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9 当堂对质暗起云涌(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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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里泽接手彻查杭晋初谋反一案之后立刻将天牢内的看守全换成了自己的人,对天牢严加看守,任何人都不得轻易进去。
  百里泽这样做主要还是为了保护杭晋初的安全,此次事件很显然便是他的三哥在幕后策划。百里泽如此为的就是防止百里汾有什么动作。
  既然百里泽也已经接手了这件事情,所以跟此案有关的一切物证统统都交给了百里泽,百里泽拿到物证之后便回了宁阳王府。
  百里泽回去之后径直去了书房,然后又让飞月将遥珈请了过来。
  将遥珈带进书房,飞月很知趣的退了下去。
  百里泽听到动静抬起头将手中的东西递给遥珈,“这是记载了虢国侯与东临人来往的信件。”
  遥珈连忙从百里泽手中接了过来,越看下去呼吸越是急促,看到最后遥珈将所有的信件往桌子上一拍,“污蔑,这是污蔑。我爹绝对不可能与东临有所勾结。”
  百里泽将遥珈抱住让她靠在自己怀里,“即便我们知道这是污蔑,但是遥珈你也看到了白纸黑字,我对比过了笔迹与虢国侯如出一辙,还有这印鉴也是虢国侯的印鉴。光这一点我们就可以得知对方这次是有备而来,我们从这信件上根本找不到破绽。”
  刚开始看到这些信件遥珈的确是愤怒无措,可是现在也渐渐的冷静了下来,很快的将自己的思绪整理好,离开百里泽的怀抱走到书桌跟前,重新将这些信件拿起来。
  “既然这些信件伪造的如此天衣无缝根本找不出任何疑点,那么就只能从递交信件的人手上查起了。”
  遥珈一双清亮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百里泽。
  百里泽会心一笑,“从我拿到彻查这个案子的权力时我就已经请旨让人传唤杨国公回京了,到时他一回京我便会请他过堂。”
  “我也想去!”遥珈眸中充满期待。
  “这个是自然。”
  得到百里泽的答应,遥珈脸上才难得一见的笑了。
  “还有,我想先回去,现在这个时候我要陪在我娘身边。”
  即便百里泽内心再有多不舍得让她离开,可是现在正是她家危难之时,他没有理由不让她回去陪伴家人。
  百里泽的大掌细细的摩梭着遥珈的脸庞,“好,晚上我就亲自送你回去。”
  晚上的时候,遥珈还是披着玄色的披风,由百里泽骑着马带她回去。
  到虢国府外的时候,百里泽带着遥珈同连阳一般找了个角落进了去。
  回去的时候母亲房间的烛火还亮着,遥珈带着百里泽径直进了去。
  云梓坐在桌前一手撑头假寐,听到声音立刻睁开了眼睛。
  “我不是让沁碧跟你说了让你不要回来的吗?”云梓看到遥珈先去吃惊而后着急道。
  “娘什么时候见过我乖乖的听话了。”遥珈走到云梓跟前拉着她的手道。
  云梓无奈的摇了摇头,又看向百里泽,“有殿下护着你娘很放心,可是现在的虢国侯府就如龙潭虎穴,所有人的命都悬在脖子上,这个时候你不该回来。”
  “父母有事做儿女的岂能为了自己活命置父母于不顾,那岂不是狼心狗肺,就算真的要死那咱们一家人也要死在一块。”
  听到遥珈这话,云梓一下急了,“呸呸呸,你说的什么胡话。你还有大把的时光,还有宁阳王殿下,说什么死不死的。”
  百里泽走到遥珈跟前握住遥珈的手向云梓说道,“夫人放心,泽已经向父皇请求将这件案子交由我来彻查,泽向您保证一定会让虢国侯府平安度过这次难关。”
  云梓点了点头,“有殿下在,臣妇自然放心。只是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我们谁都不知道,到时如果有什么意料之外的事情还希望殿下能保遥珈平安。”
  “夫人不说泽也会护遥珈周全!”百里泽向云梓保证,而后又继续道,“既然遥珈已经安全回来了,那泽便告辞了!”
  “遥珈替我送送殿下。”
  遥珈陪着百里泽一起走了出去,走了好一会儿百里泽这才停下脚步。
  “好了,就送到这,这几日你也没有好好休息,快回去好好休息。接下来会很耗心神,所以你要保持体力知道吗?”
  遥珈沉默的点了点头。
  百里泽手扣在遥珈的后脑,在遥珈额头轻轻落下一吻,而后又沿着眼睑到鼻梁最后停在了遥珈的唇上。
  百里泽的吻轻柔而又绵长,百里泽轻轻的吮吸着遥珈的唇瓣,细细的吻如春风一般安抚着遥珈的心。
  在遥珈唇上辗转反复之后才轻轻撬开遥珈的牙关,探舌进去。
  百里泽的吻仿佛是有魔力一般,让遥珈本来急躁的心逐渐的安定了下来。
  良久百里泽才恋恋不舍的放开了遥珈,额头轻抵在遥珈额头,“乖乖的呆在家里,我会让飞月近身保护你,有什么事我会让她通知你,你有事找我就让她告诉我,我会第一时间出现在你的身边。”
  “嗯。”遥珈声音淡淡。
  *
  不出三日,杨国公杨开便回了京。
  因为杨国公驻守信州多年,刚回京便进了宫觐见皇帝。
  虽然杨国公同样是手握重兵,但是皇帝对其却是没有丝毫怀疑之心。
  一是因为杨开审时度势,一切以皇帝唯令是从,而不像杭晋初那般将在外君命有所受,有所不受,使得皇帝心生不满。
  二是因为杨开懂得收敛锋芒,常年驻守信州,守卫大渝西边门户,并未有什么大的建树,是以也不会产生功高震主。
  皇帝在养心殿听到杨国公杨开进宫立马心生欢喜,连忙宣见。
  一进养心殿杨开立马跪地叩首,“老臣拜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爱卿快快轻起,不必如此多礼。”皇帝连忙出言阻止杨开继续行礼。
  “不不不,陛下切莫拦着老臣,老臣多年驻守信州,如今好不容易回了一趟盛京重见天颜,说什么都要将这个礼行完,也当是老臣以表忠心。”杨开如是说。
  杨开这样说,皇帝也没有再拦着杨开继续行礼,当他行完礼之后这才开口。
  “爱卿常年为我大渝驻守信州,劳苦功高,这次也是因为爱卿才能及时发现杭晋初的狼子野心,爱卿为我大渝劳心劳力,朕也甚是欣慰。”
  “臣是大渝的臣子,食君之禄担君之忧,这也只是臣的份内之事,陛下如此夸赞微臣,臣愧不敢当。”杨开假意谦虚。
  杨开越是谦恭皇帝越是觉的杭晋初面目可憎,就连提起这件事仍旧恼怒。
  “爱卿年事已高,本该是颐养天年的时候,可如今却因为这么一单事让爱卿奔走,朕这儿子也太不懂事。”
  闻言杨开连忙跪地,“陛下折煞老臣了,宁阳王身份尊贵又是陛下最为宠爱的儿子,就算是让老臣上刀山下火海,老臣那也是义不容辞。”
  皇帝与杨国公在养心殿又说了许久的话,直到皇帝有公事要处理杨开这才告退。
  百里汾早在养心殿外等候多时,一看杨开出来连忙迎了上来。
  “外公。”
  杨开笑着点了点头与百里汾并肩走着,“这次陛下是铁了心要除掉杭晋初,任宁阳王再如何也是无力回天,谁能从当今圣上手里抢一条人命。”
  “还是外公高明,能想出这一招,只要杭晋初一死,再没有人能与我们匹敌。”
  杨开一捋胡须道,“其实这也不算什么高明不高明,我不过是抓住了陛下心中最大的逆鳞而已。要说这件事最大的帮手还是杭晋初他自己,是他自己将自己一步步推上死路,身为臣子不以陛下之命唯令是从,却整日将天下民生挂在嘴上,这不是公然呛陛下吗?百姓将士是爱戴他,可这也就成了他最该死的地方,他威望甚高那将陛下置于何地。是以最想他死的不是我们而是陛下,至于我们不过是那把杀人的刀而已。”
  *
  虢国侯府
  “郡主,主子说了让属下明日带您去大理寺。”飞月恭敬的回答。
  遥珈心间一动,“杨国公到了。”
  “是,今日午后到的。主子打算明日在大理寺设内堂向杨国公问话。”飞月回答。
  遥珈点了点头,“好的,我知道了。”
  等了这几天杨开终于到了,希望明日可以从他的话里听出漏洞,这样对洗清她爹的冤屈也是有利的。
  想着第二日可能能从杨国公这打开突破口,遥珈就辗转难眠,总觉得没有哪个夜晚能比这个夜晚还要长的。
  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整整一夜没有阖眼,终于是好不容易等到了天亮。
  天一亮遥珈就起了床,过了不久飞月便过了来,带着遥珈悄悄出了虢国侯府去了宁阳王府。
  百里泽早就等着遥珈过来,见她过来便带着遥珈一起吃早饭。
  可是遥珈满脑子都是帮她爹洗清冤屈,根本就没有心情吃饭,现在就算是再美味的饭摆在她的面前也是一口都吃不下。
  百里泽坐到遥珈遥珈跟前,端过遥珈面前的饭碗,亲自喂给她。
  “你不心疼自己但我心疼,乖,张嘴。”
  百里泽都做到这个份上了遥珈自然也不好意思拒绝,于是乖乖的张口吞了百里泽喂给她的粥。
  见百里泽还要继续喂,遥珈忙伸出手去拿,“我自己来吧。”
  百里泽却灵活的躲过了遥珈伸过来的手,“记得上次喂你吃饭还是我们刚在一起的那会儿,现在好不容易有一个喂你吃饭的机会我怎么能放过。”
  百里泽还真是说到做到,不仅给遥珈喂完了一大碗粥,桌上的每一样菜都给遥珈尝了个遍。
  吃完早饭之后百里泽便带着遥珈准备动身去大理寺。
  见是马车遥珈虽然皱了皱眉但还是没有说话的上了车。
  上了车百里泽才向遥珈解释道:“这次也是迫不得已,人多眼杂,毕竟父皇明令禁止虢国侯府一干人等出入。”
  遥珈理解的点了点头,“我懂。”
  “一会到了大理寺,你就在内间呆着不要出来知道吗,其他的事交给我。”
  “嗯。”遥珈淡淡的回应。
  到了大理寺之后,百里泽先带着遥珈进了内间,不一会大理寺卿,李丞相,刑部尚书都过了来,毕竟这也算是审问朝廷重臣,必须有听审的官员在场。
  又过了好一会,在百里汾的陪伴下杨开这才慢悠悠的过了来。
  “老臣年迈再加上疾病缠身在此就不能给宁阳王殿下见礼了,还望殿下见谅。”这刚一来就自持年老给了百里泽一个下马威。
  百里泽眼皮一抬看向杨开,“听到没有,杨国公年老体迈,还不看坐,万一杨国公一会站个三长两短的谁能负责?”
  这不轻不重的话落在每个人的耳朵里,其中讽刺的意味不言而明。
  杨国公自然也能听懂百里泽话中的嘲讽之意,没想到这区区一个毛头小子竟然口出狂言,杨国公被气的着实不轻,不过这么多人在场他也不好发作,只能暗暗的忍着。
  待差役将椅子端过来杨开也是毫不客气的就做了下来,既然百里泽已经这么说了,他要是再推让岂不是不给他宁阳王的脸了。
  杨开一连傲慢的看向百里泽,“不知宁阳王殿下不远千里传唤老臣有何事要问?臣虽然年迈,但是这信州可是离不开臣,殿下有什么要问的还请尽快,问完之后臣还要回去为陛下守着西边的门户。“
  这是简接的向百里泽施压,说明皇帝对他的看重,你宁阳王殿下有什么要问的就赶紧,否则就别浪费他的时间。
  任杨开在逼,百里泽依旧不动声色,只是淡淡的开口,"杨国公常年驻守信州,保我大渝平安,劳苦功高,如今您年事已高,父皇一向体恤老臣子,这次国公好不容易回一趟盛京,想来父皇一定也不会让您这么快就回去的,所以您就放心吧。信州没有您也一样可以保持它原来的样子的。"
  杨开听到这话立刻吹胡子瞪眼的,立马从椅子上站起来怒道:“殿下今日传唤老臣过来如果不是因为虢国侯一案的话,那就恕臣不奉陪了。”
  说罢,便看向百里汾作势就要走。
  百里泽一声轻笑,“没想到国公大人无缘无故就恼羞成怒,真是让本王一头雾水,这个话题难道不是国公您先提起的吗?既然国公不喜欢聊这个话题,那么我们直入主题便是,又何须大动肝火呢?气大伤身,国公还是少生气为好。”
  说来说去,最后竟然还是他自找的了,好一个百里泽,以前倒是他小觑了这毛头小子了。
  见杨开重新坐下,百里泽笑道:“既然国公如此的迫不及待,那么我们现在就说今天让您过来的目的。虢国侯谋反一案的证据出自国公大人之手,那好本王想知道为何虢国侯与东临来往的信件会落到您的手中。据本王所知,国公常年在信州,很少回京,及时偶有回京,也是虢国侯带兵打仗不在京中,所以你们两位可以说是没有任何的交集,国公又是从哪得知虢国侯意图谋反?这真是值得让人深思,两个毫无交集的人为何国公会去注意到对方呢?”
  “殿下所说也不是没有道理,细想起来的确是令人怀疑,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老夫对虢国侯有什么意见,所以故意针对他呢,让老夫看来都会这样认为。但是……”说到这里杨开故意一停,不停的使劲咳嗽。
  在内间的遥珈简直急的抓耳挠腮,真想冲出去问他但是什么。看杨开刚才说话中气十足的样子简直就是老当益壮,现在装作一副随时都可能挂掉的样子这不就是故意耍着他们玩呢!
  百里汾看杨开咳得厉害,连忙上前去为他顺气。
  即使百里泽知道杨开这是故意的,但是也是拿他无法,只能等着他咳完了再说。
  只是杨开这一咳嗽,简直是要把肺给咳出来,一时半会还停不下来了。
  百里泽眉心紧皱,“还不给国公看茶!”
  话音刚落,杨开便停止了咳嗽,手一摆:“不必了。老夫这都是老.毛病了,咳一会就好。现在老夫就来回答殿下刚才的问题。“
  恰好这时候差役端了热茶上来,杨开喝了口热茶缓了一会这才开口:“但是如果老夫说这一整件事都是经过陛下授意呢,殿下可还有任何异议。“
  听到是经过皇帝授意遥珈内心一紧,两手不自觉的紧握,不知为何心中没来由的慌乱。
  杨开仔细的观察着百里泽听到他这话之后的每一个表情,但是百里泽太善于隐藏,杨开从他脸上根本无法得知百里泽究竟想的是什么。
  即便不知百泽心中所想,杨开也没有感到丝毫挫败,反正这一局他是稳操胜券,不妨就陪百里泽玩上一玩,反正最近也是闲来无事,有人肯耐着心陪他这个老头子玩,他又何乐不为呢?
  百里泽持怀疑的态度问:“父皇授意?“
  杨开点了点头,”没错,这件事是陛下授意,早在十年前,陛下就已经开始怀疑虢国侯的忠诚了,但是虢国侯为大渝立下赫赫战功,陛下也不愿无故冤枉一个功臣有叛逆之心,所以才会暗地里交待老臣密切注视虢国侯的一举一动,看看虢国侯斗鱼什么人来往。本来刚开始老臣是什么都没有查到,虢国侯干干净净,并没有与什么可疑的人有来往。所以臣便上报给了陛下,但陛下终究还是不放心,所以就让老臣一直跟下去。”
  似乎是说了太多的话,杨开渐渐有些气喘,待歇了一阵才又继续说道:“没想到不久之后虢国侯竟然将他的女儿行遥珈送往弦乐城,对外宣称是养病。当时老臣并未觉的有什么不对,只是后来虢国侯每年都定期去弦乐城看望女儿,而且是无论何时何地,准时准点,这就不得不让老臣怀疑了,一向治军严明的虢国侯怎么会因为女儿,一再违背自己的原则,所以老臣便派亲信紧盯着弦乐城那边,后来果真被老臣的亲信发现了不对劲,虢国侯暗中与人有来往,且此人身份十分神秘,我们的人多番打探这才得知与虢国侯一直暗中来往的就是东临人。而后老臣也是费了好大的劲才弄到了东临与虢国侯暗中往来的书信,直到前一段日子,我们截获到虢国侯假装重伤,难以应战,实则是与东临里应外合,趁机谋夺我大渝江山的信件,老臣便知时机成熟了,是时候揭发杭晋初的狼子野心了,也该让陛下知道杭晋初的真实面目。所以老臣才会让瑞安王将所有罪证呈进京面圣,期盼圣上裁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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