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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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里眼角抽了抽,没有说话。虽说他本就打算提一提借住这里的事,也没想过要白吃白喝她一个女人的。可这女人,昂着脸,一副丑话说在前头的样子,直让他莫名一口气噎在了嗓子眼儿。
  许久,傅里才吁出了一口气,“这位小姐……”
  “对了,忘了问了,你叫啥?”花绯直接打断他的话,挑着眼角看他。
  她素来只关心她关心的,很少在意其它。花绯是个草木之妖,俗话说,“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这句话对着先前的花绯,就得反过来说,“草木非人,孰能有情。”毕竟,草木之灵封神,是作为天界执法者存在的。
  但是呢,现在的花绯,作为一个近神但又没有成神的大桃木妖,虽渡劫失败,却阴差阳错的得了一根情根。
  只是吧,这根情根长她脑子里,能否发挥效力,那就难说了……
  她怎么用?用的好不好了?
  一句话凑合着现在她的状态,也算贴切了,八个字:“心比天高,命比纸薄”,想好的心一直往前,奈何她资质有限呐……
  所以,傅里:“……”
  又一次噎的不上不下。
  傅里垂下头,乌黑的碎发洒在额前,遮住了他的脸色。花绯若有察觉,莫名其妙地看了一眼沉默的某人,只当他也在默默分析利弊(?)计算得失(什么鬼?),也没在意。
  瞟他一眼,忽然灵光一闪到什么,绯红的唇瓣一张一合,又开始了:“我拿来的食材,你来负责烧饭,但是食材到时候你要折算成星际币给我。”花绯喜欢吃没错,但若真要她做饭,那可就难了。
  傅里:“……”
  ☆、第四章
  一大早,中央军区常驻理事长办公室就聚集了军部的五大指挥使。
  刑讯部指挥使米亚咬牙切齿地将一叠文件扔办公桌上,发出“啪”的一响。
  艾伦抬头看了看,放下手里的笔,轻轻捏了捏鼻梁。这些天,议院那边似乎笃定了指挥官大人出事,一直咄咄逼人地要求见总指挥官。偏偏自由国度凡纳国三王子,又溜去了大人的私人领地,两方相逼,他疲于应付。
  这不几天都没合过眼了,脸色憔悴的厉害。
  米亚一屁/股坐下,鼓鼓胀胀的胸部一起一伏,皮靴包裹下的修长的长腿,不停地点着地。
  办公室里安静极了,米亚眯眼冷笑:“不查不知道,一查才发现。大人的身边,竟然会藏着三个臭虫呢!这不刑讯部一送,果然就招了。议院那帮子人,果真是不消停!”
  在座的人眉头动都没动,完全没有意外。
  所有人都明白,议院那帮子饿狼,利欲熏心又吃相难看。军部一直占有绝对的资源与武力,这帮人早就虎视眈眈了。
  若不是忌惮指挥官大人的3s能力,早过来瓜分了。面上大家都是虚以委蛇,笑脸相迎的。其实,心里早就视大人为眼中钉肉中刺了。
  “既然捉到了虫子,那就好好利用。”艾伦揉了揉脸应道,随后视线瞥向一边沉着脸的布诺得,叛徒的事不急。反正是抓到了,生气归生气,现在最重要的,还是要把大人找回来:“布诺得,查的怎么样了?”
  五大指挥使的视线,瞬间移向靠着书架站的布诺得,一个个屏息等着。毕竟,大人的事情才是重中之重,惩罚叛徒,报复议院什么的,都可以慢慢来,他们有的是时间。
  侦察军指挥使布诺得神色凝重,缓缓的摇了摇头。
  作战区只剩下些军舰的碎片残渣,并无任何*细胞粉末。爆炸之前,大人应确实是逃生了。只是,不知道大人的救生舱,到底弹射到哪里了?
  正常的弹射范围,非正常大弹射的射程范围,都搜索过了,附近的星系也有发射过信号探查,至今没有任何信号回馈。
  他的人还在紧急探查当中,暂时还没有发现任何蜘丝马迹。
  见布诺得摇头,大家都难掩失望。
  海德森(就是那个红发军)气恼的直接一脚踹倒了艾伦办公桌旁边的复古落地灯,“砰”的一声脆响,艾伦无奈低头,心痛地看了眼碎成片片的灯罩,又盯了眼无知无觉的海德森,难得没有唠叨碎碎念。
  大人还没找到,可布诺得的能力也是有目共睹的,大家虽然失望,也没有多说什么。
  气氛一时有些沉重,桃花眼也就是罗德,“哎哎——”地歪倒在米亚的椅子扶手上,华丽的嗓音,不论何时都有些尾音上翘,慢悠悠地说道:“呐呐……别这么苦大仇深好不好伐?咱家大人不是还活着的嘛!谁都知道,咱们大人那怪物般的生命力。只要还剩一口气,以大人的毅力,爬也爬得回来。所以,大家就不要这么沉重了撒,咱们大人啊,怎么都会平安无事的回来的!”
  话是这么说啊……
  但是,大人没有被炸的粉碎,那小小的救生舱,也不一定就能保证大人的性命啊!何况弹射的那么远,就算安全着陆,落地的冲击力也是要命的……
  不仅罗德这么想,在场所有人都是。可想是这么想,嘴上都默契地避开了。
  勉强哈哈笑着,连连说是,其实,互相心里都没底……
  花绯与傅里对视了许久,心里正诧异着:这男人怎么就这么不开窍?她都说的那般明白,怎么还不去做早饭?
  指挥官大人眨巴着清幽的凤眸,在花绯炯炯的目光下,默默地捂紧了领口。
  花绯看着沙发上拥被自重的某男,忽然福至心灵地懂了:“哦……忘了你还光着呢……”
  指挥官大人默默内伤,他虽然是个厚脸皮的,但作为一个从小到大,连脖子都不漏的小三十优质男,指挥官大人的心和他的身,依旧纯情如少男啊喂!什么叫他还光着?!
  虽然他确实光着……
  但是,作为一个淑女,怎么能出言挑逗男人!!
  傅里大人人生快三十载了,一直以来都是混男人窝的,很少有这么近距离地面对不是共事对象的女性。
  男人嘛开荤段子,下限再低都行!女人嘛……也行,就是面前的这个不行,话里捎带一丝丝颜色,他都有些窘然。
  这女人说颜色话题,实在太违和了!
  花绯看了一眼沙发上犹如辐射灯塔般散发黑气的某男,觉得简直莫名其妙!
  随后懒得理会,兀自上楼去了。
  花绯的卧房是个天然桃花坞,枝枝叶叶,蕊蕊瓣瓣,缠绕点缀着整个空间。空气里还散发着沁人心脾的花香,只能说不愧是个妖精窝!
  此时,她正撅着屁股,扒拉着自己的衣柜,衣柜其实并不是人类家具那般的柜子,而是个镂空雕花的落地空间,里面花枝延展,方便挂衣服。
  这里都是些她的衣服(……)。
  里面零零总总,挂满了各式各样地衣物(女人嘛都爱美丽的衣服,妖也不能免俗)。花绯找了半天,终于找出了一条彩虹色沙滩裤和宽大白t恤。
  她食指挑着这两件,仔细打量了一下。
  唔……应该可以……
  下楼的时候,指挥官大人已经恢复矜淡优雅了,他的眼波在墙壁上辗转流连,控制不住流露一丝赞赏,真是太漂亮了!从来没有见过开的如此绚烂的植物!
  花绯将衣服扔过来的时候,傅里眼睛仍黏在桃花上,光顾着欣赏,也没仔细看衣服,只随口说了句:“小姐,能稍稍避开一会儿吗?”
  这时候,花绯倒是秒懂了。人类总是有些奇异的规矩,例如:不能看异性的裸-体什么的。她脚步一转,利落地背过身去了。
  傅里无奈:“……”他是想让她出去或者上楼的。
  指挥官大人心塞,能不能给他留个私密的空间?当然这句话是没说出口的。人家都已经转身了,他一个男人还能怎么说?
  雪特,这些是什么鬼?!
  指挥官大人抓着衣服,僵着脸看着花绯的背影,许久,眼神都实质化了,花绯一点反应也没有。
  傅里心里呕死,这么盯了半响,那个身影都岿然不动。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只好强忍着满身的不自在,咬牙换了!
  呃……衣服好像有点紧。
  客厅里没有镜子,傅里有些窘迫。总觉得莫名的羞耻,他整个人都崩成了雕塑。这是他第一次穿短裤,修长有力的小腿全部露在外面,心里别扭极。
  花绯耳力自是非同凡响的,一听到声音就知道是穿好了,也没有要告知某男一声意识,直接转过来了。
  指挥官大人瞬间石化……
  这条沙滩裤有这么短?她明明记得是九分裤啊!
  呃……她的白t恤有这么立体紧身?这是宽松款的吧!
  这男人看着那么瘦,没想到身上竟有这么多肉!看把她衣服撑的!!
  都血脉喷张了!
  “……怎么样?”牙梆子绷太紧了,好半天没缓过来。
  指挥官大人素来是个极重衣着得体的人。傅里家族的教养,要求傅里子弟随时随地注意仪态,服饰适宜与品味是刻在骨子里的。
  没有镜子,只能寻求他人意见了。希望不要太奇怪,傅里僵着脸等评鉴。
  花绯有些心虚,第一次觉得,自己可能,好像,真的糟践了人家。
  她默默地在心里小小谴责了自己一句,然后面不改色地点了点头,勾魂的桃花眼里也是清粼粼一片:“我的品味,自然没错。”没办法,她家没有男人衣服,现在去b区买,又真的好远呐!
  她不想去……
  这么瞧着,衣服丑是丑了点,好歹人是个能穿的啊!
  天生的衣架子就不要那么挑剔了嘛,至少也没有丑的触目惊心不是?
  花绯昧着良心,狠狠地夸了两句就抹开眼了……
  托马的,这衣服明明那么宽松,为嘛子就被这男人穿出了如此色(诱)情(惑)的感觉……
  “好了,现在去做饭吧。”花绯侧着脸吩咐道。她可是个言必出行必果的妖,说好要他去做饭,他就必须去做饭!
  指挥官大人很好说话,当下就站起了身,瞥了眼花绯就径自往厨房去了。
  花绯抬头,心里有些惊讶,这男人有这么高?她昨晚怎么没发现!
  托马的,站起来竟然完全俯视了她!她也是个完美的妖好吗!怎么忽然就这么矮了……
  事实证明,指挥官大人果然是个全能的人。第一次做饭,靠着随便翻了翻厨房里的菜式教程,都能完美复制出色香味俱全的菜来。
  花绯腆着肚子,倒在沙发上,懒懒不想动了。
  指挥官大人胸前系着碎花小围裙,一丝不苟地擦着碗碟,一边斜眼打量那边吃饱了就想睡的某只,眼里有些东西涌上来又湮灭下去,最终归于平静。
  “小姐,请允许我自我介绍,傅曼,我的名字。我是个商人,外出经商。传送器回航的途中,遭遇了星际盗匪,非常感谢小姐的救助。”傅里的声音很奇特,清淡又带有蛊惑。
  倒在沙发上的花绯歪脸看他,眼一眨不眨。浓密的睫毛下,是一双嵌满星辰的桃花眼,仔细看眼珠子,瞳孔还微微泛着红光。
  没想到区区人类,也能天然生出这种魅音。(曾经沧海界,就有一种以声音入道的妖,东方修真称鲛人,西方魔幻称人鱼。)花绯心里一动,顺其自然地唤了他一声:“傅曼。”
  傅里微笑着颔了颔首,点漆般的眼眸盈满水色:“那么,小姐能礼尚往来,告知一下姓名吗?”
  “阿曼想知道我的名字?”
  听到活力四射的声音,傅里身子一僵。眼里惊诧一闪而逝,不过瞬间,又恢复了微笑。
  心里却暗暗心惊,竟然完全不受影响!
  他点了点头,勾起的嘴角更显温柔:“是啊,不能说吗?”
  花绯很无所谓,名字不过一个符号罢了。更何况她的名字来的坑爹,她根本就不稀罕。
  知道有一个绕口令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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