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死亡同学会（8）
旁边被波及的顾亿航已经吓傻了, 飞溅出的碎片将他的手臂割破几道小口。
屋子里还有沙沙的声音，是碎片在掉落。
除此之外，只剩下窗外的雨下得若无其事。
萧凉景急急从厨房跑出来, 衣服上还沾了点咖啡渍, 看到掉落在宁昭昭位置上的吊灯, 吓得脸色都白了。
死了三个人，都从未见萧凉景失去冷静。
此时的他仿佛恐惧到了极点，眼眸里似有什么在裂开, 僵硬地站在原地，动作一走一顿，好像连路都不会走了。
往前走了几步, 萧凉景的视线看到在一旁整理衣服的宁昭昭，心口猛烈地一阵起伏，快步走上前, 差点把旁边的顾亿航给撞飞。
“昭昭，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萧凉景的双手还没来得急碰到她的肩膀，指尖瑟缩, 停在离她几厘米的位置, 手足无措地反复打量。
“我没事, 我刚才起身之后吊灯才掉下来的。”宁昭昭虽没受伤，把小兔子折纸小心放在衣兜里。
衣服上沾了不少飞出来的碎片, 她整理了好一会才清理干净。
“还好昭昭运气好, 不然这么一砸, 人早没了。”被波及到的顾亿航拍着心口, 心有余悸。
本来是他要去坐那个位置, 后来让给了宁昭昭, 自己坐到陆傲身边的扶手上。
如果坐在那的是他, 恐怕没这么好的运气了。
“没事就好，应该是年久失修，我让陈叔今晚仔细检查一遍，不会再有这种情况发生，相信我。”犹如赌咒般，萧凉景特别认真地向她保证，手在心口轻轻拍了拍。
宁昭昭似乎没被吓到，笑着点点头：“我相信你。”
神情紧张的萧凉景露出笑意，让宁昭昭坐到另外一边的沙发上，他上楼上去找管家陈叔了。
没一会，两人一前一后走下，脸色都不怎么好，好像飘着乌云。
发生这种事也难怪萧凉景不高兴，这里是他的家，客人差点被吊灯砸死，这让他非常生气。
平日里待人和蔼有礼的他也不由得摆出了脸色。
指了指还掉在那里的吊灯，萧凉景对管家说：“这种情况绝对不能再发生第二次。”
“明白。”管家点了点头，开始清理沙发上的狼藉。
“不如我们暂时去娱乐室坐会吧？”萧凉景提议。
这边到处都是飞溅的碎玻璃渣，一不小心就会划破皮肤，沙发的缝隙里也被塞满了很多看不清的碎渣。
“走吧。”玩家心惊胆战跟着萧凉景去了娱乐室。
娱乐室挂着75寸的大电视，连接着一台放映机，可以看电影。
大家也没什么心情，只是安静地坐着，等到萧凉景一出门，安静的屋子里突然就闹哄起来。
“怎么回事？这不是巧合吧，”顾亿航迫不及待问，“如果按照之前陆哥分析出的顺序，也轮不到昭昭死啊！怎么会……”
“不，这应该真的是意外，”冷静的陆傲摇头否定了他的话，“之前每一次死亡，app都会让我们猜测目标人物。哪怕是乔嘉玲死得那么突然，也没有例外。但是昭昭这次，并没有让我们选择。”
“真的就只是个意外？这也太巧了吧，应该买彩票。”马希柔不怎么相信，冷哼一声，笑着低头去检查手机。
每个人都下意识去看手机上的app，的确没有任何提前让他们选择目标的消息。
似乎宁昭昭的意外，在app的预计之外。
“意外，可以是真的意外，也可能是人为的意外。”陆傲继续道。
话中的含义有点模糊，大家想了好一会，才懂陆傲的意思。
坠落的吊灯可能真的是人为制造的“意外”，但又在app游戏的预计之外。
这就可怕了！
npc居然还能触发app规则以外的行为？
对于游戏世界，玩家没有具体的概念。
他们不知道这些npc到底只是扮演者，还是这个世界里真实的经历者，一切的一切，都无从考证。
为了活命，他们也没有时间去在乎这些，所有的精力和时间都用来完成任务，用来活下去！
“我去下洗手间。”宁昭昭若无其事拨了下头发，穿过众人的视线，准备出门。
“这里有……”指了指旁边的洗手间，顾亿航好心提醒。
“我回我房间，我喜欢那个马桶。”说着，宁昭昭无视众人的注目，坚持往楼上走。
“昭昭好像一点都不怕，她也太淡定了吧？”望着门口的方向，顾亿航发出由衷的感叹。
连他这个男人都好几次被吓得精神恍惚，可宁昭昭无论看到什么、遇到什么，都没有表露出多么害怕的反应。
要说她什么时候最不一样？
那大概就是没饭吃没觉睡的时候吧。
锁好卫生间的房门后，宁昭昭推开窗户，外面的雨水啪嗒啪嗒飘到了房间里。
她灵活地钻出洗手间的窗户，一条又细又长的黑尾巴钻出，裹住了窗外的铁栏。
就像一只灵巧敏捷的猫，宁昭昭一路狂奔，踩在墙面上快速奔跑，终于在某个窗户下停住。
因为关了窗，又下着大雨，里面的声音不太明显，只能隐约听个大概。
“为什么要擅自改变计划？”萧凉景愤怒地发出质问。
“我怕你忘了我们的目的。”
管家的语气不再恭敬卑微，反而像是在教训萧凉景似的，有着宁昭昭从来之后就没见过的威严。
“一定是他！！”
“怎么会，不会的！你别胡思乱想，这不可能！”
“那你怎么解释……”
似乎怕被人听到，后面的对话刻意压低音量，几乎一个字都听不清楚。
宁昭昭的耳边只有雨声。
她又偷听了会，见实在没有新的收获，只好先回了房间。
刚才的对话模糊不清，语句里的信息有限，但宁昭昭听出一点猫腻。
按理说，陈叔只是萧凉景请回来的管家，可他刚才说话时，更像是一个训斥萧凉景的长辈。
这有点太奇怪了。
还有萧凉景那句话里的“他”，又是指谁？
难道这次的事还和别的人有关？
头发和衣服都湿透了，宁昭昭一边整理自己获得的线索，一边从行李箱找了干净的换上，又吹干头发后，房门被人敲响。
是顾亿航和陆傲，看她老半天没回去，还以为她在房间里出事了。
“你不是上厕所吗？怎么还换了一身衣服？”顾亿航双手插在裤袋里，疑惑道。
宁昭昭用头绳绑了个马尾，随口说：“栽马桶里了。”
顾亿航：“……”
“对了，今晚我打算和顾亿航一起住，你呢？”陆傲不喜欢客套，说话总是单刀直入，讲求效率。
“他卧室不是就在我房间隔壁吗？”
“所以？”
“你们要是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可以过来叫我。”
陆傲和顾亿航面面相觑后，有点不确定地问：“你的意思，你还住这个房间？乔嘉玲早上才死在你房间里呢。”
就在门口说这么一会的时间，顾亿航已经感觉到一股冰冷阴森的寒气。
仿佛在某个看不见的角落里，有着一双眼睛在阴鸷地打量。
“没关系的，我就住这里。”宁昭昭一点都不怕。
顾亿航瞳孔地震。
他见过胆大的人，但从来没见过胆子大到这个地步的女生。
明明有其他卧室可以换，却偏偏要住这个死过人的房间。
光是想想，顾亿航都觉得恐怖。
宁昭昭突然想到什么，问：“对了，刚才吊灯摔下来之前，你们是不是推过我一下？”
“没有啊，”顾亿航摇头，“事情发生地那么突然，我哪儿来得急推开你啊。”
“我也没有，”陆傲说，“你觉得有人推了你一把？”
宁昭昭点点脑袋：“对，我很明显感觉到有人推开我。”
“那就恐怖了，”顾亿航摸着手臂上不断冒出的鸡皮疙瘩，“我没记错的话，当时离你最近的就是我和陆哥，不可能还有别人推开你啊。难道是……”
话音未落，顾亿航就被陆傲敲了下脑袋，用眼神暗示他不要脑补自己吓自己。
宁昭昭和他们一起回到娱乐室，没多久天又黑了，吃过晚饭后，顾亿航和陆傲说了他们的打算，问其他人要不要回自己屋子去睡觉。
这两天他们几乎都没怎么睡过，挤在楼下的地毯上、沙发上，睡得腰酸背痛，精神也越来越差。
短暂的犹豫后，所有人都决定回二楼客房睡觉。
身体疲惫到了极限，就算这时候遇到危险，他们也没有足够的精力去应付。
老是睡不够身体也吃不消。
一群人走到房门口，手机齐齐发出动静。
拿出来一看，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
新一轮的投票又开始了。
这次的选择里只剩下最后五个玩家，每个人离死亡越来越近。
“你们打算怎么选？”马希柔拿不定主意，下意识问。
陆傲没回答，单手在手机上操作。
旁边的顾亿航一看，差点哭出来：“哥，你为什么选我啊？”
“我还是相信自己的分析。”陆傲说。
“可是你坚信我会死的话，晚上为什么要陪我……呜呜呜，你是想看看我是怎么死的吗？”顾亿航可怜兮兮地盯着他。
“你也可以选你自己哦~”宁昭昭在旁边举手。
顾亿航更想哭了：“选对了又怎么样？到时候我都挂了。”
“也不一定啊，”宁昭昭语气轻快，“每次任务都是让我们选下一个目标，不是让我们选下一个死者。这意味着，就算目标是不可逆转的，但死亡不是必定的结果。”
“哎？”顾亿航顿时来了精神，看向一旁的陆傲。
似乎必须由他肯定，这件事才更有说服力。
“昭昭说的没错，每次都是让我们选择目标，并不是选择死者，可能有我们没有发现的生路。”
乔嘉玲是新人，心理素质也一般。
极有可能在她死前是有机会逃过一劫的，可惜她没有抓住机会。
一听自己不一定会死，顾亿航顿时来了精神，和陆傲先回房去准备了。
宁昭昭看了眼在门口瞪着自己的马希柔，若无其事进屋把门锁了。
她直奔床边，趴在一旁，伸手在床板下面抓了几把，抽出来一本沾着灰的本子，正是萧凉景的日记本。
其他人知道名单顺序和日记本有关后，一定会打日记的主意。
宁昭昭不想把属于萧凉景的隐私公开给每一个人看，这种公开处刑，实在不合适。
确定日记本还在后，她把它换了个隐秘的地方藏好。
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宁昭昭想到早上被自己塞在衣兜里的折纸，伸手一掏——还在！
只是被她揣了一整天，折纸已经有些皱了，看起来可怜巴巴的，像一团被遗弃的垃圾。
宁昭昭嘴里念念有词，小心翼翼把它整理回原样，将折纸压在旁边的台灯下。
窗口雨声依旧。
没有路灯的郊外被黑暗笼罩着，外面的世界就像可怕的地狱，连雨声都变得惊悚起来。
洗了把脸，宁昭昭打了个哈欠，把自己摔进舒服的床上。
突然想到什么，她艰难地掀起一边眼皮，去看床头柜上的折纸。
明明刚才被她压在台灯下，现在又不见了。
每次折纸消失，它出现在哪儿，哪儿就会有死亡发生。
难道……
宁昭昭一个鲤鱼打挺坐起。
折纸也许不是不祥的代表，它是一种预警和暗示！
打开房门，宁昭昭探头一看，在顾亿航的门口看见了躺着的小兔子折纸。
果然！
宁昭昭敲了敲门，里面传来模糊不清的回应，始终没人来开门。
“小乌，”拍了拍手背，黑雾腾空而起，宁昭昭指了指门把手，“快进去把门打开。”
明确的指令对小乌来说很好理解，它从门缝钻进去，轻松扭动把手，门开了。
飞快把门推开，宁昭昭感觉迎面砸来一道黑影，本能敏捷地往后一跳。
黑影不是小乌，而是有些模糊的人形躯体。
不过他并不是走出来的，而是飘出来的。
对方似乎也没想到事情会突然变成这样，有些诧异地一顿，立刻拔腿就跑。
宁昭昭立刻把小屋召回，快速追上去。
对方飘得快，她的速度也不慢，三两下把影子追到一个无路可逃的角落。
他不动，宁昭昭也不动。
眼睛上下打量了一番，宁昭昭恍然大悟，声音有点开心地问：“你是鬼吗？”
影子一顿，慢悠悠扭过头看她，眼神羞怯，手还使劲拽着衣角不放。
不远处的鬼魂看起来是个少年，很瘦小，皮肤白皙，脸部轮廓因为过于瘦屑非常明显。
他的身上穿着一件藏青色t恤，军绿色的工装裤裤腿宽松，衬得他的脚就像筷子似的，在里面摇摇晃晃。
“你好……”宁昭昭努力微笑，尽可能表露出亲和力，怕吓到这位鬼朋友。
少年怯怯地看了看她，不好意思低下头，移开了视线：“你……你好。”
终于说话了，宁昭昭趁热打铁：“请问你是住在这里的吗？”
少年很害羞，等了好一会才点点头，表示肯定，一个字没说。
“那……之前别墅里死人的事情，你知道什么线索吗？”其实宁昭昭很想问和他有没有关系，可看他怯生生的样子，怕这么一问，对方也不会承认，就换了个温和的方式。
孤立在角落的鬼影突然抬起头，眼睛开始发红充血，目光里仿佛有千言万语要说，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宁昭昭疑惑地眨眨眼，这啥意思呢？
要大开杀戒了？
手背上的小乌已经蠢蠢欲动。
宁昭昭怕它出来就是一个大招把鬼给灭了，到时候什么话都没法套了，赶紧用掌心把手背压住。
少年远远地凝视着她，最后什么都没说，转身慌张地朝墙里飘：“对不起……”
等她想追上去，鬼影已经没了。
对不起？
为啥对不起？
回想鬼少年的反应，宁昭昭脑袋上冒出一个感叹号，他似乎……以为他那双血眼吓到她了？
跟着，脑袋上又冒出一个问号。
她看起来有那么不禁吓吗？
本来有好多好多话想问，比如那天吊灯落下来的时候，是不是他推开她。
没想到鬼少年居然那么腼腆害羞，钻墙里跑了。
宁昭昭看着到嘴边的鸭子……哦不，到嘴边的线索溜走，悻悻回到二楼。
房门大开着，屋子里有窸窸窣窣的响动，昏黄的床头灯只照亮了半边床。
顾亿航躺在床上，上衣皱巴巴丢在一边，身上、脸上、手臂上写满了“死”字。
这副情形，让宁昭昭想到了他欺负萧凉景时的手段。
系统给出的背景中，顾亿航喜欢趁着萧凉景睡着后，在他的脸上画乌龟。
经常害得他被人嘲笑、丢脸。
“呜呜呜呜……”顾亿航人倒是有气，也不像受了伤的样子，抱着脱下来的衣服在床上哭泣。
不远处的椅子上，坐着独自抽烟，表情凝重的陆傲。
有那么一瞬，宁昭昭的脑子里被强行塞进奇奇怪怪的剧情，似乎下一秒顾亿航就要哭喊“我不干净了”。
门边的小兔子折纸还躺着，宁昭昭进去前顺手捞起，走到房间里问：“出什么事了？”
陆傲指了指顾亿航，举起一张笔形状的折纸，说：“差点玩完。”
顾亿航坐在床上使劲地搓着身上的字，哭道：“抹不掉，抹不掉啊，怎么办？？”
“先别着急。”宁昭昭走进去，招了招手，示意顾亿航下床。
把床上挨着找了一遍，没其他发现，宁昭昭又爬到床底下，打开手机照明，一寸一寸地检查床底。
“昭昭，你找什么？”陆傲把烟头摁灭，好奇道。
其实早在刚才，他就已经找过顾亿航附近，什么发现都没有。
“对了！”宁昭昭一把拿起顾亿航睡过的枕头，拉开枕套拉链，把枕芯拽了出来。
枕套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她的动作没停，用剪刀把枕芯撕开后，发现一堆棉絮里藏着一只红色记号笔。
宁昭昭把记号笔也给拆了，发现里面塞着一张写满了“死”字的小人。
“怎么会有两个折纸？！”顾亿航吓得脸色刷白。
“卓骏的身上，我们也发现了两张折纸，”宁昭昭的手指摩挲了下唇瓣，表情严肃，“郑芊和乔嘉玲的尸体和死亡现场我们找得不够仔细，应该也会有两个折纸。”
“那……”顾亿航指着那个写满“死”字的小人，心脏瑟缩。
“傲哥，用下你的火。”
宁昭昭举着小人走过去，接过陆傲递来的打火机，直接把小人点燃了。
“昭昭！！那是线索！！！”顾亿航惊叫，想扑过来阻止，扑了个空。
火焰很快将小人烧成灰烬，伴随着火光熄灭，顾亿航身上密密麻麻的“死”字消失不见了。
“哎？没了？！”顾亿航看见手臂上的字没了，冲到镜子前，前前后后照了一遍。
所有“死”字都没了！
“该不会只是一时的吧，”摸着干干净净的皮肤，顾亿航感觉自己仿佛在做梦。
宁昭昭没搭理他，看向陆傲说：“我想去检查一下其他人的尸体。”
“？！”顾亿航差点吓尿。
“走吧。”
即使没有多余的交流，陆傲似乎猜到她的打算，昂了昂下巴，起身往外走。
堆放尸体的地方已经有浓浓的臭味，卓骏的的尸体被放在最远的位置，宁昭昭没有去看，直接走向郑芊和乔嘉玲。
郑芊的身上被她反反复复找了一遍，没有新的发现。
倒是在乔嘉玲的内衣里找到一张画着黑色生化图案的骷髅折纸。
“生机在她自己身上，她没来得急发现。”宁昭昭把折纸放回去，叹了口气。
“对了，之前在卓骏的身上，昭昭也发现了一个画着网状的折纸，那可能是卓骏的生机。”
“既然知道有生路，那就好办多了。”
关上门，离开散发着臭味的房间，陆傲深吸口气，向来严肃的脸上露出些许轻松的微笑。
“对了，刚才你们在房间里，有没有看到什么。”想到那个鬼少年，宁昭昭怀疑顾亿航和陆傲根本看不见。
“没有啊，难道你看见了什么？”顾亿航一脸惊悚。
“是的，我看见了一个鬼。”
“？？？”站在门口的顾亿航瞳孔地震。
“这别墅里发生的事，很可能不是萧凉景直接导致，可能和那个鬼有关。”
“你和那个鬼说过话？”陆傲早就习惯了宁昭昭的骚操作，一猜即中。
宁昭昭点点脑袋，又摇了摇头：“其实也没说什么，他好像很害羞，不怎么理我。”
很害羞……一只鬼很害羞……什么鬼和什么鬼啊！
顾亿航换了身衣服，怯怯地挪着从房间出来，紧张地打量四周：“我真的没事了吗？会不会后半夜还要来一次？”
“这我不敢保证。”宁昭昭笑着说。
顾亿航顿时泄气，看向陆傲哀求：“陆哥，求求腻……”
“好了好了，先回房睡觉。”挥了挥手，陆傲示意宁昭昭也回去休息，他则继续留在顾亿航的房间。
无惊无险，第二天一早，所有人打开房门的时候，顾亿航还好好活着。
手机上的任务显示他们全都选择了正确答案，并没有触发紫色垃圾任务。
丰富的早餐已经摆好，萧凉景不在，只有管家在厨房里忙活。
趁着没有npc在，石文轩坐定后，压着声音问：“你们说，接下来是会继续攻击亿航还是会跳过他，来攻击我啊？”
按照名单顺序，在顾亿航后面的就是石文轩。
“这个不好说，”陆傲喝了口牛奶，“我们现在也只是刚有头绪，你说的两种可能性都有吧。”
石文轩软绵绵往桌子上一趴，随手拿起一块夹着果肉的蛋糕，往嘴里一塞。
刚嚼没两口，他突然“啊”一声吐了一桌子。
“卧槽，石文轩你别一大清早恶心人！”马希柔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烦躁地瞪他。
“蛋糕里面有东西！”石文轩伸手拨了半天，什么都没看到，还以为是自己弄错了。
他疑惑地重新夹起一块蛋糕，刚咬了两口，又吐了出来。
“蛋糕里真的有东西！！”
※※※※※※※※※※※※※※※※※※※※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可爱们：amanda-、黑贞强无敌、修羅場賽高、十`、墨墨、邓邓卡
屋子里还有沙沙的声音，是碎片在掉落。
除此之外，只剩下窗外的雨下得若无其事。
萧凉景急急从厨房跑出来, 衣服上还沾了点咖啡渍, 看到掉落在宁昭昭位置上的吊灯, 吓得脸色都白了。
死了三个人，都从未见萧凉景失去冷静。
此时的他仿佛恐惧到了极点，眼眸里似有什么在裂开, 僵硬地站在原地，动作一走一顿，好像连路都不会走了。
往前走了几步, 萧凉景的视线看到在一旁整理衣服的宁昭昭，心口猛烈地一阵起伏，快步走上前, 差点把旁边的顾亿航给撞飞。
“昭昭，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萧凉景的双手还没来得急碰到她的肩膀，指尖瑟缩, 停在离她几厘米的位置, 手足无措地反复打量。
“我没事, 我刚才起身之后吊灯才掉下来的。”宁昭昭虽没受伤，把小兔子折纸小心放在衣兜里。
衣服上沾了不少飞出来的碎片, 她整理了好一会才清理干净。
“还好昭昭运气好, 不然这么一砸, 人早没了。”被波及到的顾亿航拍着心口, 心有余悸。
本来是他要去坐那个位置, 后来让给了宁昭昭, 自己坐到陆傲身边的扶手上。
如果坐在那的是他, 恐怕没这么好的运气了。
“没事就好，应该是年久失修，我让陈叔今晚仔细检查一遍，不会再有这种情况发生，相信我。”犹如赌咒般，萧凉景特别认真地向她保证，手在心口轻轻拍了拍。
宁昭昭似乎没被吓到，笑着点点头：“我相信你。”
神情紧张的萧凉景露出笑意，让宁昭昭坐到另外一边的沙发上，他上楼上去找管家陈叔了。
没一会，两人一前一后走下，脸色都不怎么好，好像飘着乌云。
发生这种事也难怪萧凉景不高兴，这里是他的家，客人差点被吊灯砸死，这让他非常生气。
平日里待人和蔼有礼的他也不由得摆出了脸色。
指了指还掉在那里的吊灯，萧凉景对管家说：“这种情况绝对不能再发生第二次。”
“明白。”管家点了点头，开始清理沙发上的狼藉。
“不如我们暂时去娱乐室坐会吧？”萧凉景提议。
这边到处都是飞溅的碎玻璃渣，一不小心就会划破皮肤，沙发的缝隙里也被塞满了很多看不清的碎渣。
“走吧。”玩家心惊胆战跟着萧凉景去了娱乐室。
娱乐室挂着75寸的大电视，连接着一台放映机，可以看电影。
大家也没什么心情，只是安静地坐着，等到萧凉景一出门，安静的屋子里突然就闹哄起来。
“怎么回事？这不是巧合吧，”顾亿航迫不及待问，“如果按照之前陆哥分析出的顺序，也轮不到昭昭死啊！怎么会……”
“不，这应该真的是意外，”冷静的陆傲摇头否定了他的话，“之前每一次死亡，app都会让我们猜测目标人物。哪怕是乔嘉玲死得那么突然，也没有例外。但是昭昭这次，并没有让我们选择。”
“真的就只是个意外？这也太巧了吧，应该买彩票。”马希柔不怎么相信，冷哼一声，笑着低头去检查手机。
每个人都下意识去看手机上的app，的确没有任何提前让他们选择目标的消息。
似乎宁昭昭的意外，在app的预计之外。
“意外，可以是真的意外，也可能是人为的意外。”陆傲继续道。
话中的含义有点模糊，大家想了好一会，才懂陆傲的意思。
坠落的吊灯可能真的是人为制造的“意外”，但又在app游戏的预计之外。
这就可怕了！
npc居然还能触发app规则以外的行为？
对于游戏世界，玩家没有具体的概念。
他们不知道这些npc到底只是扮演者，还是这个世界里真实的经历者，一切的一切，都无从考证。
为了活命，他们也没有时间去在乎这些，所有的精力和时间都用来完成任务，用来活下去！
“我去下洗手间。”宁昭昭若无其事拨了下头发，穿过众人的视线，准备出门。
“这里有……”指了指旁边的洗手间，顾亿航好心提醒。
“我回我房间，我喜欢那个马桶。”说着，宁昭昭无视众人的注目，坚持往楼上走。
“昭昭好像一点都不怕，她也太淡定了吧？”望着门口的方向，顾亿航发出由衷的感叹。
连他这个男人都好几次被吓得精神恍惚，可宁昭昭无论看到什么、遇到什么，都没有表露出多么害怕的反应。
要说她什么时候最不一样？
那大概就是没饭吃没觉睡的时候吧。
锁好卫生间的房门后，宁昭昭推开窗户，外面的雨水啪嗒啪嗒飘到了房间里。
她灵活地钻出洗手间的窗户，一条又细又长的黑尾巴钻出，裹住了窗外的铁栏。
就像一只灵巧敏捷的猫，宁昭昭一路狂奔，踩在墙面上快速奔跑，终于在某个窗户下停住。
因为关了窗，又下着大雨，里面的声音不太明显，只能隐约听个大概。
“为什么要擅自改变计划？”萧凉景愤怒地发出质问。
“我怕你忘了我们的目的。”
管家的语气不再恭敬卑微，反而像是在教训萧凉景似的，有着宁昭昭从来之后就没见过的威严。
“一定是他！！”
“怎么会，不会的！你别胡思乱想，这不可能！”
“那你怎么解释……”
似乎怕被人听到，后面的对话刻意压低音量，几乎一个字都听不清楚。
宁昭昭的耳边只有雨声。
她又偷听了会，见实在没有新的收获，只好先回了房间。
刚才的对话模糊不清，语句里的信息有限，但宁昭昭听出一点猫腻。
按理说，陈叔只是萧凉景请回来的管家，可他刚才说话时，更像是一个训斥萧凉景的长辈。
这有点太奇怪了。
还有萧凉景那句话里的“他”，又是指谁？
难道这次的事还和别的人有关？
头发和衣服都湿透了，宁昭昭一边整理自己获得的线索，一边从行李箱找了干净的换上，又吹干头发后，房门被人敲响。
是顾亿航和陆傲，看她老半天没回去，还以为她在房间里出事了。
“你不是上厕所吗？怎么还换了一身衣服？”顾亿航双手插在裤袋里，疑惑道。
宁昭昭用头绳绑了个马尾，随口说：“栽马桶里了。”
顾亿航：“……”
“对了，今晚我打算和顾亿航一起住，你呢？”陆傲不喜欢客套，说话总是单刀直入，讲求效率。
“他卧室不是就在我房间隔壁吗？”
“所以？”
“你们要是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可以过来叫我。”
陆傲和顾亿航面面相觑后，有点不确定地问：“你的意思，你还住这个房间？乔嘉玲早上才死在你房间里呢。”
就在门口说这么一会的时间，顾亿航已经感觉到一股冰冷阴森的寒气。
仿佛在某个看不见的角落里，有着一双眼睛在阴鸷地打量。
“没关系的，我就住这里。”宁昭昭一点都不怕。
顾亿航瞳孔地震。
他见过胆大的人，但从来没见过胆子大到这个地步的女生。
明明有其他卧室可以换，却偏偏要住这个死过人的房间。
光是想想，顾亿航都觉得恐怖。
宁昭昭突然想到什么，问：“对了，刚才吊灯摔下来之前，你们是不是推过我一下？”
“没有啊，”顾亿航摇头，“事情发生地那么突然，我哪儿来得急推开你啊。”
“我也没有，”陆傲说，“你觉得有人推了你一把？”
宁昭昭点点脑袋：“对，我很明显感觉到有人推开我。”
“那就恐怖了，”顾亿航摸着手臂上不断冒出的鸡皮疙瘩，“我没记错的话，当时离你最近的就是我和陆哥，不可能还有别人推开你啊。难道是……”
话音未落，顾亿航就被陆傲敲了下脑袋，用眼神暗示他不要脑补自己吓自己。
宁昭昭和他们一起回到娱乐室，没多久天又黑了，吃过晚饭后，顾亿航和陆傲说了他们的打算，问其他人要不要回自己屋子去睡觉。
这两天他们几乎都没怎么睡过，挤在楼下的地毯上、沙发上，睡得腰酸背痛，精神也越来越差。
短暂的犹豫后，所有人都决定回二楼客房睡觉。
身体疲惫到了极限，就算这时候遇到危险，他们也没有足够的精力去应付。
老是睡不够身体也吃不消。
一群人走到房门口，手机齐齐发出动静。
拿出来一看，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
新一轮的投票又开始了。
这次的选择里只剩下最后五个玩家，每个人离死亡越来越近。
“你们打算怎么选？”马希柔拿不定主意，下意识问。
陆傲没回答，单手在手机上操作。
旁边的顾亿航一看，差点哭出来：“哥，你为什么选我啊？”
“我还是相信自己的分析。”陆傲说。
“可是你坚信我会死的话，晚上为什么要陪我……呜呜呜，你是想看看我是怎么死的吗？”顾亿航可怜兮兮地盯着他。
“你也可以选你自己哦~”宁昭昭在旁边举手。
顾亿航更想哭了：“选对了又怎么样？到时候我都挂了。”
“也不一定啊，”宁昭昭语气轻快，“每次任务都是让我们选下一个目标，不是让我们选下一个死者。这意味着，就算目标是不可逆转的，但死亡不是必定的结果。”
“哎？”顾亿航顿时来了精神，看向一旁的陆傲。
似乎必须由他肯定，这件事才更有说服力。
“昭昭说的没错，每次都是让我们选择目标，并不是选择死者，可能有我们没有发现的生路。”
乔嘉玲是新人，心理素质也一般。
极有可能在她死前是有机会逃过一劫的，可惜她没有抓住机会。
一听自己不一定会死，顾亿航顿时来了精神，和陆傲先回房去准备了。
宁昭昭看了眼在门口瞪着自己的马希柔，若无其事进屋把门锁了。
她直奔床边，趴在一旁，伸手在床板下面抓了几把，抽出来一本沾着灰的本子，正是萧凉景的日记本。
其他人知道名单顺序和日记本有关后，一定会打日记的主意。
宁昭昭不想把属于萧凉景的隐私公开给每一个人看，这种公开处刑，实在不合适。
确定日记本还在后，她把它换了个隐秘的地方藏好。
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宁昭昭想到早上被自己塞在衣兜里的折纸，伸手一掏——还在！
只是被她揣了一整天，折纸已经有些皱了，看起来可怜巴巴的，像一团被遗弃的垃圾。
宁昭昭嘴里念念有词，小心翼翼把它整理回原样，将折纸压在旁边的台灯下。
窗口雨声依旧。
没有路灯的郊外被黑暗笼罩着，外面的世界就像可怕的地狱，连雨声都变得惊悚起来。
洗了把脸，宁昭昭打了个哈欠，把自己摔进舒服的床上。
突然想到什么，她艰难地掀起一边眼皮，去看床头柜上的折纸。
明明刚才被她压在台灯下，现在又不见了。
每次折纸消失，它出现在哪儿，哪儿就会有死亡发生。
难道……
宁昭昭一个鲤鱼打挺坐起。
折纸也许不是不祥的代表，它是一种预警和暗示！
打开房门，宁昭昭探头一看，在顾亿航的门口看见了躺着的小兔子折纸。
果然！
宁昭昭敲了敲门，里面传来模糊不清的回应，始终没人来开门。
“小乌，”拍了拍手背，黑雾腾空而起，宁昭昭指了指门把手，“快进去把门打开。”
明确的指令对小乌来说很好理解，它从门缝钻进去，轻松扭动把手，门开了。
飞快把门推开，宁昭昭感觉迎面砸来一道黑影，本能敏捷地往后一跳。
黑影不是小乌，而是有些模糊的人形躯体。
不过他并不是走出来的，而是飘出来的。
对方似乎也没想到事情会突然变成这样，有些诧异地一顿，立刻拔腿就跑。
宁昭昭立刻把小屋召回，快速追上去。
对方飘得快，她的速度也不慢，三两下把影子追到一个无路可逃的角落。
他不动，宁昭昭也不动。
眼睛上下打量了一番，宁昭昭恍然大悟，声音有点开心地问：“你是鬼吗？”
影子一顿，慢悠悠扭过头看她，眼神羞怯，手还使劲拽着衣角不放。
不远处的鬼魂看起来是个少年，很瘦小，皮肤白皙，脸部轮廓因为过于瘦屑非常明显。
他的身上穿着一件藏青色t恤，军绿色的工装裤裤腿宽松，衬得他的脚就像筷子似的，在里面摇摇晃晃。
“你好……”宁昭昭努力微笑，尽可能表露出亲和力，怕吓到这位鬼朋友。
少年怯怯地看了看她，不好意思低下头，移开了视线：“你……你好。”
终于说话了，宁昭昭趁热打铁：“请问你是住在这里的吗？”
少年很害羞，等了好一会才点点头，表示肯定，一个字没说。
“那……之前别墅里死人的事情，你知道什么线索吗？”其实宁昭昭很想问和他有没有关系，可看他怯生生的样子，怕这么一问，对方也不会承认，就换了个温和的方式。
孤立在角落的鬼影突然抬起头，眼睛开始发红充血，目光里仿佛有千言万语要说，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宁昭昭疑惑地眨眨眼，这啥意思呢？
要大开杀戒了？
手背上的小乌已经蠢蠢欲动。
宁昭昭怕它出来就是一个大招把鬼给灭了，到时候什么话都没法套了，赶紧用掌心把手背压住。
少年远远地凝视着她，最后什么都没说，转身慌张地朝墙里飘：“对不起……”
等她想追上去，鬼影已经没了。
对不起？
为啥对不起？
回想鬼少年的反应，宁昭昭脑袋上冒出一个感叹号，他似乎……以为他那双血眼吓到她了？
跟着，脑袋上又冒出一个问号。
她看起来有那么不禁吓吗？
本来有好多好多话想问，比如那天吊灯落下来的时候，是不是他推开她。
没想到鬼少年居然那么腼腆害羞，钻墙里跑了。
宁昭昭看着到嘴边的鸭子……哦不，到嘴边的线索溜走，悻悻回到二楼。
房门大开着，屋子里有窸窸窣窣的响动，昏黄的床头灯只照亮了半边床。
顾亿航躺在床上，上衣皱巴巴丢在一边，身上、脸上、手臂上写满了“死”字。
这副情形，让宁昭昭想到了他欺负萧凉景时的手段。
系统给出的背景中，顾亿航喜欢趁着萧凉景睡着后，在他的脸上画乌龟。
经常害得他被人嘲笑、丢脸。
“呜呜呜呜……”顾亿航人倒是有气，也不像受了伤的样子，抱着脱下来的衣服在床上哭泣。
不远处的椅子上，坐着独自抽烟，表情凝重的陆傲。
有那么一瞬，宁昭昭的脑子里被强行塞进奇奇怪怪的剧情，似乎下一秒顾亿航就要哭喊“我不干净了”。
门边的小兔子折纸还躺着，宁昭昭进去前顺手捞起，走到房间里问：“出什么事了？”
陆傲指了指顾亿航，举起一张笔形状的折纸，说：“差点玩完。”
顾亿航坐在床上使劲地搓着身上的字，哭道：“抹不掉，抹不掉啊，怎么办？？”
“先别着急。”宁昭昭走进去，招了招手，示意顾亿航下床。
把床上挨着找了一遍，没其他发现，宁昭昭又爬到床底下，打开手机照明，一寸一寸地检查床底。
“昭昭，你找什么？”陆傲把烟头摁灭，好奇道。
其实早在刚才，他就已经找过顾亿航附近，什么发现都没有。
“对了！”宁昭昭一把拿起顾亿航睡过的枕头，拉开枕套拉链，把枕芯拽了出来。
枕套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她的动作没停，用剪刀把枕芯撕开后，发现一堆棉絮里藏着一只红色记号笔。
宁昭昭把记号笔也给拆了，发现里面塞着一张写满了“死”字的小人。
“怎么会有两个折纸？！”顾亿航吓得脸色刷白。
“卓骏的身上，我们也发现了两张折纸，”宁昭昭的手指摩挲了下唇瓣，表情严肃，“郑芊和乔嘉玲的尸体和死亡现场我们找得不够仔细，应该也会有两个折纸。”
“那……”顾亿航指着那个写满“死”字的小人，心脏瑟缩。
“傲哥，用下你的火。”
宁昭昭举着小人走过去，接过陆傲递来的打火机，直接把小人点燃了。
“昭昭！！那是线索！！！”顾亿航惊叫，想扑过来阻止，扑了个空。
火焰很快将小人烧成灰烬，伴随着火光熄灭，顾亿航身上密密麻麻的“死”字消失不见了。
“哎？没了？！”顾亿航看见手臂上的字没了，冲到镜子前，前前后后照了一遍。
所有“死”字都没了！
“该不会只是一时的吧，”摸着干干净净的皮肤，顾亿航感觉自己仿佛在做梦。
宁昭昭没搭理他，看向陆傲说：“我想去检查一下其他人的尸体。”
“？！”顾亿航差点吓尿。
“走吧。”
即使没有多余的交流，陆傲似乎猜到她的打算，昂了昂下巴，起身往外走。
堆放尸体的地方已经有浓浓的臭味，卓骏的的尸体被放在最远的位置，宁昭昭没有去看，直接走向郑芊和乔嘉玲。
郑芊的身上被她反反复复找了一遍，没有新的发现。
倒是在乔嘉玲的内衣里找到一张画着黑色生化图案的骷髅折纸。
“生机在她自己身上，她没来得急发现。”宁昭昭把折纸放回去，叹了口气。
“对了，之前在卓骏的身上，昭昭也发现了一个画着网状的折纸，那可能是卓骏的生机。”
“既然知道有生路，那就好办多了。”
关上门，离开散发着臭味的房间，陆傲深吸口气，向来严肃的脸上露出些许轻松的微笑。
“对了，刚才你们在房间里，有没有看到什么。”想到那个鬼少年，宁昭昭怀疑顾亿航和陆傲根本看不见。
“没有啊，难道你看见了什么？”顾亿航一脸惊悚。
“是的，我看见了一个鬼。”
“？？？”站在门口的顾亿航瞳孔地震。
“这别墅里发生的事，很可能不是萧凉景直接导致，可能和那个鬼有关。”
“你和那个鬼说过话？”陆傲早就习惯了宁昭昭的骚操作，一猜即中。
宁昭昭点点脑袋，又摇了摇头：“其实也没说什么，他好像很害羞，不怎么理我。”
很害羞……一只鬼很害羞……什么鬼和什么鬼啊！
顾亿航换了身衣服，怯怯地挪着从房间出来，紧张地打量四周：“我真的没事了吗？会不会后半夜还要来一次？”
“这我不敢保证。”宁昭昭笑着说。
顾亿航顿时泄气，看向陆傲哀求：“陆哥，求求腻……”
“好了好了，先回房睡觉。”挥了挥手，陆傲示意宁昭昭也回去休息，他则继续留在顾亿航的房间。
无惊无险，第二天一早，所有人打开房门的时候，顾亿航还好好活着。
手机上的任务显示他们全都选择了正确答案，并没有触发紫色垃圾任务。
丰富的早餐已经摆好，萧凉景不在，只有管家在厨房里忙活。
趁着没有npc在，石文轩坐定后，压着声音问：“你们说，接下来是会继续攻击亿航还是会跳过他，来攻击我啊？”
按照名单顺序，在顾亿航后面的就是石文轩。
“这个不好说，”陆傲喝了口牛奶，“我们现在也只是刚有头绪，你说的两种可能性都有吧。”
石文轩软绵绵往桌子上一趴，随手拿起一块夹着果肉的蛋糕，往嘴里一塞。
刚嚼没两口，他突然“啊”一声吐了一桌子。
“卧槽，石文轩你别一大清早恶心人！”马希柔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烦躁地瞪他。
“蛋糕里面有东西！”石文轩伸手拨了半天，什么都没看到，还以为是自己弄错了。
他疑惑地重新夹起一块蛋糕，刚咬了两口，又吐了出来。
“蛋糕里真的有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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