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你的肺被子弹穿透了
第二天晚上，江远把周洪波叫到了办公室。他们通过远程监控看到唐宋和夏炎已经开工了，甚至可以看见印钞纸被反复印刷，钞票上的图案逐渐完善，颜色逐渐丰富。
“你仔细观察一下，算一算他们这一吨半纸什么时候印完。”
“明天早上就能推算出来。他们的机器不算好，如果只是晚上干，估计得十天左右。”周洪波回答。
“那就等他们交货吧——你估计，这批伪钞，胡正熙他们会带多少钱来提货？”
“他们印的东西非常好，黑市上百分之二十是没问题的。保守估计，应该不会低于一千万吧。”
“人手够吗？”
“人都是韩鹏找的，七八个人——”
“七八个就够了，九爷现在树倒猢狲散，人影都找不见。估计胡正熙早就把这批货看成自己的了。”周洪波指着手机屏幕对周洪波说，“看，他们派人监工了。”
手机屏幕上，大壮来到了寒山印社，看样子真是来监督催促的。
“十六号晚上，罗先港有一艘货船到离山，船长是咱们的人，你让大壮准备一艘快艇，咱们带着钱上船，然后到东南亚。”九爷躺在床上，对着站在房间里的胡正熙说了这番话。
“可是，按目前进度，十六号晚上可能印不完……”
“管不了那么多了，印出多少我们带多少。剩下的可以送给唐宋，反正我们也欠他的……”
“好，就按您说的办。”胡正熙应承着，“九爷您早休息。”
九爷嗯了一声，片刻后睁眼发现胡正熙还在房间里。
“有事儿？”九爷问胡正熙。
“按您的说法，江远马春妮这一次为了二十万吨煤押上了所有身家，现在他只收到了三万吨，就算他联系不上您，可是这几天他为什么一次也没找过我呢？”
“谁能想到会出这种事儿呢？离山像他这样被对岸欠了货欠了货款的公司不在少数吧？他不找你说明他还懂点事儿，知道现在是非常时期，不该给咱们添乱。”九爷坐起身来，“我不会让他们吃亏的，我以后会找机会补偿他们的。”
胡正熙之前的确曾经派大壮去寒山印社监工过，出于安全考虑，他没有把本月十六日晚上要提货的消息透露给任何人，即便是他和九爷都十分信任的大壮。
即便如此，他在十六日晚上带着四个马仔两辆车赶到寒山印社的时候，一直在暗中监控他们的周洪波，还是看出了他们要提货的意图。
胡正熙赶到寒山印社，看到印刷机正吐出一张张伪钞，他示意唐宋停机。
“还没印完呢，到明天才能完工。”唐宋说。
“对不住了，我们必须今晚走——货款只能再给你三百万。你也知道，我们那边出了大事情！”
唐宋和夏炎对视了一眼，无言以对。
“我们也不会亏待你们——剩下的你们继续印，印出来的算你们的。我们拿走的这些，过一段时间，我会付给你们余款——”胡正熙从包里掏出九爷的黄金手枪递给唐宋，“这个，也值不少钱，这是我们九爷的心爱之物，他说先抵押给你。”
唐宋摇头推辞：“不用，我也不会打枪。”
“很简单的——把这里打开，扣动扳机——就这么简单。”胡正熙拿着手枪示范。
唐宋还要推辞，胡正熙把手枪硬塞在唐宋手里。
“这是九爷的安排——只是先放你这！”
唐宋只得接过手枪。
胡正熙随后指挥马仔将伪钞打包封捆，他自己则拿出一叠来放到便携验钞机上，看到验钞机没有报警，他带着唐宋夏炎从自己的商务车上拖出两个沉重的行李箱。
里面是满满的三百万现钞。
“放我车上，”唐宋看着夏炎，“你先开我车把这个送回你家里放稳妥。”
三百万被搬到了小昌河上，唐宋又把手枪放在了小昌河后座的破布兜里。
“我们不会赖账的，最迟三个月，你可以到嘉泰旅馆找大壮拿尾款。”胡正熙对唐宋已颇为信任——此前就已向唐宋透露过嘉泰旅馆的秘密。
就在唐宋胡正熙忙着交易的时候，周洪波已经按照江远的指令紧急行动起来。
夏炎开着唐宋的小昌河拉着三百万出了院子，还不曾走到村口，，一辆警车突然横亘在狭窄的道路中央，四名警察下了车，向夏炎走来。
夏炎魂飞天外，连逃跑都忘了。他左手边的玻璃砰地被人击碎了，一把手枪抵住了他的脑袋，持枪者喊道：“我们是公安局的，老实点！”
寒山印社，唐宋印制出的所有伪钞被分装在两辆车上。
“一共九千二百万，还欠你们四百一十万。一个月以内——下个月十五号之前，肯定可以还你。”胡正熙的账目算得很清楚，他对唐宋说，“如果到时候我没回来，你可以到胜利大街的嘉泰旅馆找大壮。”
夏炎被抢之后，胡正熙也遭遇了伏击。
他的两辆车刚驶过乡间道路的一个十字路口，就看见唐宋的小昌河横在路上，将狭窄的路面挡得严严实实。他刚停下车想看个虚实，就听得警笛大作，两辆警车从后方相对的两个方向呼啸而来，将胡正熙的车堵在路上。
胡正熙见警灯闪烁，掏出手枪抓在手里。眼见警车还未停稳，胡正熙一边开车门一边冲车里的同伙大声喊道：“下车！”
警察似乎早就在这里埋伏了警力，道路两侧平地里冒出了七八名持枪警察，胡正熙的人刚下车，就纷纷中弹。胡正熙经验丰富，听得枪响急忙扑倒在地，并未受伤。
现场片刻即重归寂静。
警察们打着手电小心翼翼地逐一检视躺在地上的尸体。
胡正熙猛地跃起，径直向第二辆车奔去。其余的警察在后乱枪齐射，胡正熙拉开车门在落座的瞬间后背中枪，一头栽倒在方向盘上。
警察向胡正熙面前的挡风玻璃开枪射击，玻璃粉碎。
胡正熙猛然抬头，右手将车子挂入倒挡，随后猛踩油门，车子迅疾倒车，将堵在路上的两辆警车撞得向两边退却。
警车里，被铐住双手的夏炎身体东倒西歪，惊恐万分。
胡正熙换挡向前冲，又再度后退，终于在两辆警车间撞出了可以通过的空隙。胡正熙脚踩油门，商务车两侧摩擦着警车，撞出一连串火花。
胡正熙在弹雨中冲出重围，逃之夭夭。
高个警察掏出手机发了一条语音微信：“胡正熙跑了。”
他的手机很快收到了回复：“兵分两路。一路去追胡正熙，一路去端他们的印刷厂，所有印版都带回来！”
胡正熙关闭了车灯，在夜路上疾驶，车尾扬起大片的尘土。
几名警察开车去追胡正熙，然而夜色茫茫，胡正熙无迹可寻。
胡正熙静静地停在一处隐蔽的山坡上，等待追击他的车辆驶过，他才重新上路，依然没有开车灯。
枪战现场，高个警察摘下帽子，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这个“警察”正是江远身边的周洪波。
“再仔细搜一遍，不要留活口。把车里的东西都搬过来，把车烧掉！”周洪波吩咐。
夏炎被劫，胡正熙遭遇伏击，唐宋毫不知情，他还在忙忙碌碌地印钞。直到他觉得有些不对劲，抬起头来张望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被警察包围了。
九爷和大壮等在江边，一艘快艇已经在水面上待命。
身负重伤的胡正熙驾车赶到，九爷和大壮见车辆玻璃破碎，车身受损，大吃一惊。车辆停下以后，胡正熙已无力支撑，一头栽倒在方向盘上。九爷和大壮急忙将胡正熙扶下车来。
“我们……碰到警察了！”胡正熙躺在地上，呼吸困难气息微弱，“……这里只有一部分！你们先带走吧！”
九爷使了个眼色，大壮带人从车上将伪钞往快艇上搬运。
“这里暂时不能待了……不安全！你快走吧！别管我了，我不行了……他们……可能会追来……”
九爷没有答话，他查看胡正熙的身体，发现了他背部的伤口。他扶着胡正熙倚着车轮坐好，又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折叠了几下垫在胡正熙的伤口部位。
“不要说话，你的肺被子弹穿透了！”
九爷神情冷峻，掏出手机拨打了120。
“你仔细观察一下，算一算他们这一吨半纸什么时候印完。”
“明天早上就能推算出来。他们的机器不算好，如果只是晚上干，估计得十天左右。”周洪波回答。
“那就等他们交货吧——你估计，这批伪钞，胡正熙他们会带多少钱来提货？”
“他们印的东西非常好，黑市上百分之二十是没问题的。保守估计，应该不会低于一千万吧。”
“人手够吗？”
“人都是韩鹏找的，七八个人——”
“七八个就够了，九爷现在树倒猢狲散，人影都找不见。估计胡正熙早就把这批货看成自己的了。”周洪波指着手机屏幕对周洪波说，“看，他们派人监工了。”
手机屏幕上，大壮来到了寒山印社，看样子真是来监督催促的。
“十六号晚上，罗先港有一艘货船到离山，船长是咱们的人，你让大壮准备一艘快艇，咱们带着钱上船，然后到东南亚。”九爷躺在床上，对着站在房间里的胡正熙说了这番话。
“可是，按目前进度，十六号晚上可能印不完……”
“管不了那么多了，印出多少我们带多少。剩下的可以送给唐宋，反正我们也欠他的……”
“好，就按您说的办。”胡正熙应承着，“九爷您早休息。”
九爷嗯了一声，片刻后睁眼发现胡正熙还在房间里。
“有事儿？”九爷问胡正熙。
“按您的说法，江远马春妮这一次为了二十万吨煤押上了所有身家，现在他只收到了三万吨，就算他联系不上您，可是这几天他为什么一次也没找过我呢？”
“谁能想到会出这种事儿呢？离山像他这样被对岸欠了货欠了货款的公司不在少数吧？他不找你说明他还懂点事儿，知道现在是非常时期，不该给咱们添乱。”九爷坐起身来，“我不会让他们吃亏的，我以后会找机会补偿他们的。”
胡正熙之前的确曾经派大壮去寒山印社监工过，出于安全考虑，他没有把本月十六日晚上要提货的消息透露给任何人，即便是他和九爷都十分信任的大壮。
即便如此，他在十六日晚上带着四个马仔两辆车赶到寒山印社的时候，一直在暗中监控他们的周洪波，还是看出了他们要提货的意图。
胡正熙赶到寒山印社，看到印刷机正吐出一张张伪钞，他示意唐宋停机。
“还没印完呢，到明天才能完工。”唐宋说。
“对不住了，我们必须今晚走——货款只能再给你三百万。你也知道，我们那边出了大事情！”
唐宋和夏炎对视了一眼，无言以对。
“我们也不会亏待你们——剩下的你们继续印，印出来的算你们的。我们拿走的这些，过一段时间，我会付给你们余款——”胡正熙从包里掏出九爷的黄金手枪递给唐宋，“这个，也值不少钱，这是我们九爷的心爱之物，他说先抵押给你。”
唐宋摇头推辞：“不用，我也不会打枪。”
“很简单的——把这里打开，扣动扳机——就这么简单。”胡正熙拿着手枪示范。
唐宋还要推辞，胡正熙把手枪硬塞在唐宋手里。
“这是九爷的安排——只是先放你这！”
唐宋只得接过手枪。
胡正熙随后指挥马仔将伪钞打包封捆，他自己则拿出一叠来放到便携验钞机上，看到验钞机没有报警，他带着唐宋夏炎从自己的商务车上拖出两个沉重的行李箱。
里面是满满的三百万现钞。
“放我车上，”唐宋看着夏炎，“你先开我车把这个送回你家里放稳妥。”
三百万被搬到了小昌河上，唐宋又把手枪放在了小昌河后座的破布兜里。
“我们不会赖账的，最迟三个月，你可以到嘉泰旅馆找大壮拿尾款。”胡正熙对唐宋已颇为信任——此前就已向唐宋透露过嘉泰旅馆的秘密。
就在唐宋胡正熙忙着交易的时候，周洪波已经按照江远的指令紧急行动起来。
夏炎开着唐宋的小昌河拉着三百万出了院子，还不曾走到村口，，一辆警车突然横亘在狭窄的道路中央，四名警察下了车，向夏炎走来。
夏炎魂飞天外，连逃跑都忘了。他左手边的玻璃砰地被人击碎了，一把手枪抵住了他的脑袋，持枪者喊道：“我们是公安局的，老实点！”
寒山印社，唐宋印制出的所有伪钞被分装在两辆车上。
“一共九千二百万，还欠你们四百一十万。一个月以内——下个月十五号之前，肯定可以还你。”胡正熙的账目算得很清楚，他对唐宋说，“如果到时候我没回来，你可以到胜利大街的嘉泰旅馆找大壮。”
夏炎被抢之后，胡正熙也遭遇了伏击。
他的两辆车刚驶过乡间道路的一个十字路口，就看见唐宋的小昌河横在路上，将狭窄的路面挡得严严实实。他刚停下车想看个虚实，就听得警笛大作，两辆警车从后方相对的两个方向呼啸而来，将胡正熙的车堵在路上。
胡正熙见警灯闪烁，掏出手枪抓在手里。眼见警车还未停稳，胡正熙一边开车门一边冲车里的同伙大声喊道：“下车！”
警察似乎早就在这里埋伏了警力，道路两侧平地里冒出了七八名持枪警察，胡正熙的人刚下车，就纷纷中弹。胡正熙经验丰富，听得枪响急忙扑倒在地，并未受伤。
现场片刻即重归寂静。
警察们打着手电小心翼翼地逐一检视躺在地上的尸体。
胡正熙猛地跃起，径直向第二辆车奔去。其余的警察在后乱枪齐射，胡正熙拉开车门在落座的瞬间后背中枪，一头栽倒在方向盘上。
警察向胡正熙面前的挡风玻璃开枪射击，玻璃粉碎。
胡正熙猛然抬头，右手将车子挂入倒挡，随后猛踩油门，车子迅疾倒车，将堵在路上的两辆警车撞得向两边退却。
警车里，被铐住双手的夏炎身体东倒西歪，惊恐万分。
胡正熙换挡向前冲，又再度后退，终于在两辆警车间撞出了可以通过的空隙。胡正熙脚踩油门，商务车两侧摩擦着警车，撞出一连串火花。
胡正熙在弹雨中冲出重围，逃之夭夭。
高个警察掏出手机发了一条语音微信：“胡正熙跑了。”
他的手机很快收到了回复：“兵分两路。一路去追胡正熙，一路去端他们的印刷厂，所有印版都带回来！”
胡正熙关闭了车灯，在夜路上疾驶，车尾扬起大片的尘土。
几名警察开车去追胡正熙，然而夜色茫茫，胡正熙无迹可寻。
胡正熙静静地停在一处隐蔽的山坡上，等待追击他的车辆驶过，他才重新上路，依然没有开车灯。
枪战现场，高个警察摘下帽子，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这个“警察”正是江远身边的周洪波。
“再仔细搜一遍，不要留活口。把车里的东西都搬过来，把车烧掉！”周洪波吩咐。
夏炎被劫，胡正熙遭遇伏击，唐宋毫不知情，他还在忙忙碌碌地印钞。直到他觉得有些不对劲，抬起头来张望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被警察包围了。
九爷和大壮等在江边，一艘快艇已经在水面上待命。
身负重伤的胡正熙驾车赶到，九爷和大壮见车辆玻璃破碎，车身受损，大吃一惊。车辆停下以后，胡正熙已无力支撑，一头栽倒在方向盘上。九爷和大壮急忙将胡正熙扶下车来。
“我们……碰到警察了！”胡正熙躺在地上，呼吸困难气息微弱，“……这里只有一部分！你们先带走吧！”
九爷使了个眼色，大壮带人从车上将伪钞往快艇上搬运。
“这里暂时不能待了……不安全！你快走吧！别管我了，我不行了……他们……可能会追来……”
九爷没有答话，他查看胡正熙的身体，发现了他背部的伤口。他扶着胡正熙倚着车轮坐好，又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折叠了几下垫在胡正熙的伤口部位。
“不要说话，你的肺被子弹穿透了！”
九爷神情冷峻，掏出手机拨打了1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