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5幸福终于降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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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何英的眼神变得兴奋而激动,坐到张伟身边,想扑到张伟怀里,又好像意识到什么,没有敢,只是挨着张伟的身体坐下。
  张伟长长叹了一口气,目不转睛地看着何英,伸手拉过何英,轻轻揽过来,缓缓地说:“你不愿意让我呆在你这里?你不想在我的怀抱里?你愿意让孩子没有爸爸?”
  何英一下子明白了,天!幸福终于降临了!
  何英眩晕着依偎在张伟怀里,泪光盈盈,紧紧抱着张伟,好像不敢相信幸福来的是如此之快,好像生怕张伟又会飞走。
  张伟轻轻拍着何英的肩膀,嗓子里艰难地突出几个字:“一切都结束了,一切都重新开始吧。”
  何英对张伟的话半懂不懂,脸上的眼泪已经是奔流了,只是,这是喜悦的眼泪,是开心的泪。
  何英已经不在乎张伟另外说什么了,何英已经知道张伟的决定了,这是最重要的,其他的所有都不重要了。
  何英任自己欣慰欣喜开心的泪肆意流淌,任自己的心在无边的天际里任意飘荡,她不再害怕寂寞和失落,不再畏惧大风和雷电,因为,她终于有了一个牢固的抓手。
  何英紧紧地抱着张伟,紧紧地把身体贴着张伟的身体……
  突然,何英跳起来,终于从幸福的眩晕中醒过来:“老天,你发烧了,烧地太厉害,我们抓紧去医院……”
  张伟的嗓子已经疼地说不出话,浑身像木炭烤着了一样,头疼地欲裂,浑身有些发软,又不停颤抖,只是微微冲何英点点头。
  于是,何英急忙架起张伟,下楼,开车,直奔市人民医院急诊。
  进了急诊室,张伟躺在病床上,测量体温、化验血液……
  何英跑前跑后,挂号、划价、取药……
  医生很快确认,又是发烧引发的急性扁桃体炎,血液里的白细胞大量在减少,很严重,继续住院,否则,很容易引起败血症。
  医生从张伟口里闻到浓浓的烟味,特别嘱咐张伟,以后要严禁吸烟。
  “如果扁桃体以后再发言,就要切除了。”医生说。
  于是,何英又开始奔波,办理住院手续。
  到晚上3点整,张伟开始躺在医院住院部的病床上输液。
  何英办理了一个单独的病房,两张床,一张是给陪护的人准备的。
  张伟一躺到病床上,精神就开始松懈,身体也开始疲惫,浑身软弱无力,很快迷糊了过去。
  何英一直坐在张伟身边,双手握着张伟的手,陪护着张伟。
  张伟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上午,天已经大亮,9点多了。
  难忘的情人节就这样过去了。
  何英的身体半伏在自己床边,正在打瞌睡,还握着自己的手。
  何英一夜没睡觉,看护了自己一夜。张伟心里有些发疼,这可是怀孕的身子。
  听到动静,何英醒了,眼睛布满血丝,眼圈发黑。
  看着张伟醒了,何英疲倦的脸上充满了快乐:“你可醒了,阿伟,怎么样?感觉好点吗?”
  张伟点点头,示意何英把自己扶起来,半坐在床上。
  张伟晃晃脑袋,头不疼了,咽咽喉咙,轻多了,而且,烧也降下去了。
  “好得真快,”张伟摇动了下肩膀:“我看很快就可以出院。”
  何英温存地看着张伟:“不行,医生说了,你上次得过扁桃体炎,就是因为没有彻底治愈,结果这次复发,这次起码得住院一周,巩固治疗,否则,以后要是再复发,就成慢性的了,就要做手术,咔嚓!”何英做了一个切割的手势,随即嘻嘻笑起来。
  张伟一听有些发急,今天是周一,还没请假呢,对何英说:“把我手机拿过来,我给公司打个电话。”
  何英忙从张伟口袋里掏出手机递给他。
  昨晚住院的时候,何英把张伟的手机关机了,这会忙给张伟开机。
  张伟先给郑总打了个电话,告之自己住院的事情,算是请假。
  张伟没说自己在哪里住的院,只是说自己扁桃体炎,在医院住院。
  郑总一听,很关心,忙问住哪个医院,要来医院看他。
  张伟忙婉言谢绝,说小毛病,不用劳老板大驾。
  郑总客气了几句,也就作罢,嘱咐张伟好好养身体,不用挂念工作,又问缺不缺钱。
  张伟很感动,郑老大关键时候还是很有人情味的,比高老大那时真的是两重天,忙说不缺。
  给郑总打完电话,张伟又给丫丫打了个电话。本来自己是昨天要回兴州的,他怕丫丫担心。
  丫丫在单位上班,正着急给张伟打不通电话,接到张伟电话,有些慌乱地对张伟说:“哥,陈姐出事了。”
  听到丫丫慌里慌张的声音,张伟心里“咯噔”一下,正扎着输液针的左手不由自主抽搐攥紧了一下,何英忙按住张伟的左手,怕把正在输液的针弄歪。
  张伟看了一眼何英,稍微喘了一口气,调整一下情绪,尽量用平稳的声音对丫丫说:“丫丫,别慌,慢慢说,从头说,是怎么回事?”
  说完这话,张伟又随意瞟了一眼何英。
  这本是无意的一瞟,何英却理解为张伟可能有说话不便、让自己回避的意思,刚刚收获的新老公,当然要谨慎好好伺候了,何英起身弯腰提起暖水瓶,对张伟示意一下,转身出去了。
  丫丫听到张伟沉稳的声音,心情稍微平静了一点,断断续续说起来:“昨天下午1点多钟的时候,我正在房间里上网,陈姐在客厅哼着小曲打扫卫生,又收拾你住的房间的卫生,突然有人敲门。我没有出去,听见陈姐和一个男人在那里说话,那男人好像是情人节来给陈姐送花,又说要和陈姐晚上一起吃饭,欢度情人节,陈姐既不收下花也不答应和他出去吃饭,堵在门口不让他进门。
  “开始两个人还客客气气说话,后来那男的声音就大起来了,说陈姐欺骗他,耍他,说答应和他出去坐坐的也不兑现,陈姐就说自己忙,没时间,指责那男的无耻,老纠缠自己。然后拿男的就说要去看陈姐的妈妈,说去找老人家评评理,然后陈姐就退让了,说答应现在和他出去谈谈。然后陈姐就关上门,两人就走了……”
  张伟一听,还是一直追求陈瑶的那个男人,跑到门上来送鲜花了,还邀请陈瑶出去过情人节,这个追求者真是够执着的。不过这个家伙好像有点不大爷们,动不动就拿着陈瑶的妈妈来要挟陈瑶。
  他知道陈瑶担心妈妈身体不好怕生气,找准了陈瑶的死穴。张伟对这一点很鄙视,感觉这男人做事情太不光明正大,太不男人,怪不得陈瑶看不中他,也在情理之中。
  “哦,”张伟边想边对丫丫说:“那后来呢?”
  “后来,”丫丫继续说:“后来大约到了5点左右,我正在厨房煮面的时候,陈姐回来了,脸色煞白,眼睛发红,好像哭过了一样。一回来陈姐就进了房间,我忙过去悄悄推开门告诉陈姐出来吃面,陈姐边开电脑还边勉强冲我笑了一下,说让我自己吃,说她自己安静一会,一会晚上出去吃饭。看她的心情不好,我没敢再说话,悄悄关上门出来,边吃面边提心吊胆听她屋里的动静。
  “过了大约有10多分钟,陈姐突然在屋子里发出很压抑很压抑的哭声,声音很小,可是哭的很悲伤,就是那种撕心裂肺的悲伤,好像是怕我听见,所以不敢大声,可是,又无法控制……”
  丫丫边说,边在电话那边先自抽噎起来。
  这事闹大了,一定是那狗屎男人说了或者做了什么对陈瑶很伤害的事情,才会让陈瑶这么伤心欲绝。不然,依陈瑶的气量和性格,小小不然的事情是不会让她这样的。张伟心里不禁来气了,妈的,要是自己在场,要是陈瑶批准,一定把那鸟男人打个落花流水。
  “丫丫,别哭,乖!”张伟安慰着丫丫,又问:“那后来呢?什么情况?”
  丫丫又继续抽噎了一会,好半天才止住哭泣,断断续续地说:“听陈姐哭了大约半个多小时,然后屋子里什么动静也没有了,一点声音也没有,我有些害怕,悄悄看门看了一下,陈姐正趴在床上一动不动,肩膀不时轻微抖动,手里还攥着电话,好像要打电话又没打的样子,写字台上的电脑也没关,地上扔着一堆擤鼻涕的纸巾。
  “看陈姐好像睡着了,我没敢打扰她,也没敢再叫她吃饭,把地上为卫生打扫了一下,赶紧关上门回到自己房间。到了晚上8点多,出来一看,陈姐房间里没有人,我以为陈姐应该出去吃饭了,却闻到阵阵香味,一找,陈姐在2楼的佛堂,门半掩着,里面烟雾缭绕,陈姐盘腿坐在佛龛前,闭目端坐,一动不动……”
  “哦,”张伟沉吟了一下:“继续说下去。”
  “开始我还在客厅沙发上坐着,等陈姐下楼,可是一等二等不见下来,等到半夜我迷迷糊糊在沙发上歪倒睡着了,等我天明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身上盖着一床被子,陈姐不见了,在茶几上给我留了一张字条……”丫丫说着说着不禁又哭起来。
  “别哭,丫丫,字条上写了什么?”张伟问道。
  “字条上说她要出去一段时间,让我看好门,自己照顾好自己,说公司会有人来照顾我……”丫丫抽噎着说:“陈姐还说,她手机关机了,不要给她打电话……哥!陈姐失踪了……”
  “别胡说,她没有失踪,她只是自己出去散散心,”张伟安慰丫丫道:“丫丫,你自己要好好照顾自己,晚上老老实实呆在家里,别到处乱跑。”
  张伟这才感觉到事情远比刚才想的严重,陈瑶竟然离家出走了。
  “哥,你不是说昨天回来的吗,你怎么不回来呢,我昨晚到现在打了你好多遍电话,可是就是打不通……”丫丫委屈地说。
  “嗯,哥在海州有事情,一句两句说不清,暂时还回不去,等过几天哥忙完了就回去,慢慢和你说……”张伟对丫丫说。
  和丫丫打完电话,张伟沉思了一会,自古红颜多薄命,难道陈瑶也正应了这句话?看生意场上得意洒脱,一帆风顺,在个人感情上却磕磕绊绊,一塌糊涂。
  张伟又给徐君打通了电话,一上来就开门见山:“陈董的事情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早上起床后,打开手机,收到陈董的短信,说她有事要出去走走,公司的事情让我另一个副总分工负责,老业务照常进行,新业务先不要拓展,还说不要给她打电话,她关机了……真是很叫人心焦,我正要打电话找你问问是怎么回事。”徐君电话里的口气很焦急:“也不知道陈董到哪里去了,你在哪里呢?”
  “我在海州有事情,暂时回不去,我也是刚听丫丫说了才知道的,”张伟说:“不要紧,我估计应该没什么事情的,公司里的事情你也应该能应付得过来,就是丫丫……”
  “对了,陈董还在短信里专门嘱咐我抽空多去她家照顾你妹妹,你放心做你的事情好了,丫丫这边不用多操心。”徐君说。
  “那就多谢了,”张伟在电话里连声致谢:“等我这边事情处理完就回兴州,到时候我们再碰头商议,或许那时候,陈董就回来了。”
  “但愿如此,先这样,我这边来客户了……”徐君挂断了电话。
  打完电话,张伟心情很糟糕,怅惘不已,靠在床背上怔怔发愣。
  何英提着暖瓶进来了,还提着早点。
  何英给张伟倒上一杯水,又拿出早点来:“阿伟,用早餐。”
  张伟没有心思吃早餐,冲何英摆摆手。
  何英连忙老老实实把早餐放回去,看张伟脸色不好,也不敢多说。
  张伟坐在那里,眼神还在发楞,心里一阵阵翻江倒海,唉!情人节,情人节,到底有多少情人能过好这个节?到底有多少男女能享受这个节?自己,身心俱疲,进了医院;陈瑶,伤心欲绝,离家出走;伞人,还不知道昨晚是怎么样过来的……
  一想到伞人,张伟的心狠狠地揪了起来,心里一阵绞痛,眼睛猛地闭上,脸上的肌肉不由又是一阵抽搐。
  何英在旁吓了一跳,轻轻地握着张伟的手,口气很焦急:“阿伟,你怎么了?身体感觉不舒服?哪里感觉难受?”
  张伟使劲咬咬牙根,张开眼,让心中的那阵波涛涌过去,冲何英摇摇头:“没事。”
  何英松了口气:“吓死我了。”
  张伟看着何英关切的眼神,直勾勾的看着何英,情人节,何英无疑是最快乐的,虽然劳累了一夜,但她肯定是无比的快乐和开心。
  这个女人,将是自己孩子的妈妈,将是自己的妻子,将是自己相伴一生的伴侣……张伟看着何英,没有说话,心里却一声叹息,既然自己已经决定要承担这个责任,既然自己已经伤害了一个女人的心,就没有必要再伤害另一个女人的心了,对她好一点吧。
  张伟握握何英的手,看着何英倦怠的眼神,轻轻地说:“你辛苦了。”
  何英摇摇头,笑笑:“说哪里话呢,和谁说话呢,这么客气,这还不都是应该的,分内的?”
  张伟看看挂着的输液瓶:“这昨晚都打了几瓶啊?”
  “5瓶,昨晚打了好几种,退烧的,消炎的,抗生素……”何英心有余悸地说:“总算把烧降下来了,昨晚你体温最高到了39度多,吓死了……”
  看着何英关切的脸神,张伟伸出手,轻轻抚摸了一下何英的头发,然后滑到何英的脸上,在何英的眼圈上轻轻刮了两下:“何英,昨天我告诉你的话,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了,是吗?”
  何英眼睛又变得有神,看着张伟,点点头:“明白,你不是发烧说的胡话吧?”
  “当然不是,我昨天决定不走了,不回兴州了,决定留下来陪你,是我深思熟虑之后的决定,”张伟缓慢地说着,手慢慢滑落到何英的脖颈,抚摸着何英的发梢:“我不是一个不讲责任的男人,我以前就和你谈过,在爱情和责任之间,在个人享受和良知之间,我选择责任和良心,你怀上了我的孩子,这是我们的结晶,我有责任有义务对你和孩子负责,这是做人最起码的良心和道德……”
  何英脸上的表情很激动,很幸福,很开心,专注地听张伟讲。
  “我以前多次告诉过你,我不爱你,我对你的感情是那种朋友式的友情和亲情,这不假,可是,没有感情,我们之间却多次发生了男女之间应该在感情基础上才会有的那种肉体交融,我无法对自己解释明白这到底是为什么……现在,我只是想,一个人决不能只为自己的个人私情而生存,决不能只为个人的精神享受而活着,一个人,必须要为自己负责,为他人负责,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为他人的未来负责……”
  何英脸上充满了幸福和感动,把头轻轻靠到张伟的怀里:“亲爱的,感情是可以培养的,我不着急,我不会强迫你做事情,我会好好爱你,你一定会爱上我的。”
  张伟轻轻抚摸着何英的头发:“其实,对你,对有钱的女人,我心中一直有一个结,那就是我不愿意和她们去深入交往,不愿意对她们放任感情,我不想让别人认为自己是因为金钱而去和她们交往,不想让别人以为自己是吃白食的。”
  何英抬起头,轻轻伸手捂住了张伟的嘴巴:“这也是你对我没有感情的原因之一,是不是?”
  张伟点点头,握着何英的手:“或许是吧,可能有点这种因素,我在为自己找女朋友的时候,基本的标准就是相同的社会和经济地位,不想因为钱而迷失自己……”
  说完这话,张伟脸上的表情突然又抽搐了一下,他又想起了伞人,自己和伞人才是最相配的一对。
  何英沉吟了一会,拿出早饭,递给张伟:“先吃早饭吧,从昨天到现在,你可是基本什么都没吃。”
  张伟也感觉饿了,点点头,对何英说:“我们一起吃。”
  吃完早饭,医生过来查房,护士过来量体温,换药。
  医生检查完之后对张伟说:“恢复的基本正常,要好好卧床休息,这次发作还是你上次没有彻底根治的原因,再不好好治,以后就会发展成为慢性扁桃体炎了,就得切除……”
  张伟老老实实地听着,连连点头:“我这次一定好好治疗。”
  医生走后,病房里又恢复了安静,又剩下张伟和何英了。
  张伟看看这个病房,对何英说:“我说,这是不是高干病房啊,沙发、电视、卫生间,哪里是病房了,我看像是个宾馆的标准间,浪费了……”
  何英看着张伟莞尔一笑:“为你,我什么钱都舍得花,花多少我都愿意,只要你提出的,我都可以满足你……”
  张伟一听,心里感觉突然不舒服,脸色一下子拉下来:“听你这话的意思我好像不是你老公,我是你bao养的小白脸?!”
  何英一看张伟脸色不好,吓得立马闭了嘴,老老实实坐在张伟面前,不敢再说话。
  看何英的样子,张伟有点心软,觉得自己也有些过分,毕竟,何英现在在自己心目中的角色应该发生转变了,既然自己已经做了决定,就不应该再把何英当以前的何英看了,毕竟,这个女人肚子里怀着自己的孩子,毕竟,她是孩子的妈妈,自己以后的妻子。张伟觉得自己应该学会尊重何英,不能把何英看成丫鬟和仆人。
  张伟对何英口气缓和了一下,说道:“何英,我想我们该重新定位我们的关系,该学会适应我们的关系。”
  何英抬眼小心翼翼地看着张伟,没说话。
  “以后,我们就是夫妻了,你是孩子的妈妈,我是孩子的爸爸,以后就是一家人一起过日子了,我想啊,这过日子,就是天天在一起,既然天天在一起,就要彼此坦诚,就要互相知晓包容彼此的缺点和不足,就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该说的说,该吵的吵,不要因为害怕生气吵架就什么都不敢说,忍声吞气。
  “这样,表面上看大家表面上客客气气,一团和气,但是,矛盾的隐患已经埋下了,会越积越多,大家都会因此活得很累,活得很紧张,活得并不开心。所以,我想,既然我们打算长期过日子,就要实实在在,不要遮遮掩掩。俺老家有句话:两口子吵架不记仇,吃饭在一桌,睡觉在一头……”张伟语气缓慢,说的很认真。
  何英认真听张伟说话,轻松而高兴地点点头。
  张伟继续说:“就像刚才我给你脸色,你看你吓得,屁都不敢放一个,像个小丫鬟,如果你心里不服气,你完全可以理直气壮和我争论,甚至吵架都可以,憋屈在心里,并不是好事情,也不是过日子的办法……”
  何英脸上很开心,拉着张伟的手:“我喜欢做你的小丫鬟,不过,你放心,以后我该和你吵架的还是会吵的,嘻嘻……对了,我现在有个事情就不服气,想和你说说,论一论。”
  “你说。”张伟翻了翻眼皮。
  “那我可放开说了?不准生气。”何英笑嘻嘻地看着张伟。
  “言者无罪,你少罗嗦。”张伟说。
  “我感觉你今天说的什么不愿意和有钱的女人交往的那番道理不正确,很不正确,简直就是谬论。”何英看着张伟,谨慎地说。
  张伟微微一笑:“有何高见,尽管说来。”
  “好,那我就说,”何英探身看着张伟:“我觉得你的这种心理不正常,有些自相矛盾,这世界上,谁不喜欢钱,谁不想活得更好一点,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没有人对钱有意见。你之所以排斥有钱的女人,说明了2点,一是你心中的大男子主义在作怪,感觉女人不能比男人强,要是女人比男人强了,就感觉会很没有面子,就感觉很掉价;第二,你有一种强烈的逆反心理,这种逆反心理很极端,你的从小的生活经历和经济基础决定了你的这种心理,就是一种强烈的自卑心态下的强烈自尊仇富心理,从一个极端走向了另一个极端。”
  何英的话很直接,很犀利,直刺张伟的内心深处,张伟感觉有些逆耳,可又不得不承认何英说的有道理,半天没说话。
  何英可能感觉自己刚才的话有些重,轻轻抚摸着张伟的肩膀:“阿伟,其实你心平气和想一想,这世界男人和女人公平吗?不公平。男人有钱的多还是女人有钱的多?男人多。为什么男人有钱大家就会认为很正常,女人有钱就会心理失衡?难道女人靠自己的劳动挣钱发财是一种过错?女人有钱应该没有罪吧?呵呵……爱情,应该是超越物质和金钱的。”
  张伟感觉何英的话很有道理,不由点点头,嘴巴上却又说:“话是这么说,但是,我还是不想用你的钱,我还是不打算改变自己的奋斗方向和工作目标,我一定要证明自己会成功……”
  何英:“我理解你对事业的执着和追求,这正是我喜欢你的地方之一,我不会要求你一定要干什么,或者一定不要干什么,只要你开心,我都会尊重你的选择。”
  张伟点点头:“嗯……这话说的不错,中听。”
  何英呵呵笑着拱到张伟怀里,一会又喃喃说道:“阿伟,我真的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梦,我真的和你在一起了?我真的拥有你了?我真的可以做你的妻子了?你真的以后就是我的丈夫了……”
  张伟紧紧咬咬嘴唇,心里长叹一声,拍拍何英的背部:“是的,其实,对你来讲,幸福就是这么简单,快乐就是这么容易,只需要我点一点头……”
  “是的。”何英幸福地把脸贴到张伟的胸口:“真的是不敢相信,可是,这幸福和快乐确实是来临了!我的幸福快乐的总开关在你手里,只要你一按开关,幸福和快乐就源源不断地流淌出来。”
  张伟看着何英陶醉的样子,有些感动,唉!这个女人对自己始终是这样的执着和无悔,也真是难为她了,既然已经做了这个决定,以后就好好尊重她,对待她吧。
  张伟轻轻扯扯何英的耳朵:“孩子他妈,起来,我现在给你一个命令。”
  何英快乐地抬起头:“孩子他爹,下命令吧,奴家伺候着。”
  张伟笑笑,指指旁边的床:“你去睡觉,一夜没合眼了,肚子里的孩子要抗议了,看你那眼圈,难看死了,要是成了丑女人,我一脚踢你到东海去。”
  何英被张伟骂地很受用,幸福指数直线上升,笑着点点头,爬到对过的床上:“老公,那我睡会了,你自己看着吊瓶,快打完的时候按铃叫护士,别打过了。”
  何英一声“老公”,叫得张伟心中直发酸,这应该是伞人叫的,这个权力本来是属于伞人的。
  但张伟不想让何英再感觉到自己的不快,冲何英点头微笑。
  何英确实是累坏了,躺到床上没3分钟,就轻轻地打起了呼噜。
  听到何英睡着的声音,张伟心里颓然松弛,无力地靠在床背上,回想起这一天两夜的经历,想起昨晚的情人节,想起过去几个月的欢乐和痛苦,想起电脑前的每一个夜晚,想起曾经的殷殷叮咛和海誓山盟,心潮起伏,心如刀刻,心中隐隐作痛,眼中的泪水突然崩溃而出……
  哭吧,纵情地哭吧,让感情的潮水喷涌吧,让过去的一切随着这去声的泪水消逝吧……
  张伟坐在病床上,左手打着吊瓶,右手握着手机,泪飞顿作倾盆雨,无声地、默默地、尽情地……
  旁边的床上,何英幸福而甜蜜地在梦乡里遨游,脸上挂着满足而恬静的笑。
  时间过得很快,一周转眼过去了,在何英的悉心照料下,张伟积极配合医生治疗,身体恢复地非常好。
  打完今天最后一瓶,就可以出院了。
  上午医生带着护士过来,最后一次测量体温,又抽血化验一次血液。
  “别小看这扁桃体炎和发烧感冒,要是引发了败血症,那可就成大麻烦了。”年轻的医生小伙测完体温,边在医疗记录上记着数字边微笑着对张伟说。
  旁边的护士小姑娘给张伟抽完血,看着坐在张伟面前的何英,不无羡慕地说:“您太太可真漂亮,像个小姑娘。”
  “什么太太?”站在张伟床边的医生反驳了一句,用教训的口吻对护士说:“乱说什么啦,人家本来就是小姑娘,一定还没结婚,得叫女朋友,不能叫太太。”
  张伟笑笑,看看何英,没说话。
  何英脸上笑得象桃花盛开,很开心,却也不解释和说明。
  “体温恢复正常,打完这一瓶,下午看看血液化验结果,基本就可以出院了。”医生临出去时最后说。
  何英关好房门,回到床边,坐在张伟身边,握着张伟的手。
  张伟看着何英的脸,一周时间,整整瘦了一圈,不由心里产生了几分感动,她可是怀着孩子呢,伸出手轻轻抚摸着何英的脸颊:“你——辛苦了,谢谢你。”
  何英虽然瘦了一圈,但是精神确实非常好,因为有收获男人的刺激,听张伟这么说,满足地笑了,这个时候,小男人知情的话无疑是最大的快慰。
  何英摸着张伟抚摸自己脸颊的手,明亮的眼睛看着张伟,娇媚传情:“阿伟,说什么呢?咱现在是一家人,分什么你我,说什么谢不谢的话。”
  张伟也感觉自己有点矫情,轻轻拍拍何英的脸,缩身躺在床上。
  何英俯身在张伟的唇上轻轻吻着,柔声说道:“亲爱的,你好好躺一会,我去办理出院手续。”
  “这不最后还没打完针,化验结果还没出来吗?干嘛这么急着办?”张伟轻轻回应着何英的亲吻。
  “没关系,早办完早利索,现在医院都是高效办公,出院手续可以提前办。”何英恋恋不舍地把嘴唇从张伟唇上移开,起身出去了。
  房间里只剩下张伟一个人。
  张伟看着病房里洁白的天花板,怔怔发呆。
  一周了,这一周自己虽然一直躺在病床上,外面的情况却一直通过手机随时掌握着。
  周一的时候,兴州市旅游局办公室徐主任的老婆来公司找自己了,因为自己不在,郑总接待面试考察的。郑总本想把事情推给张伟,自己也好有个回旋余地,但哪里会想到张伟生病住院,他无法回避,只好亲自接待。不过,听阮龙打电话告诉自己,郑总面试后马上就决定录用她了。
  现在,这个叫赵淑的女人已经开始来公司上班,听郑总的意思,鉴于她是兴州本地人,又有老公在旅游局做办公室主任的优势,打算安排她负责兴州市场的开发。
  本来是属于自己的工作,却让老板代劳了,张伟感觉有些抱歉,又感觉很轻松。
  “这女的多大,长啥样?”张伟问了阮龙一个男人最喜欢首先问的问题。
  “35岁左右的样子,长得皮肤不白,但是很细,身材很好,很会打扮,属于那种比较有风情的少妇。”阮龙笑嘻嘻地对张伟说。
  “你这家伙,看得很仔细啊,连人家皮肤很细都看出来了,是不是动手摸了啊。”张伟和阮龙开玩笑。
  “有这个想法,但是没敢,”阮龙哈哈大笑:“不过赵姐这人做事情很爽快,讲话也很利索,倒是个不错的搭档。”
  张伟一听放心了,只要是爽快人就好,最怕就是和那些心眼多、做事拐弯的人打交道。
  看徐主任的年龄,看来是老夫少妻啊,找了个年轻的老婆。
  不过张伟心里有点想不通,徐主任一堂堂旅游局办公室主任,兴州市的旅游公司多的是,上哪家去工作不好找,干嘛非要把老婆弄到这一偏僻旮旯的山沟沟里来上班,交通这么闭塞,食宿条件又艰苦。
  不过又想一想,其实赵淑在这山沟里工作的时间并不用多久,营销一开始,就主要坐镇城里了。
  部里有个女的倒也不错,男女搭配,干活不累,调剂一下气氛。张伟想。
  丫丫这几天每天都和张伟打电话,汇报情况。
  根据丫丫单位的安排,丫丫很快就要出国培训,第一批10个人。丫丫过两天就回济南去办理出国的相关手续。这几天,白天在单位里接受上岗和出国前的相关培训,晚上就在家里突击学习德文,王炎晚上没事常过来陪她,指导教授丫丫简单的应用德语。
  徐君这哥们够意思,每天晚上下班后都会过来,给丫丫买一些好吃的,或者过来做晚饭大家一起吃,王炎不在的时候就陪丫丫说话聊天,直到丫丫睡了才关好门离开。
  从丫丫这段时间的电话里,张伟听到最多的名字就是哈尔森和徐君。丫丫对哈尔森好像很崇拜,几乎到了顶礼拜膜的程度,一个劲在张伟面前说他是如何如何地有工作能力,如何如何地有工作方法,既积极上进,又阳光潇洒,既成熟稳重,又率直纯朴,既有创新意识,又很有个人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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