么此刻,便对着窗外的朗朗明月轻声诉说。
  伍洛司的眉头紧皱了起来,下人告诉他她从回来就一直站在窗前,一动也未动过,他突的气恼,随手一扬,“啪”,只一枪就奇准的打中了窗外老树上的一个鸟窝,“哇啦”一声,便有飞鸟直入天空,而同时也有一只从树上笔直坠下,晚秋没有听到小鸟坠落在地的声音,可她的心却一下子沉重了起来,回手合上了窗子,伍洛司就在她的身后,她转身视而不见的走向房间里唯一的那张大床,悄无声息的躺下去,闭上眼睛,她以为她绝对不会睡着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当感受到房间里那个让她心惊肉跳的男人的气息时,不知不觉的她竟然很快就沉入了梦乡,如果她不睡,下一个被他的子弹击中的又会是谁或者又是什么动物呢?
  伍洛司,他果然够狠。
  天,很快就亮了,心里有事,晚秋下意识的就醒了过来,房间里很静,环顾四周的时候,那个男人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她的门关得好好的,一夜也没有谁来打扰她,难道,伍洛司真的不会在这十天内动她?
  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门又被敲开了,那是女佣的敲门声,“进来。”她淡淡道,人已经爬起来了,却骤然发现她身上的那件晚礼服不知何时已经换上了舒服的睡衣。
  天,是谁?
  一刹那间,有问号袭来,晚秋的脸已经红到了脖子根,千万不要是伍洛司,千万不要是他呀……
  她撩起睡衣,身上甚至还有冷慕洵昨天在林子里时留在她身上的印迹。
  “小姐,先生说冷先生他们要出发了,你有什么话要带给他们吗?”
  晚秋又一次的直奔窗前,窗外,那辆载着她而来的越野车就停在那里,她先是看见了冷慕洵,此时的他正抬头扫视着这幢小楼,明显的,他并不知道她的住处,是的,她也不知道他们这几天都是住在哪里的,伍洛司做事一向神秘,也不给他们时间去知道这些,胸口涌起激动,她真想去下楼去跟他们道别,“我要下楼。”她奔到了门前。
  身后的女佣却喊道:“小姐,不要出……”
  果然,她才到了门前那两座雕像就动了起来,直接就拦在了她的面前,“小姐请回。”
  “让开。”她试图推开他们,却发现在她用尽全力之后的结果是两座雕像没有动一分一毫,还是笔挺挺的站着。
  “小姐,先生说你有什么要带给他们的话就快说,不然,人就走了。”回头时,正是女佣放下对讲机的画面,显然,伍洛司才与女佣通过话。
  “给我。”她冲上去抢下了女佣手中的对讲机,“伍洛司,我要见他们。”至少,要让她与他们道别一下吧,这一去,她真的无法想象后面会发生什么。
  也许一生,也无法再见,可她,真的放不下诗诗和果果,那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呀。
  诗诗,果果,她们要怎么办呢?
  没有娘亲的孩子多可怜呀,一如小时候的她。
  “小姐……”她的手很快,真的就抢了下去,女佣一怔,便要抢回,晚秋急忙的胡乱按下去,果然就传来了响声。
  “伍洛司,我要见他们,一定要见。”
  “不可以。”冰冷的声音传来,“不过,如果你有什么话我可以代为转达,你说吧。”
  晚秋知道伍洛司一定会说道做到,看来,她是真的见不到他们了,“我说什么你都能转达吗?”
  “不行,一个人一句,快点,我可没有什么耐心。”
  “好,你告诉依晴,峰子人很好,让她不要错过了峰子。”
  伍洛司转身便对着什么人重复了晚秋才说过的话,虽然没看见,可应该就是依晴吧,晚秋边听边走到窗前,可是窗前,那辆越野车和冷慕洵已经不见了,而其它的人,她早先就没有看到,看来,她刚刚真的不该离开,不该妄想着要冲出去,刚刚,她错过他们了。
  “下一个。”心思迷乱间,伍洛司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告诉峰子,要好好照顾墨宇,助他把毒戒了。”
  越野车里,冷慕洵安静的坐着,车窗外的伍洛司正对着他们一个个的转达着晚秋的话,先是依晴,然后是峰子,他的心突的开始狂跳了起来,不知道她还会不会对自己说什么,从没有一刻他这么的想要听到她的声音,可是,车窗外那个拿着枪对着他的人让他什么也不敢做,先走人,走一个是一个,至于晚秋,他还会回来的,再来,他要亲自带走她。
  她让伍洛司带话给白墨宇了,她告诉白墨宇她会好好的等他来带她回去告诉白墨宇就按照他们的约定去完成一切。
  那是什么约定呢?
  只听着,就很神秘,可是那些,晚秋只与白墨宇分享,根本就什么也不告诉他。
  伍洛司还拿着对讲机,冷慕洵有些急了,便对着伍洛怀吼道:“晚秋没有对我说什么吗?”
  “仲小姐,还有话要说吗?”
  晚秋拿着对讲机的手一颤,冷慕洵,她到底要不要说什么呢?突然间,她一下子不知道要对他说什么好了。
  见晚秋无声,伍洛司冲着冷慕洵耸耸肩,“冷先生,她什么也没有说,我想,应该是没有要对你说的话,现在,你们可以出发了,记得我们的约定,十天后,我等你的消息。”
  冷慕洵的目光还是落在伍洛司的那只对讲机上,可是,伍洛司的手却垂了下去,显然,晚秋已经挂断了。
  他的心一紧,正启动车子的手突的一下子停住了,就在众目睽睽之下,他居然就跳下了车,车外的男人立刻将枪口顶在了他的胸口上,“上车。”男人吼着,手指已经扣下了扳机,那‘咔咔’的响声让车上的依晴已经吓傻了。
  “冷先生,回来。”依晴不由自主的低喊着,倒是峰子和白墨宇谁也没有出声,两个人都猜到了他要做什么。
  身上顶着枪口,冷慕洵却一步一步的走向伍洛司,那个拿枪的男人从来也没有见过顶着枪口还敢如此走路的人,一下子的呆住了,他忘记了开枪,只扫向伍洛司,似乎是在询问伍洛司他要怎么办?
  伍洛司的手一挥,那人立刻便如大赦般的将枪口从冷慕洵的身上移开,这男人太恐怖了,枪口对着他他眼睛都不眨一下,他就不怕死吗?
  似乎,真的不怕。
  “给我。”冷慕洵紧盯着伍洛司手中的对讲机,“给我。”
  “她不出声,已经挂了。”
  “我不信,给我。”冷慕洵的脸上青筋闪动,她给其它的人都留了话,就连依晴都有,却独独没有他,眼见着伍洛司无动于衷,他冷冷道:“是不是她有对我说什么,而你,没有转达呢?”
  “哈哈,你觉得这有必要吗?冷先生,你小题大做了,我这就给你,如果她不说话就不关我事了。”伍洛司倒是大度了,瞟了一眼脸色铁青的冷慕洵眼睛里溢着笑意,这世上,看来任何一个人都是有软肋的,这个冷慕洵的软肋就是仲晚秋,看来,仲晚秋不止是能牵扯白墨宇,还有冷慕洵,这个女人他一定要好好的利用了,错过了才可惜了。
  冷慕洵一下子夺过对讲机,可是对讲机里真的是静静的,晚秋真的没有说话。
  “晚秋……”他唤。
  回答他的还是悄无声息,晚秋没有任何的回应。
  心一慌,冷慕洵直接就吼了过去,“晚秋,我知道你在,你给我说话。”
  晚秋真的在的,刚刚,伍洛司和冷慕洵的对话她也听到大概了,有一瞬,她真的不想理他,也不想对他说什么了,可是,这男人却是如此的霸道,她在又怎么了,凭什么一定要理他呢,还让她给他说话,这也太大男子主义了,“冷慕洵,你可不是我的谁,你凭什么对我吼?凭什么命令我?”
  她气咻咻的吼回去,冷慕洵“扑哧”就笑了,“原来要惹你生气你才肯说话。”
  所有的气恼就在他孩子气的话语中弱去了些,她又是不出声了。
  “怎么,又要我对你吼吗?”对每个人都有话说,却独独对他没有。
  从没见过这男人这样的孩子气,她刚刚真的不知道要对他说什么,因为说什么都是要透过伍洛司转达的,她不想让伍洛司知道诗诗和果果的事,所以,便什么也没有说,现在,既是他亲自接的,想了一想,她轻声道:“替我照顾好她们。”说着,竟是鼻子一酸,这辈子她不知道还能不能见到诗诗和果果了。
  “嗯,在这等我,乖乖的。”仿佛是看到了她眸中的泪意似的,他忽而柔声的说道。
  心底一软,她开口道:“阿洵,我……”可她还没有说完,对讲机里的声音就变成伍洛司的了,“好了,该说的都说了,他们也该出发了,我挂了。”伍洛司这次是真的按断了对讲机,听着那忽起的嘀嘀声,晚秋茫然的望着窗外,他们走了,真的走了,只留她一个人在这样的地方了。
  徐徐的放下手中的对话机,心底里空落落的,她甚至没有来得及告诉他诗诗和果果就是他的孩子。
  他知道吗?
  他现在确信吗?
  回想他出现在林子里之后的一切,她真不懂他为什么突然间又会对她有这样的变化?
  有些事,她想问他,可是,回想起之前发生的一切,回想起在骆敏娇那里看到诗诗和果果可怜的小模样的时候,她的心就不由自主的涌起恨意,冷慕洵,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想起那些,她便怎么也问不出口,或者是懒怠问吧。
  “小姐,对讲机能还给我吗?”身后的女佣一直都在,听到伍洛司与这女人说话了,她便也没有说什么,可是,现在他们已经说完了,那是她的对讲机,这里有这里的规矩,她的对讲机是不能随便给别人用的,刚刚被这女人抢去还不知道有没有惩罚呢,所以,她战战兢兢的急着要回。
  晚秋还沉浸在刚刚她与冷慕洵的对话中,沉浸在思念孩子们的痛苦中,一点也没有听到女佣的声音。
  那女佣急了,飞快便走到她的面前,“小姐,请把对讲机还给我。”
  这一次,女佣的声音加大了,晚秋这才清醒过来,伸手递还给她,“谢谢你。”
  “小姐以后请不要这样抢了,你这样会连累我们做下人的,谁知道……”女佣的心里都是忐忑,想着即将可能会有的惩罚就不免心焦,所以,口气也第一次的不友善起来。
  晚秋有些歉然,知道这女佣也是没办法,不过是奉命行事罢了,可自己又能帮她什么呢?不过,若是有机会她会试一试的,“你放心,若是我见到了伍先生,我会向他解释的,我会告诉他这对讲机是我从你的手上抢过来的。”
  “谢谢小姐,那我先出去了。”女佣听她如此说,脸上便露出了笑容,随即退了出去。
  房间又只剩她一个人了,这个时候才天亮没多久,时间也很早,推开的窗子送进清晨的风,微微的凉快一些,让人舒服多了。
  晚秋走进浴室里想要洗个澡,她需要清醒一下,需要理一理自己的思绪,还有,这后面的十天她要怎么熬过,她受人制肘,根本就没有自由。
  花洒洒下的冷水兜头浇下,那冷意让她舒服了许多,这样的地方可真热呀,说实话,她一点也不适应这里的热带气候,一边洗着,一边瞧着自己身上的那一个个的小红印,脸上的潮红也愈发的重了,冷慕洵,他昨晚上到底都对她做了什么呢?
  她是无论怎么想也想不起来。
  怎么洗,怎么搓,也除不掉那些红红的小点点,罢了,就由着它去吧,知道白墨宇跟着冷慕洵他们一起走了,说实话,她的心也才放了下来,她最担心的就是白墨宇因她不走而不配合的留在这里,现在,知道白墨宇乖乖的听话走了,她是真的很开心了。
  洗了许久,她也不急,反正,她现在最多的就是时间了,时间,也成了她最难的煎熬了。
  门,又被敲响了,应该是女佣送早餐来了,晚秋披着睡衣走出浴室,“进来。”
  女佣推门而入,“小姐,先生请你去餐厅一起用早餐。”
  伍洛司,他这又是唱的哪一出戏?
  晚秋微微皱眉,想起昨夜里树上被枪击落的那只小鸟,她低声道:“告诉先生,我换了衣服就下楼。”人才走了,伍洛司就想折腾她了吗?
  可她,又必须去。
  她要自保,她还要回去T市,她还有她的孩子们要照顾。
  诗诗和果果只要不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她就不放心呀。
  拉开柜子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原本带来的衣服也被挂了进去,件件都洗得干净,伍洛司倒也算是一个细心的男人,只是,他用错了对象了吧,她宁愿他对自己粗心一些,不然,他会让她感觉到害怕,她觉得自己永远也猜不透那个男人的心,他帅气,可是帅气不当饭吃,他可以瞬间就杀了她。
  随意的选了一件就换上了,这一回走出房间的时候,门外的两尊门神放行了,女佣就在门外,“小姐,请跟我来。”
  引着她,却不是到一楼的大餐厅,而是直接转弯进了三楼的一个小餐厅,走进那门里时,晚秋才发现餐厅里不止是伍洛司一个人,还有一个背对着自己的女人。
  她轻轻走进去,并不诧异伍洛司的安排,这男人应该是一个从不按牌理出牌的人,不知道他后来怎么处理了乌康,毕竟乌康也乌坎的一个大人物呀,可这些,都跟她无关了,她只要呆足她的十天就好了,过了十天,她相信就算冷慕洵不管她,白墨宇也不会的。
  她相信白墨宇。
  他为了她,可以连命都不要的。
  有那样一个男人为自己,有时候,是开心的,可有时候,却也会变成一种沉重,让她时时的觉得自己对不住白墨宇。
  人就是这样,患得患失的明明知道不对,却偏还要去思虑。
  听到了她的脚步声,那背对着她的女子悠然回首,一张娇俏的小脸上盈盈的大眼睛诧异的扫了她一眼,然后小手怯怯的就落在桌子上那个男人的大手上,“洛司,她是谁?”
  会说中文的女孩,晚秋直觉就是亲切,笑着迎向女孩,就凭她敢把手放在伍洛司的大手上就证明这女孩于伍洛司绝对的是不同的,这一刻,看着那两只叠在一起的手,她的心底立刻就轻松了起来,“你好,我叫仲晚秋。”
  白皙的手递向了女孩,女孩看看她的手,再看看伍洛司的表情,转而看了两三遍,似乎是在犹豫着要不要握住晚秋的手,“咳……”伍洛司低咳了起来,就势的也抽走了被女孩压下的手。
  女孩终于壮了壮胆子,然后握向了晚秋的手,“你好,我是修晓丹。”
  “咯,挺特别的一个姓氏,很少听到这姓的。”晚秋握着修晓丹的手,真小,不盈一握一样,这样娇小的女孩坐在伍洛司的身边有一种好象随时都会被伍洛司吃掉的感觉。
  “呵,我以前的同学也都这样说。”修晓丹的手还握着她的手,竟是有些兴奋的没有松开,“在这里见到你真的好开心呀。”
  “咳……”小餐厅里唯一的男人又咳了起来,晓丹微微的有些不好意思,这才不舍的松开了晚秋的手,“坐吧,洛司说要送给我一个惊喜,我真的没有想到会是你,好开心在这里见到你。”
  晚秋也亦是,就算是个伴吧,原以为在这里的几天她会孤单的,却不想伍洛司另有安排,这小餐厅真好,给人家的感觉,比楼下的那个大餐厅好多了,而桌子上的菜色也都是清一色的中国菜,再也不是那些让她怎么也吃不惯的本地菜了,看来,她是沾了修晓丹的光了,不客气的坐下来,“修小姐,以后还请多多关照。”
  “叫我晓丹吧。”
  晚秋刚想开口,伍洛司突的低吼了一句,“要叫也要叫修晓丹,晓丹不是她所能叫的。”
  “哦。”修晓丹微微的垂下了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脸上已经泛上了粉红,让她那张小脸就象是一个苹果般的诱`人,让人想一口吃掉。
  看着修晓丹,晚秋的心情一下子好了起来,拿起筷子不客气的就开动了,“我饿了,我先吃了。”昨晚上她可是什么也没吃,后来又折腾了那么久,看到这一桌子的中国菜,当真是有胃口了。
  “吃吧,我们也吃。”修晓丹拿起了筷子,却是慢吞吞的,半天才吃一口饭一口菜,而且,都是挑着那些青菜吃。
  “真挑食。”伍洛司吼着,一筷子夹了一块肉,“吃了。”
  “哦。”修晓丹低低的应,先是皱了一下眉头,这才夹了伍洛司夹给她的肉放入口中,晚秋甚至能感觉到她慢慢的在咀嚼着那块肉的动作,就仿佛是在嚼着一粒绝苦的药粒似的,瞟了一眼伍洛司,而后者则是冷沉着一张脸。
  晚秋吃了一碗多饭这才饱了,可是,修晓丹只吃了半碗就放下了筷子,那男人冷扫了一眼她碗里的饭,叹息了一声,最终拿过去那半碗饭,三两口就吃光了,“去换衣服,我们去山里。”
  “好的。”修晓丹如大赦般的站起来就走,走了两步才想起来晚秋的存在,“洛司,你说的我们是只有我们两个人,还是连仲小姐一起呢?”那双漂亮的大眼睛里闪着问号,显然的,她很希望晚秋也去。
  “你说呢?”男从闷哼了一声,语气里颇有些不耐烦。
  “那就是仲小姐也去了,是不是?”人退回到伍洛司的身边,小手摇着那只大手,“是不是?”
  “快去换吧。”
  晓丹的脸上立刻洋溢着开心,“晚秋,快去换,我一会儿在楼下等你。”说着,修晓丹这次彻底的跑出去了。
  晚秋才想起来,伍洛司淡淡的声音飘来,“别跟她说些有的没的,不然,十天后我不保证你能离开这里。”
  这纯粹的是赤`裸`裸的警告,看来,这男人是怕她对修晓丹说什么吧。
  呵呵,虽然她看修晓丹很亲切很自然,可是,怎么也比不过诗诗和果果的,那是她的宝贝她的女儿,“你放心,我不会乱说话的。”
  不知道修晓丹知不知道伍洛司大毒枭的身份,如果知道了,她还会跟着这个男人吗?
  可回想刚刚伍洛司对修晓丹的表现,晚秋觉得一切都说不准,一物降一物,表面上看起来什么都是伍洛司说了算,可是,那骨子里散发着的分明就是伍洛司已经被修晓丹给吃定了。
  罢了,这些都不关她的事,只要她暂时的安全就好。
  有修晓丹在,也免了她在这里的十天的无聊。
  换了来时的登山装,平底的旅游鞋,这是要去山里,可不是时装秀,下楼的时候,修晓丹也换好了衣服,一身的动运装,明显的还是学校大学生的款式,她看起来也就十八九岁的样子,看到她下楼,晓丹不住的向她挥着手,“快下来,咱们就要出发了。”
  爬个山,就能让她这样开心吗,可是眼看着站在晓丹身旁的伍洛司,晚秋什么也没有说,而是轻快的坐上了伍洛司的那辆迷彩的陆虎。
  天亮的时候是冷慕洵和白墨宇就走了,如果此番是她离开了该有多好?
  可是,能坐上这样的车却是因为修晓丹,她不由得羡慕起这个女生了。
  晓丹很乖,一路上虽然很快乐的样子,却只是好奇的看着车窗外,东看西看,什么都是新鲜的,也不说话,就是柔柔的微笑着,可那微笑却让她看起来尤其的甜美。
  伍洛司亲自开车,陆虎的后面相隔很远才有一部车尾随,想必,那是伍洛司的保镖吧。
  “洛司,那是什么花?真漂亮。”车子开了不久,四周就到处都是罂粟花了,各种各样的颜色,是那么的美。
  晚秋怔然,难道修晓丹不知道这是什么花吗?
  可是看着修晓丹的表情,似乎真的不知道。
  想起伍洛司的警告,晚秋什么也没说,只静静的等着伍洛司给晓丹答案,半晌,男人才慢吞吞的说道:“山里的野花。”
  “怎么那么多呢,好象种的一样。”
  晓丹真好骗,说是野花她就相信了,不过,她也看出来了那些花象是种的。
  也许,晓丹真的不知道这是哪里吧,想着,晚秋突然间很想要告诉她这里就是闻名世界的金三角,或者,也可以说是臭名昭著。
  “洛司,可不可以采回去插在房间里的花瓶里呀,我好喜欢。”
  “行。”
  “那……”迟疑了一下,晓丹续道:“停车好不?我下车去摘。”
  “不行,一会儿让人去摘就好,还有,咱们园子里也有这花,你要是想采花,回去采也一样。”
  “哦。”晓丹微微的嘟了嘟嘴,“你家乡这里的野花真好看,就是这里太热了。”说着,伸手就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晚秋也热,却不做声的看着前面的一男一女,这样也好,说不定让她逮个机会就逃了呢,只是,她不知道回去的路,也不会讲本地话,这是她离开这里的一个难题。
  “拿去。”伍洛司随手递了晓丹一块手帕,方格子的那种男性手帕,修晓丹接了过去,随意的擦了擦自己的额头就在手里摆弄着那块手帕不做声了。
  车里的静谧是那么的难得,晚秋也望向了窗外,这里比起森林里又是另有一番情境,这里都是罂粟花,一望无际的仿似永远也到不了尽头似的,真美。
  可是那美丽的背后却是无尽的肮脏。
  就在安静中,伍洛司却突然道:“我也要擦。”
  “哦。”晓丹低应了一声,却是乖巧的就拿着那方格子手帕擦上了伍洛司的额头,男人很高,坐着的修晓丹必须要坐直了再歪过身才能擦到伍洛司的,她有些不自然,似乎并不习惯与伍洛司那样的靠近,晚秋别过脸去,没有再看两个人的卿卿我我了。
  她以为有她在,两个人很快就会分开的,可是,视线轻瞟间,晓丹的位置还是空的。
  车速开始缓了下来,她甚至听得到驾驶座上悄悄传来的喘息的声音,真想捂上耳朵,原以为晓丹是如她一样的女子,却不想竟是这么的开放,她还在车上,晓丹就任由伍洛司吻上了她。
  “嗯……啊……”车座前传来了女子娇柔的呻吟声,晚秋无法想象伍洛司居然有本事一边开车一边吻着修晓丹,这男人是人还是鬼呀?
  突的,她觉得车身猛的一震,然后飞速的就向前俯冲而去,就在晚秋还没有反应过来之际,耳边的呻吟声顿去,飘来了的却是男子的一切闷哼,随即的,修晓丹飞快的冲向她副驾驶座的车门,用力的就要摇开,一边摇一边向后排座位上的晚秋道:“快逃。”
  脑子里电光火石般的一闪,晚秋更想逃,下意识的就去推车门,可是,无论她怎么推,怎么拉,那车门也不开。
  车子,还在迅速的向下坡的山路上滑去,那速度快得惊人,显然,方向盘上已经无人在控制了。
  伍洛司出了事吗?
  就在晚秋以为自己和晓丹有可能逃离的时候,车子却突然间缓下了速度,而伍洛司如撒旦一样的声音居然就传了过来,“别费力气了,车门上了锁,没有我,你们谁也打不开。”
  晚秋转过头去扫向伍洛司,眉头顿时紧皱,同时大惊失色,“伍先生,我来开车。”那是血,伍洛司的胸口正汩汩的冒着血,可他,好象没感觉似的继续的开着车,就任由着那血不住的流淌,而那血色正中,赫然就是一块青花瓷的碗的碎片。
  晚秋一下子怔住了,竟是怎么也没有想到,晓丹她……她居然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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