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现在离开已经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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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棠跟他交谈一直都是礼貌相待,她涉世未深,在处理人情世故这方面不是特别老练,但在同龄人中,也算是教养极好的了。
  “我叫程孝正,可能你已经知道了。”他扭头看了随棠一眼。
  “嗯,听他说起过。”
  随棠点头,他便笑了,“他?听起来你们俩感情很好,已经到了如胶似漆的程度?”
  “……”
  随棠提到萧钧默的时候是习惯性的用第三人称代指,怎么这个人就能从其中听出那么多内容?
  “还好吧。”随棠勉强笑了笑,像这样敷衍过去。
  “随棠是吗?海棠的棠?”
  “对。”
  “不光是名字好听,”
  程孝正又看她,意味深长的笑意里是随棠看不明白的情绪,他用一种近乎轻佻又不算真的轻佻的语气说,“人也漂亮,十几二十岁的年纪,是个男人都喜欢……”
  随棠:“……”
  程孝正说,“萧钧默这个人,可能你还不算了解他,一会儿我们好好聊,时间那么多,足够我给你讲他的过去。”
  “不用了吧,他的过去他要是想说,他亲自告诉我就好。”
  随棠本来也不喜欢窥视他人的隐私,现在萧钧默是她的丈夫,以前却不是,她也没有那个权力在背后探听他的过去。
  她说了这话,算是对程孝正的婉拒,程孝正脸上保持着温和的笑,之后没再提这个。
  车子开进了一家星级酒店,随棠也没多想,因为酒店也有餐厅。
  随棠不知道这间酒店的格局,不知道餐厅是在第几层,进电梯后程孝正直接摁12层,她也没觉得奇怪。
  等到从电梯出来看见是房间的走廊,随棠在电梯口停下了脚步。
  她意识到不对劲,看了程孝正一眼就打算转身离开。
  谁知道程孝正在她身后淡淡的说,“如果是怕我对你有不轨企图,你可以放一万颗心,如果是怕萧钧默误会,你现在从这里离开已经来不及了。”
  随棠听他说了这话一时有些愤慨,回身很厌恶的瞪他,“其实你压根没给他打电话,对不对?”
  他摇头,笑,“我打了,可他现在还在机场等飞机起飞。”
  随棠下意识的从包里拿出自己的手机,一看,没电关机了。
  她想萧钧默一定在第一时间打了电话给她,可她根本就接不到。
  也不知道程孝正是哪里来的自信他今天就一定带得走随棠,万一随棠的手机没关机呢,万一萧钧默打她的电话打通了呢?
  然而,她对随棠说,“哪怕他让你别跟我走,我相信,你也不会听他的。”
  “你太高估自己了。”
  随棠摁了电梯按钮,迫不及待要离开,她终于认准了眼前这是个危险人物,以后还是不要靠近比较好。
  “难道萧家的人从来没有在你面前提过傅恩希?”
  “……”
  电梯叮的一声,门开了,随棠却没有立刻进去。
  程孝正饶有兴致的走到她身后,在她耳边低语,“如果我告诉你,其实萧钧默他早就已经有了一个孩子,你还会死心塌地跟他吗?”
  ……
  随棠在程孝正的房间里睡着了。
  起初她是坐在沙发上,房间里有好闻的香氛,那香味让人闻了之后全身彻底的放松了,特别舒适惬意。
  程孝正坐在她不远处,她只觉得困,却又知道自己其实并不想睡。
  她就那样闭眼靠在沙发上,听着那个男人说话。
  他明明是要说傅恩希,在随棠睡着之前,她分明没听到他到底说了傅恩希什么,由始至终,记得最清楚的,就是他在进门之前对她说的那句,其实他早就已经有了一个孩子。
  夜里十点,萧钧默从机场出来就直奔程孝正的酒店。
  一身风尘,担心随棠安危,路上有车辆出了车祸大堵车,他等不及了,下车奔跑在拥挤的车流中。
  而这个时候,程孝正已经把随棠抱到了卧室。
  随棠面容宁静,睡颜姣好的躺在那张宽敞的大床上,可能是那香氛催眠效果太好,她睡得特别沉。
  程孝正站在离她几米远的地方,倚着窗台抽烟。
  隔着浓浓的烟雾,他眯眼看着床上的小女人,看了许久,他摁灭烟头朝她走近。
  坐在床边,他俯身仔仔细细的打量随棠的模样,拿过烟那只手还泛着未散尽的烟味,他隔空临摹随棠的面部,五官。
  刚才抱她的时候已经感受到她身体是有多柔软美好,她这么小,也不知道在那种事情上萧钧默都是如何调教她的……程孝正微微拧着眉,唇也蹙着,一眨不眨的盯着随棠。
  拍门的声音如期而至,程孝正只轻轻转了下头,并未起身去开门。
  萧钧默大概是急了,听那动静就知道这一刻他连风度都不要了,在外面吼,“程孝正,程孝正你开门!”
  他冷笑,目光还在随棠那张漂亮的脸蛋儿上。
  他摸随棠的下巴,凑过去想吻她,可是他的唇离她的还有两三公分的时候,他停止了那动作。
  “程孝正你今天要是敢动她,我让你妈立时三刻就断气!”
  门外那人近乎抓狂,要不是经历过,又怎会如此恐惧?
  十几年前那个寒冷的冬夜,英国伦敦,那天萧钧默看到傅恩希衣衫不整的从程孝正的车上下来,当时他脸上的情绪变化在程孝正看来真是过瘾极了,享受到了报复的快感。
  也就是在那一天,萧钧默原本明亮的世界轰然倒塌。
  此时此刻程孝正站在门里,不管拍门的声音有多震耳,他都只顾着给自己点烟,深深的吸了一口,仰头望着天花板缓慢呵出,又再抽第二口。
  当那支烟只剩下一半,他抬手拧开了门锁。
  “随棠呢?”
  门被嘭的推开,撞在墙上发出巨大声响,萧钧默那双如同豹子一样充满危险的眼睛红得发沉。
  程孝正瞧着他笑,痞子一样的表情,将烟叼在唇边,一边挽袖子,头往里面偏了一下,“在我床上。”
  萧钧默咬牙狠狠揪起他的衣领,怒道,“但愿她完好无损!”
  他往里间走,程孝正在他身后低低的笑,“腰那么软,摸一下简直就让人全身都绷紧了……”
  萧钧默一脸冰冷,置若罔闻。
  这个下三滥!
  看到床上的随棠安然无恙,而且完全不像是被侵犯过,他将随棠额前落下的发丝捻到她耳后,抬头冷冷的问不远处的人,“什么时候能醒?”
  程孝正拿烟那只手扬起在半空,只是看着他笑,那明明安静的笑容,萧钧默看了只觉得狰狞。
  阳台上,两个人隔着很远的距离。
  一个在左,一个在右。
  也许他们的人生就是这样,好比两条永远不可能相交的平行线。
  萧钧默背靠着栏杆,指尖的烟自己在燃,他没有抽一口,只是蹙眉抿着唇面无表情的盯着程孝正。
  程孝正与他为敌的理由太多了,从父母那一辈开始,他有他听到的事实,萧钧默也有他听到的真相,至于当初萧国栋和程孝正的母亲真正离婚的原因是什么,可能只有他们自己才清楚。
  秦珮雯是第三者?
  这种事情萧钧默绝不会信,自己的母亲是个怎么样心高气傲的女人,他看了三十几年他比谁都了解,她怎么可能去插足别人的家庭!
  倒也罢了,上一辈的是非说到底也与他无关。
  程孝正骨子里的邪气却和他母亲那么相似,萧钧默见过几次他母亲,也听过程孝正对萧国栋以及萧家所有人的控诉,萧钧默曾几何时想过询问当年的事,却最终作罢。
  有些东西或许还是尘封起来比较好,一旦翻出来暴晒在太阳底下,谁知道撕裂的是谁的伤口……
  程孝正长得很高,毋庸置疑是遗传了萧家的男人,他比萧钧默还要高出许多,身体结实壮硕,有型有款,到了他这个年纪,男人身上的成熟性感逐渐显现出来,叫人很难忽视他的魅力。
  不过这个人内心的阴暗面永远超过了阳光那一面,他的世界仿佛与生俱来都是冷漠的,以前傅恩希就说过,他啊,是一个没有感情的男人。
  此时他微微弓着身子双臂放在栏杆上,眼睛看着远方,他和萧钧默说话的时候,没有任何的眼神交流。
  “监狱伙食不错,进去待了几年习惯了,好像这还舍不得出来。”他说着便笑,也不知道是说跟自己听,还是故意要说给萧钧默听。
  萧钧默也不吱声,程孝正在说,他就听着。
  “要是当初你爸卖人情救我,这人情我反倒还不知如何还,亏得他冷眼旁观。现如今我也明白一个道理,”
  他慢慢的转身,和萧钧默同样的姿势靠着栏杆,唇角挑起晦暗不明的笑意,“你永远不要指望一个在你世界之外的人。”
  萧钧默手里的烟快要燃尽了,没有滤嘴,差点就烧到了他的手。
  他将烟头摁熄在垃圾桶顶端的烟灰缸里,低头拭去衣服上的烟灰,这才淡淡开口,“然而所有的事实都已经被你歪曲了,你的过错,不应该由谁来为你买单。程孝正,不要再重蹈覆辙,没有用的,你的所作所为都是枉然,只能让他更瞧不起你。”
  程孝正冷笑,他仰头望着天,放肆的笑出来,笑声很是骇人。
  “你觉得你的一切,是因为我妈的出现才会彻底失去,这足以说明你是有多幼稚。你认为现在我拥有的是原本属于你的,好,你来拿,我也相信你有那个本事——但是程孝正,不要再动我身边的女人,有些容忍只有一次,而那仅有的一次,是因为你我身体里流着相同的血液,我放任你,最终害了的也只是那个女人。”
  萧钧默的声音极其平淡,其实他在恼,他在怒,但现在随棠好好的躺在那里睡着,不管多恼怒他也都能克制自己的情绪。
  “那个人是我老婆,不是你以为的那种随随便便拿来解决生理欲望的女人,她跟十几年前的傅恩希在身份上有本质的区别,我能容忍你占有傅恩希,但是同样的事情发生在随棠身上,我会要了你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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