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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越站在门外,听了几句肃王妃和顾念说话,转身又走了。
  如果之前,他并未因为自己的行为而后悔,这一刻,他后悔了。
  他又不是傻子,如何不明白子嗣对一个女人的重要性。
  他一直以为自己能够保护好她,可他不能囚禁她,她总要见人,见人就难免会有如今日肃王妃说的这一番话。
  萧越从入住皇宫后,就一直住在凤仪宫里,至于原本属于自己的紫宸殿就从来没住过一日。
  这会他刚从御书房里出来,不想再回去,又觉得不知道该去往何处。
  旭儿这会在和大儒学习,他要去了,又会让他们停下来。
  永福宫太皇太后那里,自从林翊出宫后,太皇太后并没有迁宫,但也开始吃斋念佛。
  站在岔路口,萧越茫然的看了看,吩咐身后转为太监总管的暗一,“去紫宸殿吧。”
  紫宸殿里虽然有一直有宫人打扫,但没人居住,显得异常的冷清。
  萧越只在门口站了一会,半点进去的*都没有。
  对于萧越来了又走的事情,顾念是晚上才知道的。
  青叶和她禀报后,她沉默了一会,看看外面的天色,吩咐道,“去前头问问,皇上如今在哪里?”
  青叶笑了起来,说道,“刚刚暗一那边传了消息过来,肃王今日进宫了,陛下和肃王一起用的晚膳。暗一还说陛下今天把皇宫给逛了个遍……如今正往凤仪宫这边来呢。”
  顾念点点头,让她退了下去。
  萧越和顾世安用过晚膳,将老丈人送出宫去后,就往凤仪宫这边而来。
  到了凤仪宫,他并未看到顾念,正殿内空无一人,只有幽暗的烛光在摇摆。
  他本想传唤宫人,想想,又转身去了他们的寝殿,依然是空无一人,倒是屏风后面有悉悉索索的声音。
  他试探性的叫了一声,“念念……”
  屏风后传来顾念的声音,“你回来了?稍微等一下,我这里马上就好。”
  萧越坐在凤榻上,小几上林散的摆着基本书,他随手拿起一本,是话本子。
  顾念没出来,他坐着无聊,翻开看了两页,很无聊的故事,书生爱上了一个女山大王。
  让萧越感兴趣的不是里头的情情爱爱,而是话本子不但有字,还有图画。
  上头的图画真是香艳*之极……
  他还没来得及看,就听到有铃铛声响动,他抬起头来,就见顾念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偌大的内室,只有小几上有一盏琉璃灯,其他的地方,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暗黑一片,琉璃灯的光照过去,朦胧一片。
  顾念长发披散着,红纱裹身,萧越甚至能看到她里头穿的肚兜,上面绣大朵大朵的牡丹,热烈绽放……
  她每走一歩,脚踝上的铃铛发出清脆的响声,萧越喉头,随着铃铛声响起,就滚动一下。
  萧越已经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这个仿佛妖精一般的女子给推上床的,回过神的时候,她正跨坐在他身上,拉着他的衣襟。
  他的俊目直勾勾地望着她,轻轻撩开她带着湿意的长发,撩至耳后,红纱清透,根本遮掩不住那白壁无暇的肌肤。
  再往上,凤眼湿漉漉的,狭长的眼角染上绯色,微启的红唇吐着温热的气息。
  他拉下她的脖颈,在她耳侧亲昵道,
  “大王,还请怜惜小生……”
  顾念害羞极了,她听到说萧越来了又走,想着他或许是不想打扰他们祖孙三说话,又想起下午母亲和她说的话,估摸着萧越是听到母亲提醒她生孩子的事情,这家伙愧疚去了。
  这或许就是上天和他们夫妻开的一个玩笑,如果真的按照张一平说的那样,是她催动了萧越帝星的显现,那么,就算他那段时间不吃药,想必,也不一定会有第二个孩子的来临。
  如果真的和张一平说的那样,不会再有第二个孩子,她会遗憾,但也不会后悔。
  他们还有旭儿不是吗?
  她不知道该如何的安慰萧越,想来想去,唯有用这样的方式了。
  虽然很害羞,但想必萧越应该会很喜欢。
  萧越说的话,她听不真切,只是拉开他的衣衫,随意一抛,雪白的里衣从帐幔里飞出来,七彩的帐幔随着她的动作轻轻飘扬,里面的春色若隐若现。
  窗外虫鸣声嘶哑,屋里屋外,一动一静,随意似支无形的笔,书写着这一脉流香。
  夜是那么的漫长,顾念的嗓子哑了,疼了。
  她非常非常怀疑,非常非常后悔,需要安慰的那个人分明就是她啊。
  她累的翻身都不愿意,头埋在被子里,根本就不想理萧越。
  耳边有轻笑声响起,她羞恼的用手将身边的人推开。
  外头天色渐亮,萧越并没有同往常一样,早早起身去上早朝,而是懒洋洋的躺在顾念的身边。
  “你还不去上早朝吗?”顾念闷声问他。
  “不想去。”萧越声音沙哑,“只想陪着女大王。”
  顾念翻了个身,也没催他起来,而是窝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想了想,还是说道,“上次我不是说张一平帮我算了一卦吗?
  其实,他是和我说,我们除了旭儿,不会再有孩子了。
  因为我命格的原因,所以,这辈子,我们只会有旭儿一个孩子了……”
  “你不用自责,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她轻声的将张一平当日和她说的,都说给了萧越听。
  萧越环着她的双臂未曾松开,这个时候,说再多的话,都没什么意思,“我们教养好旭儿就够了,等到他十五岁,就把事情扔给他。”
  顾念‘嗯’了一声。
  两人许久没有这样安安静静地躺着过了,顾念不知道萧越不去上早朝会怎么样,这会,她就想任性这么一次。
  ……
  姜瑜送走林翊,没有立刻去书房,而是拐了个弯,去了姜老夫人那里。
  他到的时候,屋里只有姜老夫人,上前行礼后,他也没有拐弯抹角,直接开门见山的道,
  “祖母,今日珠儿做的事情,你应该清楚,我知道你宠爱珠儿,不舍得罚她,但是,你也不要太过纵容了。
  大夫人怎么样,我不想说什么,但是心,总是一点点的被养大的,如果您有时间,还请好好的管束一下大夫人,多多教导教导珠儿。
  妹妹性子刚烈,和家里的情分很薄,如果继续下去,并不是好事。”
  姜瑜的话,让老夫人是怔楞了好一会。
  因为姜瑜是嫡长孙,虽然同样是先头媳妇的孩子,但他长得和自己的儿子更像,所以老夫人并没有排斥他,而是放在身边悉心照料着。
  但姜瑜和姜璇兄妹的感情从小就很好,原本姜瑜还有点贪玩的性子,可自从姜璇去了边关后,那点贪玩竟然被收敛的干干净净,而是埋头苦读起来。
  之后科举出仕,从小县令一直做到如今的金陵府尹。
  刚才姜瑜的那番话已经说得够重了,大约是这段时间家里发生的事情让他都看不下去了。
  这个家,将来要靠的还是姜瑜,指望大夫人生的双胞胎,是有点不可能了。
  她沉默了好半响,才道,“祖母知道了,璇儿的事情,我就不管了,至于珠儿,我会看好的。”
  姜瑜也知道自己说的话有点重了,小时候他没能力就算了,看着姜璇受冷落,可如今大了,如果还让姜璇受气,那他这么多年的努力也就白费了。
  从老夫人的厚德堂离开后,姜瑜去了书房,一进去就见姜璇正一只手撑着下巴,头一点一点的在打瞌睡。
  他放轻手脚,拿过边上他在书房小憩时用的毯子,轻轻的盖在姜璇的身上,还没等盖上去,姜璇就醒了过来。
  “大哥,你回来了?”姜璇揉揉眼睛。
  姜瑜让门外侍候的小厮打了水进来,拧了帕子,递给姜璇,让她洗洗脸。
  “你过来找我有什么事情?”他问道。
  姜璇这才想起她过来找姜瑜的目的,“今日跟你来的那个人,是什么人?”她好奇道。
  姜瑜眸子闪了闪,道,“是在慎郡王府的花会上认识的,据说是王妃的远方亲戚,今日和他在花会上相谈甚欢。”
  姜瑜轻描淡写的将他和林翊的关系说了一遍。
  姜璇却不信,如果只是第一次见,姜瑜根本不可能带他回家见祖母好吧。
  姜瑜笑了笑,“听说你有事,我很焦急,这个时候他说一起回来看看,说不定可以帮上忙,当时急着回来,也就没拒绝了。”
  姜瑜半信半疑,也没再追究,转而说起别的事情来。
  或者说,应该是正事。
  她认真地道,“哥哥,你记得我当日和你说过父亲的醉话吗?这一年来,我暗中查访,发现了一件事。”
  姜瑜看了过来。
  姜璇道,“早年在家里服侍的仆从,不仅仅是母亲身边服侍的,就是祖母他们身边的,也换了个七七八八了。”
  姜瑜皱了皱眉,“这件事,当时父亲和祖母都曾说过,有些是府里的老人,就放了出去,还有一些,被家人赎身走了。至于母亲的陪嫁,有一些跟了我,我都把他们打发出去了。”
  “这听起来似乎没什么问题。”姜璇眉头轻皱。
  “但你身边有多少是母亲身边服侍的旧人呢?那些贴身侍候的丫鬟婆子,竟然也都找不到了。”
  这个姜瑜没有留意。
  母亲死的时候,他大概五岁,那些人,也是后来才到他身边的。
  再说,他是男子,无须丫鬟婆子,身边跟的都是小厮。
  他根本就没有留意到,服侍起居的仆从有什么问题。
  “丫鬟婆子,看着不起眼,可他们是最清楚母亲日常起居的人,若是真有什么问题,他们肯定知道。”
  姜瑜点头,问道,“你这样说,是知道什么证据了?”
  姜瑜本以为姜璇是说着玩的,对于她转述的父亲的醉话,并没有太放在心上,加上这一年来他忙着在府衙的事情,于是,就将这件事情完全交给了姜璇。
  没想到,竟然真的被姜璇发现了一些问题。
  这让姜瑜也不得不重视起来。
  他只记得当初母亲去世的时候,正院端出来很多很多的血水。
  那个时候他还小,妹妹更小,他曾问过祖母,为什么这么多的血水,祖母说母亲病了。
  正在疗伤。
  他也相信了。
  如今回想起来,是他太蠢笨了,什么样的病,是有大盆大盆血水端出来的……
  他深吸一口气,“你是怎么知道的?”
  姜璇道,“我本来是没注意的,是祖母身边的一个丫鬟说的,她娘从前跟在祖母身边服侍,后来年纪大了,祖母放她回去歇息,偶尔过来陪着说话。
  那丫鬟说她娘不爱来府里,是因为府里的人都换的差不多了。
  哥哥,一个府里的底蕴传承,其中家生子也是能看出来的。
  大家族里,总有些积年的世仆,可咱们府里,就很少。
  可姜家,如今虽然只有父亲一人的官职高,可家族的延绵也有百多年了,往上数三代,姜家就已经发达了。
  姜璇一条条的将理由说了出来,最后道,“花会那天,我收到外祖母给我的信,说母亲的陪嫁,根本就没有回去,当年母亲去世后,父亲已经安排妥当了。
  既然安排妥当了,那么人去了哪里?府里的庄子,我知道的,都已经暗中探访过了。并没有……”
  姜瑜明白她的意思,他当机立断,“接下来,如果这件事情是嫁里的秘辛,必然被掩盖的很严实,那么你再查,必然会触动到祖母的底线,也会打草惊蛇。
  我会继续查下去,我在外头走动,祖母他们不会知道。”
  姜璇也是这个意思,这一年,她能查到这些,已经非常的不容易了。
  她开始并没觉得多么严重,是后头,才慢慢的觉得古怪起来。
  姜瑜既然将事情接了过去,姜璇就觉得轻松了许多,但她也不是全然将事情放开手,同时也做些能力范围之内的事情。
  这个时候,她深深地觉得,作为闺阁女子,行事方面,真的是受到太多的限制。
  ……
  那边林翊说要卖房子,常远生怕他反悔,找到神剧网,飞快地在姜家隔壁寻了个宅子,不过,只有两进院落,房子也有些陈旧。
  这原本是个官员的老宅,后来那官员外放在别处安了家,就有心要把京城的房子卖了。
  房子虽老旧,好在这些年来有人打理,并不破败。
  常远喊开大门后,将慎郡王府的车夫留在了门外,又谢绝了守门的老苍头领他们参观的好意,和林翊一起进了院子。
  这宅子并不大,环境却着实不差,角门西边劈了个小花园,种了许多花花草草,角落处还挖了个半圆形的小池塘,塘里种了几株荷花,底下养着锦鲤,使这陈旧的老院子多了些生机盎然的味道。
  “爷,小的打听过了,姜家大姑娘住在碧月阁,和你这院子不过隔着一条走廊。”常远指着院子东边探出来的一株杏树说道。
  林翊撇了他一眼,冷笑一声,“出来后,你就不得了了,爷的心事你都能猜了。”
  常远连忙躬下身子,“是小的逾越了,那小的将您的院子换到另外一边?”
  林翊摸着下巴,作犹豫状,“算了,都已经弄好,再换也麻烦,勉强就这里吧。”
  碧月阁里,姜璇正在和丫鬟一起做针线,窗外有微风吹来,忽然有低沉的笛声从外头传来,姜璇抬头朝外看。
  “姑娘,有人在吹笛子呢。”丫鬟彩云朝窗外张望了一阵,笛声说道。
  “很好听。”姜璇放下手中的针线,趴到窗口,柔声道,“这曲子,大哥从前也给我吹,不过,大哥吹的没这个好听。”
  她去边关后,父亲也曾找过女先生教导她琴艺,不过大约是她没什么天赋,这么多年来,只会弹一首曲子,且还是断断续续的,曲不成调。
  忽然听到有人能吹的这样好,心头既羡慕,也有另外一番滋味。
  “似乎不是咱们府里的人呢。”彩云走到窗边仔细听了听,小声道,“隔壁宅子据说空了好多年了,应该是新搬来的呢。”
  “哦……”姜璇仔细的听着笛声。
  “过几日兴许能见到呢。”彩云笑着说道,“既然是新搬来的,总要到邻居府上拜访,说不定他们府上还有和您年纪相仿的姑娘呢,日后,您也多个地方走动。”
  姜璇嗔了她一眼,“肯定没有。”
  彩云好奇道,“为什么?您都还不知道对家是什么人呢。”
  姜璇笑着道,“你们姑娘今年都十九了,哪家会将姑娘留这么久,那日祖母还说我这个年纪的,现在都是孩子娘了。”
  彩云是一年前开始服侍姜璇的,自然觉得自家娘子什么都好,就是这夫家的缘分不太好。
  她笑了笑,安慰姜璇,“奴婢的娘经常有缘千里来相会,说不定姑娘的缘分还没到呢。”
  姜璇听了彩云的话,心头一动,忽然道,“你娘从前也是府里当差的吗?”
  彩云点头,道,“奴婢的娘,从前是厨房的管事,后来扭了腰,就回家调养去了,不过府里仁厚,如今还给我娘发一份月例银子。”
  “如今养的怎么样了?如果缺什么,你和我说。”姜璇侧耳听着笛声,吩咐彩云。
  彩云平时并不是贴身服侍姜璇,只偶尔到姜璇身边来,见姜璇说的亲切,道,“如今只能躺在床上,冬日里还好,可夏日里,如果不经常翻身,她的腰间长满了痱子,有点难受。”
  姜璇闻言,眉头微皱,“你娘是怎么扭伤的?既然是管事,也不用她去干活。”
  彩云抽了抽鼻子,说道,“回姑娘的话,听奴婢的娘说,当年奴婢的娘是正院小厨房的管事,先头夫人在时,小厨房还有用,到了后来,先夫人去世了,小厨房就搁置了。
  我娘就没了去处,去了大厨房,自然不能做管事,那个时候新夫人已经进门管事,服侍了先头夫人的人自然不受待见。”
  她顿了一下,接着说道,“从前先头夫人呆过来的人皆被打发出去了,可姜家出生的家生子,只能留在府里,原本开始的时候,有几个还能得个像样的差事。
  不过一两年的时间,就都陆陆续续被打发到别处。
  这里头的缘由奴婢不清楚,可事情却是千真万确的。”
  姜璇微窒,她虽然查了一些事情出来,可没想到,知情人,就在身边,这会,她脸上神色一时变幻莫名,眼中流转着深邃光芒。
  彩云虽然没说她娘为什么扭伤了腰,可如果仅仅是扭伤了腰,怎么可能一直在床上不能动弹?甚至连翻身都做不到?
  她沉着眼眸望向彩云,“你家如今还有什么人?”
  彩云忙言,“回姑娘的话,家里还有一个弟弟,如今也在府里做跑腿的小厮,我爹早就没了。”
  “你回去跟你娘说,倘若她肯将她知晓的事尽数告诉我,我不仅将你弟弟调到大哥身边去做随从,同时还会尽力寻个好大夫治好你娘的腰伤。”
  彩云愕然过后是惊喜,她连声道谢,低头间,并没有看到姜璇眼里幽深的光芒。
  彩云今日会说起这个,是什么意思?是察觉到自己在查探过去的事情吗?
  是她发现了还是别人发现了?让彩云来警告自己?
  她又摇摇头,如果是别人发现,诸如大夫人之类的,早就上门兴师问罪,或者向老夫人告状了。
  那么,就有可能是今日误打误撞的说道了这些。
  外头的笛声已经停了,姜璇笑了笑,还应该感谢这段笛声呢。
  第二日,隔壁邻居果然就上门来了。
  姜璇看着厅里那温文尔雅的‘黄公子’好半天没回过神来。
  这个人不是说是慎郡王妃的远房亲戚吗?怎么住到他们家隔壁来了?
  那么昨日,吹笛子的那个人是他吗?
  人是姜瑜带过来的,林翊上门时,姜瑜也是愣了一下,没想到太上皇竟然住到自家隔壁来了。
  他老人家这是知道皇上派了任务给他?所以就住到他的眼皮子底下来了?
  姜老夫人对于林翊,就是普通的客人上门,如果没有姜瑜,大概见都不会见吧。
  彩云跟在姜璇的身后,“姑娘,原来昨日的笛子是这位公子吹的?”
  原本是主仆尖的低语,却被耳尖的林翊听到了,只见他面做的尴尬状,“怕是吵到了姑娘。”
  姜璇一口气闷在哪里,“黄公子客气了。”
  林翊点头,笑得云淡风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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