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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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泽杉的生活一直很规律, 他大部分时间都会研究东海各地的药物。
  不少飞鸟和海兽通过特殊交流,得知风车村住着一位能治疗它们伤病的医生,这些动物会用自己的方法来到风车村找伊泽杉, 所以别看伊泽杉足不出户, 但实际上他的耳报神几乎遍布整个东海。
  只不过伊泽杉对这些信息不太上心,毕竟他是来享受成长和青春的,不是来当社畜的。
  艾斯等人跟着香克斯出航初期, 伊泽杉打起精神盯了两次, 在发现香克斯是一位尽职尽责的船长后, 他收回了视线不在关注了。
  ——伊泽杉给三个弟弟挂了类似于锁血效果的符文,只要死不了他就能捞回来。
  伊泽杉会定期去哥亚王国的王城拜访约翰大叔,偶尔也会打听一下萨博父亲的消息, 不过就目前来说, 萨博的父亲收养的儿子好像表现不错, 萨博的父亲不止一次在公开场合表示很看好养子。
  既然萨博家父慈子孝, 伊泽杉当然不会跑过去说萨博在我家什么的。
  这一次伊泽杉惯例在王城内住了一天, 第二天他和约翰大叔告别,正要离开时,约翰大叔和他说了一件事。
  几个月后天龙人会来哥亚王国视察,约翰大叔希望伊泽杉留意一下风车村, 尽量让村子里的人避开天龙人,省的被杀了都没办法伸冤。
  伊泽杉记下了这件事,他拿着期刊、村子托他带的日用杂货等一堆东西离开王城时,愕然发现不少卫兵将大堆垃圾倾倒在了城外。
  哥亚王国被称为东海最美丽的国家, 王城内看不到一丝一毫的生活垃圾, 是因为这帮贵族蠢货将所有垃圾都丢到了城外。
  只是以前丢弃垃圾的频率不算高, 也距离城门口有一段距离, 伊泽杉来往城内和村子,自然知道那附近有这么一大片垃圾山。
  这里被称为非确定物终点站。
  说实话,第一次见的时候,伊泽杉还以为自己回到了流星街。
  只是比起堆积了数百年垃圾、连土地内部都自带放射性的流星街,非确定物终点站这点垃圾真的不算什么,所以伊泽杉除了偶尔来这里做做义诊,增加自己对这个世界之人的身体了解外,倒也没想太多。
  但以前城里人倒垃圾的时候,可不会派遣卫兵盯梢,也不会这么随便丢到城门口。
  伊泽杉想到约翰大叔说的天龙人来巡查,嘴角微微抽搐。
  真是不管到哪里,面子工程这种事都是屡见不鲜啊。
  伊泽杉摇摇头,没放在心上,转身离开了。
  伊泽杉一回村子就发现村子里多了一群山贼。
  从风车村到王城,中间要翻越科尔伯山。
  当年约翰大叔和名为达旦的女山贼达成协议,要求他们不要抢劫伊泽杉,这帮山贼一直遵守着规矩,所以伊泽杉也偶尔去山里卖点普通的膏药什么的。
  但科尔伯山又不是只有达旦一伙山贼,今天来村子里的就是西边的山贼,他们在酒吧闹事,将酒吧里的酒一扫而空,还砸坏了不少桌子椅子。
  唯一让酒吧老板松了口气的是,这帮山贼付钱了。
  伊泽杉本不打算管这件事,可当山贼喝高了之后,居然对酒吧老板的女儿玛姬动手动脚,那就不能忍了。
  酒吧老板也是大胆之人,他一见不好,立刻让伊泽杉出门叫村长和村里的青壮年,自己拎着扫把冲了上去。
  伊泽杉眯了眯眼,一根深紫色的草茎落在地面,随即他转身去叫人。
  半分钟后,伊泽杉带着一帮人回来了。
  此时酒吧老板的胳膊上多了一道伤口。
  村里青年看到酒吧老板受伤后很气愤,他们纷纷和山贼展开了战斗。
  也许是山贼们都喝高了,也许是空气中弥漫的特殊酒香,这帮山贼的战斗力直线下降,打架像是在蹦迪,村子里的人成功将这群山贼全打了出去。
  伊泽杉娴熟老练地帮酒吧老板裹伤口。
  村长有些头疼:“万一山贼来报复怎么办?”
  他倒是挺想叫海军过来暴打山贼,可是香克斯的船会在这里休整,万一两边碰到那就麻烦了。
  一个中年人说:“等香克斯船长他们回来,我们请他们帮忙怎么样?”
  村长算了算时间,他无奈地说:“要是明后天香克斯他们不回来,我们只能先找海军了。”
  伊泽杉微笑着给在酒吧老板的胳膊上缠好绷带,并打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也许那些山贼酒醒后不会来了呢?”
  还想再来?今晚这帮山贼就会成为科尔伯山里的动物们的口粮。
  伊泽杉又在酒吧老板脑袋青肿的部位贴了一块创可贴:“好啦,这两天伤口不能见水,很快就能好了。”
  村长担惊受怕了两天,他发现那伙山贼仿佛人间蒸发了一样,不由得松了口气。
  而伊泽杉接到了一条蛇送来的消息,说两只黑熊扒出了那伙山贼藏匿的钱财和珠宝,东西已经运走了。
  伊泽杉听后笑了笑,他随手丢了一颗果子,那条蛇机灵地叼走了。
  艾斯等人并不知道村子里曾来了一伙山贼,他们这一趟出航很顺利,只是在回程的时候,无意中被卷入了一大群海兽迁徙的洋流之中。
  香克斯船上的航海士表情发绿地看着下面一头头巨大的海兽,海洋在这群海兽地穿梭下带起层层海浪,如今他们的船只几乎是被这群海兽裹挟着向前。
  “运气太差了。”
  航海士抹了把脸,对香克斯说:“听我的,咱们一起拉帆,想办法从这群海兽群里脱身。”
  香克斯:“行,所有人都动起来!”
  艾斯、路飞和萨博年纪太小,为了防止自己被海浪掀飞出去,三个小孩都用绳子缠在身上,他们一起拉一根绳索,帮助船员们控制风帆。
  在航海士的指引下,这艘船宛如在无数车流中打着侧闪不断靠边的汽车,全体船员一起努力了两个小时,他们控制着风帆,利用风的力量使船穿插在一头头海兽之中,成功从中间位置来到了边缘。
  只需要再努力一下,船只就能脱离海兽群了。
  成年人还能继续坚持,艾斯、路飞和萨博是真的到达极限了,他们终究只是十岁孩子。
  三个孩子缠成一串,路飞在最前面,紧接着是萨博,艾斯是最后。
  当路飞手中的绳子咔嚓一声断裂后,三个孩子立刻像是风筝一样,直接被甩飞了出去!
  香克斯看到这一幕后倒吸一口凉气,虽然船只到达了海兽群的边缘,但海兽距离船只并不算远啊。
  香克斯毫不犹豫地跳入海中试图去捞三个孩子。
  一头海兽见到天降点心,自然张口去咬,第一下,咔嚓,咬断了绳子,路飞、艾斯和萨博立刻被海浪卷出散开。
  贝克曼见状也忍不住了,他跳下海去帮忙。
  香克斯下意识地去抓年纪最小的路飞,这孩子真的太累了,落水后甚至都没反应过来,还蒙着呢。
  另一头海兽无声游过来,一口咬了下去。
  血腥味瞬间扩散开来,香克斯猛地去瞪海兽,浑身气势如刀锋一般可怕锋利。
  霸王色霸气。
  那海兽吓了一跳,下意识地一甩尾巴,跑了。
  其他几只海兽也都纷纷跑路。
  路飞这才反应过来,他看着香克斯的胳膊,哇一声哭了:“香克斯——!!”
  香克斯的左胳膊鲜血淋漓,从肩膀下方的位置被海兽咬断了。
  香克斯倒是不在意:“我没事。”
  随即他看向被海浪卷到更远地方的萨博和艾斯。
  船上的贝克曼见状也立刻跳下海。
  香克斯虽然捞住了路飞,但肩膀受伤需要立刻救治,很难再去找萨博和艾斯。
  贝克曼从船只另一侧跳下,他跳下的位置距离萨博和艾斯更近。
  只是当贝克曼试图去捞艾斯时,却见艾斯突然用力一推,将贝克曼推向萨博的方向,随即艾斯一个猛扎,竟下潜了。
  贝克曼一惊。
  他先捞住了萨博,大声喊:“艾斯!回来!下面还有海兽啊!!”
  艾斯憋了一口气,海底潜流很凶猛,艾斯本来是没力气再游的。
  只是他想到刚才香克斯挡在路飞前面的样子,艾斯心头一片火热,似乎到达极限的身体也在回应着他的呼唤,手脚还能再用力游动。
  海兽在身边穿梭,艾斯怡然不惧。
  兄长乌瑟曾对他说过,身为双胞胎,艾斯虽然没有聆听自然之声的能力,但他天然会受到动物们的喜爱,只要他没释放出杀意,自然动物们是不会伤害他的。
  艾斯之所以下潜,是想要找到被海兽咬断的、属于香克斯的胳膊。
  也许路飞和萨博不太清楚乌瑟的医疗能力,但艾斯曾听乌瑟提过,只要人没死,乌瑟就有能力将一个人彻底治好,断胳膊断腿更是轻而易举的事。
  只要能找回香克斯断掉的胳膊,乌瑟就可以给香克斯重新接上!
  香克斯做到了他所承诺的保护自己的船员,用身体保护了弟弟路飞,那么艾斯也会做到自己能做到的极限,船长保护船员,船员为船长而奋力拼搏,本来就应该这样吧!
  贝克曼先将萨博送回船上,然后他又跳下来试图寻找艾斯。
  可是贝克曼几度下潜都看不到艾斯的踪影,就在香克斯略微包扎了伤势,也要下海找时,很远很远的海面,有海鸟低空盘旋。
  长着长鼻子的青年以为有别的海兽过来,他警惕地拿着望远镜仔细看,然后他惊呼出声:“艾斯!是艾斯!他居然被海浪卷到那么远的地方!!”
  立刻有船员拉贝克曼上船,香克斯大声说:“快开过去。”
  船只很快就赶到了海鸟盘旋的地方,艾斯在奋力挣扎,船员丢下一个木桶,艾斯努力翻到木桶里,在确定自己安全的瞬间,艾斯觉得全身累得一根指头都动不了了。
  当木桶被捞上船时,贝克曼气得不轻,指着艾斯的鼻子怒骂:“你小子逞什么?居然将我推到一边!你……”
  他说到一半,终于看到木桶里不仅有艾斯,还有一根断掉的胳膊,那是香克斯的胳膊。
  船员惊了:“艾斯,你是去捞船长的胳膊吗?”
  哭得稀里哗啦的路飞抱紧艾斯,萨博在旁边又哭又笑。
  艾斯努力伸手揽住自己的两个兄弟,他看向香克斯。
  明明还是个孩子,这一刻,艾斯看上去格外可靠坚韧。
  “给这只胳膊打抗生素,立刻冷冻,乌瑟可以帮你接上胳膊。”
  香克斯张了张嘴,他想说什么,最终只是拍了拍艾斯的肩膀。
  他郑重说:“你一定会成为一个优秀的船长。”
  ※※※※※※※※※※※※※※※※※※※※
  动物们不会攻击艾斯,因为艾斯和阿杉一母同胞,沾染了提亚马特的一点点气息,路飞和萨博没有这个气息庇护,还是会被盯上的。
  对阿杉来说,只剩一口气也能捞回来,所以他不拒绝弟弟受伤增加经验,只上了锁血,不过香克斯他们并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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