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信这个世界总残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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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围的气氛静得很,此时只有风吹动树叶,发出的簌簌的声音。
  除此之外,伴随在这沉沉的抽气声间的……是慕容绝璟低沉的声音:“诗昭,我们走。”
  夏诗昭这一刻脸色闷得有些红,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就像是缓不过劲来。
  握着慕容绝璟的手已经放了开来,这会儿两只手交握在石桌下,捏得有些狠,把自己的手都抓出了红肿的痕迹。
  是有多生气,有多难过,才会有此刻的反应。
  听到了慕容绝璟此刻的深沉,一声不吭的抬眼,固执的看着眼前的两个小药童,眼角余光还一并扫到了百里彦身上。
  “是我说的这样吗?”
  就连陆逸之都有些意外,从未见过这样的夏诗昭。
  就像是当初,她一个人独闯藏书阁,面对着他与璟,那般质问……
  心里容不得半分沙子,却又澄澈得让人心生惧怕。
  在这种时候,究根问底……是一件很残忍的事情。
  慕容绝璟此刻看着她瑟瑟发抖的身子,整个人也有些沉,这一刻只直接抓住了她的手:“诗昭。”
  夏诗昭不管不顾:“回答我,是我说的这样吗?”
  以害了慕容绝璟为人生一大幸事,所以也不会留下半分可以解蛊的东西。
  空青和六曲显然被这带了怒气的语气给吓到了:“师父临死前说过,听说过了这么多年璟王还没死,肯定是发现了解蛊方法的时候,已经无药可医了。”
  再喃喃看着百里彦:“师父还说,如果百里师叔不回来和他作对的话,他这一生死了在地府地面,也可以安息闭眼了。”
  百里彦此刻的表情有些不大好,唇角边的笑都收了收。
  空青和六曲又再出声:“反正璟王是没救了,你们要的东西,这折梅居也不会有。”
  既然是把害了慕容绝璟当幸事,又怎么会有留下当年的蛊虫,或而再根据那一份药方再留下一只相同的蛊虫?根本就是想要慕容绝璟死。
  陆逸之此刻眼里头都一并掠出了可怖的光芒。
  他不曾这般生气,可此刻只看向了慕容绝璟:“璟。”
  慕容绝璟此时表情晦暗难明,沉敛的气势说不出此刻到底是多阴沉,只是沉沉的一直抓着夏诗昭。
  越发冷静,就越是说明这一刻的不同寻常。
  此时连眼角眉梢,全都是凉的……
  夏诗昭心里疼得不会说话了,这一刻忽地只想哭,看着这两个巫祖后人,只沉沉的出了声:“够了……”她已经听到了,别再说了!
  “诗昭,我们走吧。”低沉的声音此刻仿佛从心扉间沉响发出一般。
  “不……”夏诗昭动了动身子。
  “诗昭!”慕容绝璟再沉了声。
  看到她这一瞬水眸中闪烁着的点点光亮,仿佛是这些天来的压抑终于全部在这一瞬坍塌开来,所有藏在心里的害怕,那些说不出来的惧怕……全在骨子里头慢慢一点点的开始抽痛。
  几乎是一瞬间的从石桌前站起来,倏地看向了百里彦:“难道真的没有办法了么?”
  这会儿脑子里头只乱的很,那张药方这会儿也只落在了地上,可没人管,气氛几乎是一瞬的僵凝。
  百里彦看着夏诗昭略有崩溃的样子,此时只略微抬眸,看向了慕容绝璟。
  此刻的慕容绝璟沉着一张脸,也有说不出来的寒意。
  不过是所有的冷意,都化为一瞬无言的虚渺罢了,冷静得让人觉得可怕,在这一瞬与夏诗昭的刹那间崩溃成了另外一番样子。
  这一刻就只看着慕容绝璟冷沉着嘴角,将夏诗昭拥在了怀里。
  “诗昭,先下山,总有办法的。”
  不过是再断了一条后路,今日出来之前也不能笃定,上了山,见到了巫祖后人便能寻到那解药,把蛊毒给解了,此时得到这样的回复,不过是意料之中罢了。
  若说让他心情又起伏的,不过是那一句“一生之幸事”。
  此刻沉敛着眸子,说不出的可怕,可这样的可怕中又显然藏了几分隐忍,将她轻轻一带,护住她。
  像是安抚一般:“诗昭。”
  夏诗昭眼中有些湿,此刻的心情就像是怒吼的兽,乌云压城一般,狂风骤雨欲袭来。
  这一刻听着他的沉声安慰,他的心里明明就要比她还要痛苦难受,整个人也像拼了命的去压制这些怒气,却偏偏还要沉声安慰她,这一刻心里头堵得难受却是什么都说不出来,紧紧抓住了他的衣角。
  近乎要哭的声音:“绝璟。”
  慕容绝璟冷沉的眸子说不出的可怕。
  这一瞬只是将她再拥得紧了一些。
  夏诗昭是真的怕,怕真的什么都没有……怕真的没有办法去救他,怕眼看着一点点希望,全部变成了绝望。
  怕每往前走一步都是悬崖,这一刻看着慕容绝璟,一双眸子里全是说不出的惊慌与恐惧。
  这样的目光,比起方才质问那两个小药童的固执来说,只让人彻底的心凉到了谷底里。
  慕容绝璟这一瞬只抬眸,彻底的冷凝了这两个药童,还有百里彦。
  纵然什么都不说,却是让人觉得可怕到了极致,两个小药童此刻彻底没了声。
  “我、我们只不过是说实话……”
  山雨欲来风满楼,此地无银的解释:“师父确实是什么都没留下,甚至在死之前,已经没有再养蛊了。”若他们这一番来是要拿解药的,那也只能说抱歉。
  可是没有感情,此刻两个小药童眼里只有冷然,看了看百里彦。
  方才回话,也不过是因为百里彦开口了,此时看着这气氛不对,两个人想走。
  慕容绝璟的目光有些冷,看两个小药童想走,这一刻感觉到夏诗昭轻颤的身子,只一瞬蓦地用了力道安抚她,沉沉的一道声音:“罢了。”
  来除外就。说的这两个字,就像是从冰窖里头吐出来的一般。
  夏诗昭的身子只轻轻颤抖的动了一下,惹得慕容绝璟的手一收,这一刻就这般将她再牢牢一拥,按倒了怀中。
  没有拦那两个药童,此刻也无需再拦。
  夏诗昭却是轻咬着唇,没法接受的一直在瑟瑟发抖,扑在他的怀里,手也紧紧扯着他的衣袍。
  这一刻真的什么都感觉不到了,只能感觉到他整个身子强大得包容住了她,可是也正是因为这样,心里才更是难受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低低的哭声:“绝璟……”
  听的人仿佛心口间一沉,连呼吸都在抽痛。
  整个折梅居气氛瞬间凝固。
  百里彦此刻就这般看着这一幕,没有想到会是这样,此刻脸上扬起的嘴角只收了收,第一次失了笑。
  目光沉沉落在了夏诗昭难过得仿佛失去了救命稻草一般的身影上,这个角度他看不到她埋在慕容绝璟胸口的脸,却是能恍然看到她紧皱的眉头,还有一动一动的肩膀,哭得难过。
  这一瞬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觉,似乎有种先入为主的观念,觉得她应当什么时候都是笑着的。
  甚至是轻笑着将他扶起来那般,至少……再不济都像是方才满怀希望的与他说话,让他听她说个故事那般。
  此刻看着慕容绝璟颀长的身影,百里彦只将脸一转。
  第一次任由着自己的心意,连夏诗昭一并再内,都不看了。
  只是沉沉出声:“既然如此,那我也不送了。”
  陆逸之此刻也沉默,没料到事情千回百转,最后竟然是这种结果,此刻这种压抑的气氛弥漫在身周,只让人觉得一整个院落都喘不过气。
  此时只敛了轻淡的眸子,整个人都有些僵,就像是也不甘愿放弃,却无能为力不得不放弃一般。
  回眸看着整个折梅居,细细的打量,几间破败的茅房,两三个晾药的架子,仔细闻,空气中还有寻常草药的味道,不过是个再寻常不过的医庐。
  此时只得收了打量的目光,心情复杂。
  正出神,“逸之。”
  慕容绝璟在前头沉了声,陆逸之此刻抬眸,才看到慕容绝璟颀长的身影早已站起,拥着夏诗昭下了石桌,也早就离了这一方绿荫。
  司鹄此时也已经跟随在一侧。
  “我们走。”
  外头此刻沉沉的都是人,近百人一起将这折梅居围得水泄不通,不过是留得了片刻清静,还不知道回去会是个什么样的场景。
  此刻只最后抬眸看了一眼两个药童,最后再把眸光落到了百里彦的身上。
  沉沉的看了百里彦一眼。
  百里彦此时看着慕容绝璟,两个人就这般对视着。
  邪笑复而从唇角间绽开,眸光幽幽,略带了几分歉意的看着夏诗昭,似是连他自己也没想到,看着她难过,他竟然有几分愧疚。
  就像是她当初心善的扶起他,他却只能看着她绝望得瑟瑟发抖。
  医者仁心,一瞬间眸光暗凝,竟意外的遮掩了他身上的邪气。
  这是这么多年里……唯一的一瞬,竟是因为她。
  夏诗昭此刻只痛苦得喘不过气来,紧紧抓着慕容绝璟的衣袍,生怕下一瞬就不见了,怕他这一辈子都寻不到办法,留在她身边,“绝璟。”再痛苦的喊了一声。
  “嗯。”知道她是想寻个安心,出声抚慰她。。
  却是在走出门口的这一瞬,夏诗昭猛地哆嗦了一下,像是记起了什么,回了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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