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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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老头一副不问出什么不放自己走的模样,小伙子有些无奈。“我家住城外五里的小村,老伯到那里问一个打猎的小伙,就知道了!”
  老头点点头,“那小伙子就下次见了!”
  小伙子无所谓的地笑笑,仍是不当一回事,自己还有事情做要做,就快步走了。
  “老先生,你来这里干什么?这里不是你来的地方,你赶紧走吧!”九王府的府兵瞧着一位盲人老头,步履蹒跚地晃荡到门口,语气软了几分。
  “这里是九王府吗?”老头牛头不对马嘴问道。
  两个府兵对视一眼,“是的,老先生你来这里干什么?”
  “哈哈哈……那就对了!小伙子没有骗老夫!”老头说着说着就准备往里走,被两个府兵给拦住了。
  “老先生!这里是九王府!你不能乱闯!”还是刚刚说话的那名府兵开口。
  “为什么?”老头疑惑,“老夫孙儿来信说他在这里,老夫是来接他回家的!”
  “………这里是九王府,老先生你是说九王爷是你孙儿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虽然不能笑,可两位府兵还是没能忍住笑意。
  “老先生你赶紧走吧,待会儿等叶侍卫过来,就不是那么容易离开的了!”另一位府兵好心开口。
  “可是老夫得接到老夫的孙儿啊!老夫的孙儿不是九王爷!”老头义正言辞地纠正到。
  “可王府里也没有你的孙儿啊!”府兵道。
  “有!我家孙儿给我来了信,说他就在九王府!”老头作势把满是皲裂的手伸进怀里摸索,掏出一张纸递给两位府兵。
  府兵接过一看,纸上一片空白,心下明白这老头就是来捣乱的!也不再客气,直接赶人。
  “哎!那是我孙儿写的信啊!你们可以看看!赶老夫走干甚?”老头一脸不解。
  府兵嗤笑一声,“老头!你当我们不识字吗?虽然我们真的不识字,但是一张白纸,我们还是识得的!你赶紧走吧!不要在这里捣乱!”
  “老夫没有骗人!我孙儿分明在纸上说的清清楚楚,他在九王府给一个人解毒,那个人对他有恩,可是他解不了,让我赶紧来帮忙!”老头一脸严肃认真。
  府兵有些犹豫,王爷的确是病了,但外面传出去的只是王爷感染风寒,只有九王府的人清楚自家王爷是中了毒!但是这个老头又是怎么知道的?还有,他说他的孙儿解不了毒?府里的确有一位小公子在给王爷诊治,已经整整好几天没有任何头绪……莫非?
  “你进去通报。”一名府兵道。
  另一名府兵点头,转身进了王府,前去找叶侍卫,询问一下那位公子。万一,这个老头真是公子的什么人呢?那些公子脾气大得很,还是切莫惹恼了他!听叶侍卫讲,只有这位小公子对王爷的毒有办法,自家王爷的命全靠这位小公子了!
  “老伯你就在这里等等吧!等叶侍卫来了,一切定知分晓!”府兵这下不敢再有任何轻慢,恭敬把刚刚那张白纸递给老头。
  “不打紧,不打紧……”老头摇摇头,“只不过,这张白纸上,真的有我家孙儿写给我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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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3章 他……他喜欢我
  听了府兵禀报后,叶云皱眉思索片刻, 貌似公子早时的确说要给谁写信来着?这么快就到了?叶云让府兵先去把老头带进大厅, 他先去找公子问问。
  “来了?”止水眉头紧锁,巴掌大的脸上满布汗珠, 一颗一颗划下,直至消失在领口处。到了冬日还是一袭青衫的他, 似乎也不觉察冷意, 汗水淋湿了他的后背,轻薄的青衫贴背, 被冷风一吹,止水才觉得有丝冷气爬了上来。
  “带我去看看。”也顾不得换衣服, 止水一边走一边纳闷,怎么老头子这次来得这么快?什么时候背着自己学会了轻功?
  叶云点头, 在前面引路。
  一路上兜兜转转, 九王府不比摄政王府道路四通八达,没有太多弯弯绕绕,布局格外简单。而这偌大的九王府, 在止水眼里就是迷宫一般的存在。
  果然府邸也和性格有关吗?
  止水也不记得到底有多远, 只知道自己这次分外焦急。老头真的来了?他一个人怎么来的?为什么不给自己写一封信就好了?他没被人欺负吧?各种各样的问题, 乱杂堆在一起,直到看见那个坐在大厅里捧着婢女上的热茶、一脸笑眯眯、浑身上下哪里也没有少一块肉的、还是自己记忆中的样子时, 他才真正地松了一口气。
  “爷爷!”一开口,所有的问题都化作了一声轻轻的嗔怪,“你怎么自己来了?没有怎么样吧?路上辛苦吗?你为什么要离开村子?你……”
  “好了好了!”老头适时打断, 抬起头笑眯眯地望着止水,他眼盲不能视物,却总能清楚地分辨来人的方向以及对象。“老头子想孙儿了!不能来?”
  “哎!怎么不能来?”止水跺脚,快步上前,亲切地挽着老头的手,嘴角全是笑。
  叶云暗暗吃惊,原来止水公子还会笑?
  “老头子年龄大了!眼睛也不利索,这次是两位贵人把老头给带来京城的!今早又收到了你的信,就找人带着寻过来了!”老头慈祥地摸着止水汗湿的头发,“头发怎么都是湿的?”
  “不是信上和你说了嘛。就是对我有恩的那个人,我今天在试用熏香解毒,看一下有没有效果……哎呀!”
  老头不客气地用手指在止水额头一弹,止水应声而叫。“该打!”老头慈眉善目不在,复而是一副严肃样子,止水委屈地嘟起嘴。
  “我……我解不开……孙儿,没用……就很心急……什么办法都试过,就是没用……总是反复……”见了亲人,止水终日坚持的坚强在此时顷刻崩塌,眼泪在眼眶里溜溜地转,碍着还有外人在,使劲没让它掉下来。
  叶云很有眼色地挥退所有下人,自己也退了出去,顺带掩上门。
  “唉!”老头叹了口气,满是皲裂的手慈祥地抚着止水刚刚被自己弹出红印的额头,“针灸不行,配药不行,熏香也不行。老夫教过你,那就只剩什么了?”
  止水吸吸鼻子,“以毒……攻毒?”瞳孔里有一丝疑惑和不解。“可是……孙儿并不清楚那到底是各种毒,所以不敢贸然尝试。”
  “以前见你可是试得一本正经,怎么这次?”老头挑眉,紧闭的双眼因挑起的双眉,微微泛着眼白。
  “这次……这次不一样嘛!”止水嘟嘴。
  “怎么不一样?”老头继续追问。
  “就……就……人不一样啊!”止水脸上泛起可疑的红晕。
  “怎的还脸红了?”
  “没有!”
  “脸都烫了,红了!坦白从宽!”
  止水:“………”
  许久才听到如同蚊子嗡嗡一般的——“他喜欢我……”
  昏迷的姬瑾天打了一个喷嚏,迷糊中想,谁在说自己坏话?
  老头终是放过了止水,许久才叹了一声气,“所以,你是移情别恋了?”
  “没有!”止水很快大声反驳,“是他喜欢我!我不喜欢他!而且也不喜欢王爷了!”
  “那为什么……”
  “因为他……救过我,所以,我害怕……更何况,我还没报恩!爷爷你不是说你说过嘛,人生在世,最好两清,你不欠我,我也不亏你……”
  “傻孩子!”老头打断了止水的喋喋不休,“你可以割点血试啊!”
  “对哦!”止水瞬间瞪大眼睛,“爷爷……我……”
  老头摇了摇头,“傻孩子!”
  “可……用什么毒试啊?我那么多种毒,别血都抽干还没试对怎么办?”止水担忧。
  “带我去看看吧。”老头拍了拍自己孙儿的后背,聊了这么久,屋里温暖的炉火终于把他汗湿的后背烘干,不会染风寒了。
  “嗯嗯!”止水点头,开门见了叶云,让他带路。
  七走八拐才到了姬瑾天的房间。这几日,止水已经成功让人把姬瑾天房间里小小的书房给换成了自己的药房。推开门就是一股浓浓的中药味混杂着一股神秘的香味袭来,老头鼻翼微动。
  “都是一些寻常治风寒解毒的药,加上冰山雪莲……”老头摇摇头,“你真是越学越回头了!”
  止水:“……我,我已经试了很多药材了……都没有效果!”
  “无色无味,银针试不出毒。必定不是烈毒……谁那日试的毒?”老头问。
  止水嫌弃地看了一眼不识趣跟进来的叶云,“就是他。”
  叶云委屈,自己已经两天没有看见自己的王爷了!公子我就进来瞅瞅就走!
  “银针呢?”老头转过身问叶云。
  叶云知道此人就是止水公子的爷爷,不敢怠慢,从怀里摸出那日试毒的银针递给老头。
  老头摇摇头,指指止水,“给他,老夫不能视物。”
  止水接过银针再次白了叶云一眼,蠢!
  “看看有什么变化。”老头示意止水。
  银针被精巧的针筒装着,止水打开银饰的小盖子,小心从里面拿出银针。视线随着银针的底端出来,两人都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细细小小的银针头上,满布黑色的毒.素。
  “变……变黑了……”叶云喃喃道。
  “怎么回事?爷爷!”止水惊到,“不是无色无味,不可察毒吗?”
  “但凡是毒药,都可被察出。色、味,或是银针。无色无味,但它还是毒。银针当时把没有查出,日后藏在深处的毒.素还是会慢慢浮出来,只不过是时间长短而已。”老头点点头,“颜色黑似各种程度?”
  “黑炭一般。”止水道。
  “你把他浑身穴道都用银针封住了?”
  “是,大大小小都封住了!”
  “嗯,”老头点点头,示意止水把银针给自己。老头接过来后,放在鼻翼下小心翼翼地嗅着。
  “剧.毒。”许久后,老头才道,“若是分量小,就是慢性毒.素。分量一多,堪比鹤.顶红!”
  “请问老伯可有解?”听了这般就,叶云也是焦急万分,不由出声询问。
  老头“呵呵一笑”,“小兄弟倒是心急,自然是有解的!这天下所有的毒,老夫敢说,就没有老夫解不了的!”老头的话算是驱散了近几日笼罩在叶云胸头的迷雾愁云。
  “请老伯务必帮我家王爷解毒!老伯若是解出,九王府必有重谢!”叶云激动抱拳鞠躬,他等这句话真的等了好久!这几日止水公子试了百种方法,端出去倒了不下一百种汤药,他说心里不急是假的。却又不能催促,怕是因着外界情绪饶了止水公子的思绪。如今,止水公子的爷爷来了,说能解毒止水公子一筹莫展的毒,他怎能不激动?
  “哼~”止水翻了一个白眼,所以就只谢自己爷爷了?
  “叫你以前不好好学!”老头笑骂吃味的止水。
  “爷爷你懂那么多!孙儿怎么学得完!”止水抱怨。
  “懒!”老头杵着拐杖上前,拿起桌上一味中药,放下鼻翼下嗅了嗅,指了指叶云,“出去吧。”
  叶云:“???”
  “出去!”止水挥手赶人。
  叶云无奈出门并且关好门,貌似懂了止水公子诊治时的习惯是哪来的了!
  这场肃清,一直持续到月上中天。分明是初冬的日子,夜里更是寒潮,大殿上的朝臣们却个个汗湿了衣衫。四周满是朝臣求饶的哭喊,却被铁面无私的禁林军拖下天牢。许多落马的朝臣都以为他们眼中的皇上还是前几年的那个小太子,完全忘了现在他是万人之上的皇帝。即使他看似软弱,他一句话也能摘了他们的乌纱帽。
  姬瑾瑜不顾许多老臣的苦苦求情,越来越多的官.员因为或大或小的原因,下.狱、流放、降职,甚至直接斩头!他也不曾片刻犹豫。朝臣们这一刻突然明白了,他们的皇上不再是最初的软弱,也不是他们眼中的好商量;他已经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成长到让他们胆战心惊的境界,他已经是不被任何人掌控的帝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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