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厮杀比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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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悦娘后悔了,后悔怎么会答应这个看似温文儒雅、稳重大气,实则孩子气重、什么都好奇的纨绔贵公子住在山上的小木屋!
  瞧现在,他端了木凳守在灶边,等着直接将美食吞吃入腹,只有他自己最清楚,他想要吞吃的目标是锅里的蒜苗炒腊肉还是灶背后挥汗如雨、挥铲如飞的周悦娘。
  “这个时节怎么还有这玩意儿?”腊肉对在桑树沟住了几天的人来说并不陌生,但他之前真的从未吃过如此正宗的烟熏肉,自然的木香混合着猪肉的油香,怎么闻都能勾起人的食欲。听说腊肉是寒冬时期做的,怎么放到这盛夏还不发臭?
  “这儿的天气好呗,温度不高;腊肉上面的盐分和常年的烟熏自然也是一种保存方法。”小木屋灶上也吊了一个偌大的吊篮,里面放着腊肉、熏鸡、豆腐干之类的,刚才拿腊肉的时候,周悦娘还恍惚记起多年前的某一天,她从吊篮上掉下,还是罗英杰“英雄救美”搂着她来着,一时间心情又开始晴转多云;毫不客气的命令道:“把盘子递给我。”
  云夕阳屁颠屁颠的跑到碗柜处随便拿了个碗递上。
  周悦娘瞟了一眼,很是无语,在心里翻翻白眼,认命的自己回头重新找了一个比云夕阳手中大碗小两个号的普通小碗将锅里的腊肉铲云夕阳维持递碗的动作,好像有些受伤害:“为什么不用我拿的?”
  “你那个是盛汤的待会儿用。”将就锅里剩下的猪油,周悦娘在锅里加了豆瓣酱,切了一个茄子下锅烧着,眼看着云夕阳还是那副固执等待的样子,只好接了过来,从另一口锅里盛了黄瓜汤;“喏,和肉一起端到桌上,茄子出锅了咱们就吃中饭!先说好,山上的伙食没家里好你要是嫌弃现在回去还来得及。”
  笑话,云夕阳怎么会嫌弃,一把接过两只碗,飞速去了堂屋放好,像个乖孩子似的站到灶台边:“还有什么需要我做的?”
  “你说吃饭要用什么东西?”周悦娘眼一撇,唇一嘟,看云夕阳看来风情无限,傻傻回了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来:“悦娘,你很热吗?”
  “屁话,你在灶台后面站着试试!要是你不在山上吃饭我今天中午就将就囫囵吃点。”她可是准备将就做一碗素面的,说到这儿,忍不住拉了袖子在额际狠狠抹了一道汗。
  这一抹,用力稍微大了点,泛着绯红的额头出现了一丝深红。她身上穿着一件浅蓝色长袖纱衣,专门用来夏天劳作时穿的,以免晒伤,衬衣袖子上有一颗纽扣,就是这颗纽扣在她尚算细嫩的额际滑下了一道红丝,其实过后就会慢慢消散这样的小擦挂对她来说早已习以为常。
  但对云夕阳来说,这样的伤痕可算得上惊天动地,见周悦娘状若未觉得继续挥铲炒菜他不禁急了:“悦娘,你到边上休息一会儿,我来帮你炒菜。”
  “你会吗?”这点周悦娘不是怀疑,而是肯定他不会,惊讶在前,倒是一时没注意他亲昵的称呼。
  “不会不能学吗?要是我来一趟桑树沟回去就学会做饭了,指不定我娘怎么高兴呢!”云夕阳二话不说,反正袖子是挽好的接过周悦娘手中对他来说有些袖珍的锅铲在锅里就是一阵胡乱扒拉。
  铁铲和铁锅之间相交的划拉声很刺耳,周悦娘回神之后顾不上和他继续理论忙跳着脚训道:“你慢一点,锅里那是茄子不是你的生死仇人,不用你花那么大的力道!还有,烧菜的时候不用来回翻炒,偶尔反着铲子轻轻推下就行了;哎哎,你怎么搞的,都推到锅外面去了……”
  不管是周悦娘怎么叫嚣,云夕阳最终还是成功的烧好了茄子,顺便炒了一份野油菜,虽然卖相难看了点,好歹还是端上了桌子。
  软糯的黄瓜清汤、勾人食欲的蒜苗炒腊肉、酱油放得稍稍多点的红烧茄条、绿油油的野油菜;四份碗装的菜肴摆在堂屋桌上,用冰凉泉水洗了手脸的云夕阳浑身舒坦,正端坐一方等待周悦娘的加入。
  “你要喝点酒吗?”周悦娘拿了筷子和饭碗走近,礼貌的问了句。
  “当然要喝!天气这么大,喝点水果酒也好。”云夕阳平时品尝的无一不是好酒,但此时厚颜想求水果酒一饮的模样是那么真诚。
  周悦娘从堂屋角落的一个巨大酒坛里拿了一碗碧色猕猴桃酒放到桌上,突然想起那天在松岭县斗酒的事情来,忙用手盖在酒碗上,好奇问道:“你告诉我,秦叔做宣传的‘桃花开满地’是什么意思?不然不给你恫喝。”
  云夕阳扯了扯嘴角,习惯性推推眼镜,用筷子在碗沿敲响:“悦娘,还有二十多天,你就等不及了吗?再说了,你会告诉我你这里面的配方吗?”
  “爱说不说。”话虽这样说,周悦娘还是松开了手掌,经过一上午的磨合,她算是知道了,这所谓的彬彬佳公子中看不中用,完全是个无赖,还是个有钱的无赖。
  “这是你对待客人的态度么?”云夕阳发觉自己怎么这么有恶劣的倾向呢?难道是过去的二十几年过得太压抑的缘故?怎么越发喜欢看着眼前这张略略圆润的俏脸变色呢?她一生气,略厚的唇就会微微嘟起,杏眼微眯,带着十足的性感;她一高兴,眉眼弯弯,嘴角微翘,让人忍不住跟着想要开心微笑……
  “你想要什么态度?尊敬的客人!”周悦娘故意说得公式化,身子微微前倾。
  一阵醇香就那么突兀的吸入云夕阳鼻端,他现在可以肯定,这股香味不是手边的这碗酒发出的,而是周悦娘身上的;这两三天,他在靠近她的时候总会若有似无的闻到这个味道,还以为是错觉。此时这么浓烈?……“悦娘,你喝酒了?”云夕阳将身体后仰一点点,没察觉自己的声音沙哑了几分。
  “没有啊!”周悦娘皱了皱眉,“我只会在每天晚上喝上半杯果酒。”说完,她坐回身体,端了饭碗开始吃饭,也没继续纠结在“客人”的身份上,反正说了当云夕阳只是普通客人之后用不了十句话她就会被撩拨得忘记初衷。
  云夕阳悄悄在她让开点之后松了一口气,若是周悦娘再继续这么靠近下去,他非得醉了不可,这份“醉”不单单是她身上的醇香,更多的是她充满快乐、生机勃勃的眸子让人迷醉其中,心生向往。
  喝着小酒,吃着小菜,看着小美人,外面烈日炎炎,小木屋中坐着却是凉意阵阵、清风袭来还带着醉人果香;云夕阳正在肆意享受这些的时候却被不速之客给搅合了。
  云夕阳眼神不善的盯着走上台阶的任涛,同样的,任涛也抿紧薄唇盯着这个来意不善的纨绔公子,两人四目透过云夕阳的眼镜在空中厮杀比拼,正难分难解之际,周悦娘端着酒碗站到了中央。
  举着酒碗对任涛笑道:“任涛哥,现在天气正热,你还是喝点水果酒吧,有什么事情咱们边吃边说。”这个时候任涛肯定还没吃午饭,这点毋庸置疑,因为酿酒作坊里没有厨房。
  酿酒作坊就在果园下山后没多远,一般任涛来山上找人,要么就是酒庄的事情,要么就是家里有事。
  任涛没拒绝周悦娘的邀请,顺势坐在了云夕阳的对面,周悦娘只得将自己的饭碗移到下首,这么一坐正好在两人的中间。
  “任公子倒是会掐着时间来,正好赶上中午饭。”云夕阳酸溜溜的说道。
  周悦娘对某些事情的反应时很迟钝的,闻言丝毫不觉得有什么歧义,笑着介绍道:“云夕阳,这位才是咱们桑树沟酿酒作坊的主事人,他叫任涛,你直接叫他名字就好,哪里需要那么客气的。”转头对任涛道:“任涛哥,云夕阳是咱们海月的客人,不过你也别太客气了,直呼名字就好。”
  “嗯。”任涛永远惜字如金,只是用冷冰冰的眼神“冻”云夕阳,转向周悦娘的时候倒是一眼的暖意;“小宝回来了。”
  “真的?不是还有两三天吗?”周悦娘高兴的差点跳起来,雀跃的样子再次让有的人泡进了醋海:这怎么又钻出个谁来?
  “他打了罗英杰。”任涛喝了一口酒吞下去,然后缓缓的说了六个字。
  “啊?!”周悦娘的脸色极其精彩,说不出什么味道;“小宝是笨蛋吗?罗英杰他们家那么多人,他就不怕被人家围攻报复吗?要打也要找机会把罗英杰弄出来再单独揍上一顿啊!”
  任涛眼里闪过一道笑意,云夕阳嘴里的一口酒差点喷出来。
  “没事,他住在罗家,明天回来。”任涛继续宣布。
  “这又是怎么回事?”周悦娘知道任涛话还没说完,殷切的目光等待他的“接下来”。
  “罗英杰和他的五位同窗定了强哥家的房子,要进山玩两天,明天来。”任涛这次虽然说了结果,但却没说经过。
  这顿饭原本都还温情无限,一下子却被三人行也扰得全无兴致,当然,这是对云夕阳来说。
  这顿饭,周悦娘记挂着小宝,任涛计划着怎么单独“揍”罗英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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