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1、先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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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就在这里,等风也等你
  彼时傅令元正在三鑫集团的会议桌上,看到消息内容之后,表情唰地幽暗下来。
  “阿元。”陆振华恰巧点了他的名。
  傅令元泰然自若地放下紧攥的手机,略略点头致意。
  “你对孟欢刚刚所讲的内容,有没有什么意见?”陆振华问。
  参会的所有人的目光霎时均投向这位向来特别能干的同时也是陆振华非常的信任的外甥身上。
  包括孟欢。
  傅令元挂着一贯的闲散笑意迎视众人:“意见并没有,每个人的思路都是独一无二的。孟副总这已经是综合大家的智慧,修改过的第四稿方案了,并且已经通过大家投票认同的,是集大家之精华,非常地全面、妥善。”
  站在会议台前的孟欢笑笑:“傅总,那是否能够不吝,和大家分享分享你的想法?你在外出差三个多月,不曾亲自参与过‘新皇廷计划’的相关会议,所以算起来,其实还少了傅总你的想法没有听取过,还不够全面。傅总,你也得出份力,不能偷懒~”
  临末了的语气半蓄着股轻松,缓和了几分会议室的沉闷之感。
  陆振华鹰隼眸子也由此散开些许严肃:“阿元,那就分享分享。不聊‘新皇廷计划’也没关系,至少让大家知道,你在美国子公司办公的三个月,没有偷懒。”
  “好的,董事长。”傅令元站起身。
  孟欢从会议台前下来,想把位置让给傅令元。
  “不必了。”傅令元摇摇头。
  他单手抄在裤兜里,显得十分恣意,而不若其他人那般有着正常重要会议中的人员该有的端正态度。
  环视众人一圈,他斜斜勾唇,开口第一句话便是:“那我就和大家分享分享,我在米国的酒吧、赌场等休闲娱乐场所,所享受到服务和招待。”
  …………
  阮舒借着脚伤的不方便,故意在三楼的卧室多加滞留,留给老丈人和女婿多些的交流时间。
  反正今天没有什么重要的会议,她作为董事长,想什么时候去公司,就什么时候去公司,甚至不去,都没有人敢置喙她。
  磨蹭得差不多了,她依旧借着脚伤的不方便,慢悠悠下楼。
  闻野还是沉住气了,将“梁道森”的角色有始有终,在厅堂里等到她之后,彬彬有礼地和庄荒年道了别,然后亲自送她去上班。
  坐进车里之后,他整个人的气场全然褪下“梁道森”的外衣,只剩闻野式的阴沉,就和昨天晚上被她惹毛了似的那般。
  “就那么迫不及待地上我的床要和我不仅有名而且有实?”
  阮舒听言偏头看他——她算是发现,游艇酒店事件之前,他对她冷嘲热讽的要点在于她犯贱忘不了傅令元,如今,貌似他总爱强调她在故意勾引他。
  “看什么看!”闻野超级不爽地瞪她。
  “看你长得帅。”阮舒平淡无奇地说。
  闻野冷笑:“又看上‘梁道森’这副皮相了?”
  阮舒却是淡淡一抿唇:“你收拾收拾,准备搬进来庄宅住吧。”
  仿若四两拨千斤,就狠狠掐住了蛇的七寸。
  闻野紧急刹车,停在了路边。
  阮舒身体猛地往前一掼,安全带帮助她稳住,她的碎发落一绺于她的唇边,定回心神时,枪口用力地戳在她的腰上。
  “你真是越来越拿自己当回事儿了!”闻野的另外一只手绕到椅座背上,揪住她的头发往后拽。
  还是那样,他的劲儿没少用。
  阮舒疼得本能地去抓自己的头发回拽,以让自己的头皮好受些,腰上同样疼得厉害,还得分出一只手去握住枪身。
  仍旧避免不了两边都疼。
  指望他有一天能怜香惜玉,不如指望太阳打西边出来!
  当然,这罪也是她自找的。
  可既然开了头,她就得继续自找下去。
  “搬进庄宅和我同居,本就是你作为未婚夫不可避免会发生的事,庄荒年说的是没有错的,你要我找什么理由拒绝?难道说我不喜欢你不满意你想换未婚夫?你决定假扮梁道森当我未婚夫的时候,没有考虑过这些?现在你自己排斥庄宅,拿我撒什么气?啊——”
  她的头发猛地又被往后拽。
  他这简直就是暴力!她怀疑自己的头发应该被扯掉好几根。
  尤其是,他此番举动,骤然令她回忆起,小时候住在城中村,酒鬼拿她和庄佩妤撒气的时候,除了拳打脚踢之后,最喜欢用的一招便是揪头发。
  瞳孔微缩,眸中闪过寒意,阮舒抓住他揪她头发的那只手,张嘴便咬上去。
  闻野吃痛,奋力甩开她。
  阮舒不是第一次被他甩开身子。吃一堑长一智,这回因为惯性撞到车门上的同时,没忘记抬起自己的脚,发狠地朝他的腹部踹去!
  闻野也有猝不及防的时候,纵使已足够快地捉住她的脚,也还是被她的鞋跟踢中。
  他毫不犹豫地扭了她的脚踝。
  像被卸了骨头似的,阮舒终是又忍不住疼得叫出声。
  …………
  后方,车内坐着的负责跟踪梁道森的两名警员凑在脑袋在挡风玻璃前,试图努力通过车尾的窗户玻璃看清楚他们突然停车在路边究竟是为什么。
  奈何什么都不看清楚。
  不过,很快地,两名警员便发现车子在震动。
  震动……
  震,动。
  震动?
  两名警员静默的对视一眼:哇噻,这得是有急迫?不是开车去公司上班么?开着开着还真开上车了,直接停在路边当场解决?昨天晚上两人在一起没有做够么?
  噢,可能是两人正在浓情蜜意期,也或许……这位新任庄家家主是个如狼似虎的女人……
  难怪,要找梁道森这种小年轻谈姐弟恋了……
  …………
  褚翘和队里的几个警员带上尸骸案的各种资料准备开案情分析会,手机屏幕一划,浏览完两名警员发来的最新的车、震消息,不由怔了一下。
  转瞬她哇哇地龇牙咧嘴暗骂阮舒不厚道,明明那天说好了两人一个去破处,一个去解锁新姿势,阮舒竟然私下背着她先去干了!她可记得相当清楚,车里是阮舒自己承认过的尚未来得及尝试的地点!
  “翘姐!法医那边的报告也出来了!”女警员唤她。
  “来了来了!”褚翘应着,手指匆匆地点击屏幕,将消息转发给傅令元。
  …………
  三鑫集团的会议室内。
  傅令元刚称赞完拉斯维加斯的赌场引入的新媒体艺术,趁着助理在帮他于屏幕上播放他所整理出一小段视频,他伸手去拿自己桌面的杯子,想喝点水润润嗓子,再继续。
  恰瞄见手机屏幕亮起,进来的是褚翘的消息。
  心头被撩着,他根本等不及稍候再看,手机即可划开。
  “你老婆和梁道森光天化日之下公然在马路边车、震!”
  字眼映入眼帘,他眸底幽光乍现,眸色更是骤冷。
  “傅总!”身旁有人轻呼提醒。
  傅令元晃回神,才发现是自己不小心打翻了水杯。
  …………
  车内空间狭窄真是太舒展不开动作了!
  阮舒后脊背紧紧贴着车门,单只手抓着枪身,自行将枪口堵在脑门上,怒瞪闻野:“是个男人你就说到做到一次直接崩死我行么?!”
  闻野没动,同样怒目瞪住阮舒。
  她的发髻则完全散乱,像个疯婆子。
  她凤眸里的凉薄他瞧得分明,并非第一次见,但除了凉薄,还比以往多了她明显在竭力压抑的眼眶的泛红。
  被他抓住的她的脚踝在尝试着挣脱。
  他看到她的额头上冷汗涔涔,修长的眉轻轻拧着,又立时不再挣了。
  闻野垂眸瞥一眼。
  她的鞋子早掉了,只剩袜子包裹。
  他从她的手里强行把枪拔了回来,收回口袋里。
  手指一顿,鬼斧神差地,他去脱她脚上的袜子。
  “你干什么?!”阮舒炸毛地蹬腿,脚踝处的阵阵疼痛如针尖扎了骨头似的,才蹬了两下就完全不敢再动了。
  而她蹬的这两下,偏偏若即若离地蹭在他的小腹处,令闻野瞬间感觉有股火被撩起。
  身体一僵。原本还紧紧地扣着,此时此刻像对待什么脏东西一般蓦然将她的脚丢开。
  阮舒的脚立时被甩得用力撞到车上,疼得她本能地弓了腰,屈起脚要抱住。
  晃过神来的闻野却是又快一步重新捉住她的脚,强行拉回来,远离他的小腹处,搁在他的膝头上。
  “你又想干什么?!要把我弄残废你才甘愿是么?!”阮舒厉声。
  “再乱动我就剁掉你的双脚真让你残废!”闻野嘶声吼回去。
  阮舒哂笑:“除了威胁女人打女人你还能耍什么威风——啊!艹!闻野你大爷!拿开你的手!”
  闻野哪里会听她的命令?手指仍旧戳在她脚踝又红又肿的那处,听言冷呵呵:“原来小狗急了不仅会跳墙还会骂人?”
  “是啊!我每天都在心里骂你千遍万遍!”阮舒气得喉咙都要冒火。
  “很会演戏,每天还对我装平静得像个世界和平大使!”闻野讽刺。
  “面对你这种孙子再会演戏也有忍不住的时候!”阮舒恶狠狠!
  像只母狼。
  一只红着眼眶渗着冷汗还梗着脖子强行撑着的母狼。
  他掌心所及之处,她脚上的皮肤触感光滑,令他不禁垂眸。视野范围内,便是她的白皙玉足。
  有点肉肉的,五个指头圆圆润润的。
  他的一只手掌能握住三分之二。
  本想帮她先看看是不是刚刚他太用力把她的脚骨给折了,这会儿心里莫名烦躁得很,只想甩掉她这烫手山芋。闻野重新抬起眼,恶劣的语气不改:“自己作!活该!”
  说着他松开手。
  这回没有乱丢她的脚,而是真的正常地松开。
  松开的时候蛮和缓地说了句:“先忍着。”
  阮舒真是疼得有点晕乎乎,压根没仔细听,只感觉闻野好像打了通电话给谁,顷刻,车子启动,飙得飞快。
  不多时,车子稳稳当当地停住。
  “下车!”闻野口吻命令,抬抬下巴示意,“进去让阿婆看看你的破脚究竟什么毛病!从昨晚坑我到现在!女人就是麻烦!”
  呵呵!阮舒也不浪费力气怼他,抿紧嘴唇,自行解开安全带,拎上包,打开车门下去。
  受伤的那只脚压根无法踩在地上用力。
  原本在车上被闻野徒手一扭之后,她还暗骂自己怎么就自找苦吃非得用昨晚崴到那条腿踹她。现在反而要庆幸自己用的同一条腿,否则岂不两只脚全废了?
  立在原地,阮舒默默琢磨着该怎么从这外面顺利进到里头去。
  这边动作慢一步的闻野下车后,看到的便是她像只兔子似的,单只脚一点点地跳跃。
  “……”
  闻野冷眼盯两秒,见她没跳几步就开始站不稳,身形摇摇晃晃,当即三步并作两步地奔上前,揽住她的腰,一回生二回熟三回老练地抱起她。
  然后没等她抗拒,率先警告:“我身边一直有警察在盯着!你给我配合点!”
  警察……?阮舒不动声色地轻敛瞳仁。
  闻野抱着她,快速地进了老妪家。
  和前两次来时一样,院子里又是只有老妪一人,显然,闻野之前的那通电话是提前打来向老妪确认这里无其余闲杂人等的。
  闻野轻车熟路地送阮舒进去屋里,将她放到床上,不忘嫌弃:“你能少吃点么?真是一天比一天重!”
  阮舒撇开脸,不予理会,指着脚问老妪:“麻烦阿婆帮我瞅瞅,有没有被掰骨折了?”
  闻野冷冷嗤一声,转身离开了房间,走到外面去。
  老妪面带笑意地帮她仔细查看。
  阮舒察觉包里的手机在震动,忙不迭掏出来。
  划过接听键,便听褚翘小心谨慎地问:“小阮子,你现在方便讲电话不?”
  有什么不方便的?阮舒轻颦眉:“褚警官有话尽管说。”
  褚翘“噢……”了一声,阮舒竟莫名从中听出一丝……失望?什么鬼?
  没细究,她兀自猜测褚翘这通电话的目的:“是不是要跟我说案情的进展?”
  “嗯嗯。就是先和你打声招呼,下午我们会再去你们庄宅补充问一次口供。”褚翘稍显踌躇,半秒后才告知,“法医的报告显示,那名女仆人骨骼健全,目前判断不出有外伤,致死原因是中毒,毒药的品种是类似‘百草枯’的农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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