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贼惦记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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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念念?弟弟?
  我用眼光询问十三,“这是哪笔帐?”
  十三笑了,却是看着心怡做答,“哦,你说的是凤姨娘的儿子念念呀?好,阿玛以后跟他额娘说说看。我的丫头真不错,小小人儿却有课菩萨心肠!”
  玉凤没有同意儿子跟我们出行,看来,十三所言不虚,她的儿子不是十三的儿子,不然,任何一个母亲绝不会放过儿子与父亲的亲热机会,况且十三现在是个十分强势的父亲!
  我看那念念眉眼之间似乎与四爷有些相像,可是那小家伙撅嘴不满,同母亲撒娇置气的模样与十四如出一辙,我心中暗惊,抬眼与十三眼神交汇,他却并无半点意外,难道他一早就知道其中的奥妙?
  十三笑的神秘,嘴角翘的坏坏的,“四哥自己也说不清楚,爷我就更不知道了!”
  一家子五口收拾停当,准备出发呢,弘昌来了,说起弘昌,我这次归来只与他远远的见过几次,分开六年的时间,人大心大,我不知道他有什么变化,他没来就我,我便没去找他,他今天来了大礼参见了十三,又对我红脸嘿嘿一笑,“儿子见过盈额娘,盈额娘安好!”
  弘昌见了我们整装待发,一愣红了眼圈,“盈额娘今天是要亲自送妹妹入宫么?”
  入宫?我心潮陡起,是呀,我怎么把这章忘了,怡怡正是雍正初年入宫抚养的,只是这是什么时候决定的事情,怎么弘昌都知道了独我不知道?
  怡怡一派天真,她显然跟这个大哥哥很熟悉了,拉了弘昌的手臂摇晃娇笑,“什么入宫呀,阿玛今天陪我们去庄子上玩耍,大哥哥去不去?一起去好不好?大哥哥不是答应教怡怡骑马的么?一起去好不好?”
  我死死的盯着十三,十三有些狼狈,横眼弘昌,“怎么不去书房?那那都有你,大阿哥越来越出息了,家长里短都会了!”
  弘昌慌得跪下,“儿子以为。。。。。。儿子惶恐,儿子,儿子。。。。。。”
  十三不耐烦得很,挥手言道,“还不下去!得空跟你。。。。。。跟你说话!”
  弘昌后悔不跌的走了,小石头沉默不语,满眼担忧的瞅瞅我再瞅瞅十三,有些惶恐不安,只有怡怡满心欢喜,连连催促,”阿玛,妈妈,你们走不走呀,还等什么呀?到底还去不去呀?”
  十三眼睛看着我,嘴里回答怡怡,“去去,怎么不去!”
  十三满眼祈求,想让我打圆场,可是我此时哪有这份闲情,我心里开了锅似的翻腾,“去什么去?把事情说清楚了再去。这到底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你为什么瞒着我?怡怡到底还是不是我的女儿?”
  十三搂了怡怡商量,“阿玛要跟妈妈说些事情,怡怡先跟哥哥下去玩会儿,我们一会儿就动身好不好?”
  小石头乖巧的上来带走了心怡,奶娘也抱走了小地主,十三想要握我的手,我转身回房,十三再次靠近我,我退开些,心里委屈当场爆发,我拼了全力拉了十三的衣襟摇晃,歇斯底里的喊叫,“你说,你说,为什么要送怡怡进宫去?我就只一个女儿,你养过他几天?抱过她几次?凭什么把他送人却不准备跟我打声招呼?”
  十三用力搂紧我任我捶打发泄,等我手打得酸了,只剩哀哀哭泣的力气了,他才细心地帮我擦泪,“我知道对不起你,我求完了慧如的亲事,四哥忽然提出说。。。。。。喜欢怡怡,想领养怡怡,你说我能怎么样?我知道你舍不得怡怡,可是他是君我是臣,况且,我刚刚求了恩典,怎么也不能翻脸不应承。只好答应的同时跟四哥求了恩典,说让怡怡跟你庆祝生辰再去,你的生辰后,我又去跟四哥继续哀求,让怡怡过了我的生辰再进宫,所以。。。。。。”
  “所以,所以,你才对怡怡百求百应?所以雍正才答应你今天休假带女儿去玩一天?是不是?你用怡怡进宫换取慧如婚姻自主是不是?你这样子怎么对得起我?怡怡那样的爱你,崇拜你,你知道不知道,怡怡跟我流浪的五年,没有那一天不念叨你这个阿玛的,在盛京的时候,他曾经因为顺贝子有几分像你,趴在人家怀里哭的声嘶力竭,好容易与你相聚不过一年,你却把它当成筹码一样去换取你需要的东西,你怎么对得起怡怡?你说,你说呀?”
  十三的声音透出几分哀痛,“盈盈,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怡怡是我最心爱的女儿,我怎么会拿她的痛苦是换别的,实在是因为皇兄的恩宠无法推拒。盈盈,你要相信我,失去了怡怡,我比你还要心痛。”
  的确,雍正说的话谁敢违拗,况且,女儿入宫在别人眼里却是无上的荣宠。只是雍正目前忙的焦头烂额,为何忽然起意要收养怡怡,定是有人唆使,“是哪位娘娘看上了怡怡?”
  十三躲避我的目光,“没谁,只是皇兄想要抬举怡怡。”
  “是吗?那好,你去跟雍正说,就说我同意心怡进宫,但是我要求那拉做怡怡的额娘。你如果为难,我自己去说,他若不同意,则收养免谈。”
  十三情急漏嘴,“你别去,我也不能去,因为皇兄已经答应了贵妃娘娘。。。。。”
  我舔干嘴角的泪水,咸咸的透着苦涩,这个女人富贵无双,穷极无聊,想拿我的女儿消遣解闷,门也没有,“贵妃娘娘自己又不是没有孩子?为什么还要惦记我的怡怡?她要女儿不会自己生一个?做便宜额娘倒让我们母女分离。我决不答应,我让她竹篮子打水一场空。你不去,我一定要去,我有先皇御赐的金牌,我就说是先皇遗命,看谁敢于先皇作对。大不了我带怡怡去闯江湖,我反正是无拘无束自由的身子!”
  十三搂紧我跟我软言温求,“盈盈你不要吓唬我,一个五年已经让我老了十年,我们有话好商量好不好?你这个样子,让我如何能静心办理朝政?我们今天先去狩猎好不好?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说,免得吓着怡一怡。”
  我知道一味哭泣也不是办法,遂点头答应,青墨端了热水紫砚绞了帕子,一阵忙碌,十三亲手为我整理银狐大氅跟我碰碰额头挨挨脸颊,“好了吗,我们出去了?”
  心怡已经等得不耐烦了,在门口妈妈,阿玛一声赶着一声的呼唤,我一出门,怡怡撞进怀里,“妈妈,阿玛,外面俩了好多的人马,说是皇伯父派来保护阿玛与怡怡的,皇伯父真好,怡怡好高兴。”
  原来是雍正潜邸的四大侍卫车辆马匹,宫女嬷嬷太监侍卫,总有二十余众,皇宫里二号太监头子苏公公上前来躬身见礼,“奴才见过怡王爷,王爷吉祥,奴才见过四公主,四公主吉祥!”
  明黄的轿帘黄恍疼了我的眼,我低头攒紧怡怡的小手,紧走几步,把怡怡抱上十三专用的马车,甩脱了要来搀扶我青墨自己随即一纵身上了马车搂紧怡怡坐稳当了。
  十三很快上了车来,怡怡不知愁滋味,见了十三便黏在她阿玛身上小猫咪似的爬来爬去,找着舒适的座位,嘴里叽叽咕咕说着话,脸上的笑容,明媚的犹如金黄耀眼的迎春花。
  我与十三都称闷着,谁也不先说话,唯剩怡怡自己个在那嘀嘀咕咕的高兴着,我抓了怡怡在怀里搂着,不知十三同他们达成了怎样的协议,或许过了今天,怡怡就不是我的女儿了。
  我心里酸涩,一阵阵胸闷,一口口噎着气,只觉得胸部死沉死沉的,有些接不上气来,怡怡似乎发现了我的异常,扭了小脸闪着黑葡萄似的眼眸体贴的询问我,“妈妈不舒服么?那我们改天再出去玩,好让妈妈回去歇着。”
  他越是懂事,我越是心疼,握了他的小手帮他暖着,“妈妈好着呢,只是有些怕冷,怡怡喜欢玩什么,吃什么,告诉妈妈,妈妈给你办来。”
  怡怡丝毫不知危情就在眼前,笑脸如花,眼亮赛如新生月牙儿,板着小手数着,“怡怡喜欢妈妈做的南瓜饼,豌豆酥,核桃酥,葵仁酥,还喜欢妈妈做的八宝粥,糖桂花米酒顺风园,姜汁味道的芝麻糖,哎呀,妈妈,您做的东西都好吃,怡怡的手不够数了也!”
  “那就别数了,妈妈以后每天给你翻花样做着吃,怡怡今天想玩些什么?”
  心怡歪歪头,眼眸灵活的扑闪着,“妈妈,怡一怡想去狩猎,也想去抓只小兔子来,或者抓只小鹿也可以呀!”
  我也不看十三,跟心怡拍拍手,“好,我们今个就去狩猎,妈妈帮你抓只小白兔!”
  心怡搂着十三的脖子高兴地声音透着几分轻微的颤音,“阿玛,阿玛,妈妈说的是真的吗?我可以去狩猎?去抓小兔子?”
  十三抱了怡怡与女儿碰碰额头,捏捏女儿的小翘鼻头,“当然是真的,妈妈今天最大了,说什么是什么,我们都要听妈妈的吩咐!”
  十三腾出一手拍拍车窗,马车停住,车帘掀起,露出弘昌的一张大脸,“阿玛有什么吩咐?”
  “告诉他们,不去农庄,队伍直奔白家瞳!叫他们仔细打点一切。”
  “嗻,儿子告退!”
  我见小石头也猴在马上,虽然全副武装,可是那身姿瑟缩,显见是冻得不轻,便轻轻一拐心怡,“叫哥哥上车来,妈妈有话对他说!”
  心怡叫了几声,小石头都回说,“你坐你的,我骑马舒坦得很。”
  他说的豪情万丈,我却分明听到了打牙磕的声音,沉脸拿眼瞅了十三不说话,十三起先不理,我瞅的他久了,他才摸摸鼻子撩帘子喊道,“小石头,妹妹叫你没听见?滚进来!”
  小石头一身冷气钻进来,上了车给我们见礼,“儿子。。。。。。儿子。。。。。。”那牙磕子打的嗑瞌响,话已经有些说不清楚了。
  我连忙搂在怀里拿大氅捂着他,他却挣扎不干,“妈妈,儿子不冷,儿子能行!”
  凭他如何挣扎,我只是搂着不放,心怡乖巧的给哥哥送上自己的手炉,小石头老实了一会子,我见他脸色红润了,方放了他自己坐着,“既然不能抵御严寒,怎么不早点进来?冻病了算什么事?”
  小石头这会子舌头利落了,连珠炮似的,“儿子说了能行,大哥说了,冻几次就惯了,再说呢,儿子是堂堂的男儿汉,没得像个。。。。。。”说到这儿小石头忽然停住,惶恐的看眼十三,低头闷笑再不言语了。怡怡却不放过他,“像个什么?像个娘们是不是?说是娘们?我可是侠女,你下次再说,我跟你翻脸,我不认你做我哥哥了!”见小石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心怡似乎不甘心,眼珠子忽悠悠的转着,忽然嘿嘿一笑,“好呀,你竟然说阿玛像个娘们,阿玛,您看看哥哥乱说话,您要罚他才是!”
  十三闭目假寐看他们兄妹磨牙呢,这会子贝心怡推搡,假装刚醒,“小石头什么呀?阿玛没听见呀?丫头你告阿玛一声,他怎么说的?”
  小石头不等妹妹开口,连忙答话,“儿子没说什么,儿子是说,儿子已经长大了,儿子想要锻炼下自己体能,也锻炼下自己毅力,以便将来能像阿玛一样跃马疆场,力擒虎豹!儿子还是去骑马得好.”
  我一把拉了起身要下车的小石头,“才刚十岁的小屁孩,就敢跟妈妈摆大人的普,着打呀你?等哪天你娶了媳妇,长了胡子,妈妈就不管你了,你想飞哪儿都行,可是现在你得听妈妈话,哪儿也不许去,老实跟这儿呆着吧!”
  不细说小石头小心怡一路斗法,外面弘昌再露个脸时,已经到了白家瞳了。
  下车却觉得这里已经是春天了,各种原生态的树木郁郁葱葱,微风吹面不寒,有零星的几户人家沿着山坡散漫的洒落,这一小块土地似乎得天独厚,提前进入了春天。
  十三一声令下,呼啦啦后面上来许多的兵丁,总有好几百吧,纵马散开。三面合围吆喝着,各种小动物从蔓草里,树丛里钻了出来,不知明的鸟儿,惊叫着一飞冲天而去。
  小石头兴奋异常,早就后到马上去了,弘昌抱了心怡在怀里,心怡指哪里,他奔哪里去,十三搂了我在马上跟着吓跑凑热闹,因为十三下了另,只准逮活的,不准射杀,兵丁们便连胜的要喝吓唬,把小动物们一群群赶到我们面前来,弘昌用根袋子把心怡绑在怀里,套绳连连出手,竟然给他套到一头梅花鹿,小石头专找狐狸下套,可惜狐狸忒狡猾了,小石头套的好几只呆兔子。
  心怡看上一只火红的小狐狸,只可惜红狐实在狡猾,纵有十三出阵也没奈何,最终替心怡套的一只雪白的小狐狸,我起初以为时猫咪仔,只是尖尖嘴脸跟猫咪有些不同。
  中午请点猎物,出了担任驱赶任务的兵丁,其他各有斩获,有套的一只,也有套的三五只的,最多竟然套的十多只,收获颇丰,十三下令各人检查,放掉有了身孕的母兽,没断奶的幼兽,剩下的各种动物留出一只敬献给皇上,其他的就地宰杀给士兵们改善伙食,剩下的平分给参加田猎的兵丁。只剩下那只小银狐,心怡实在是喜欢,抱在怀里不能撒手,娇娇糯糯连声跟十三撒娇,十三破例让心怡留着喂养。
  雍正可能有些急不可耐了,或者说是年妃有些急不可耐了,我们回家时,竟然来了高无庸,四爷身边的当红太监,她是前来宣旨,雍正大言不惭竟说恩准怡怡过了小年再进宫。他强抢我的女儿,现在竟然堂而皇之的说是恩准!
  我真不知到年妃要把我的女儿抓在手里干什么!
  二十四日进宫?
  好吗,能挨几天使几天啦!剩下还有将近三月时间,我把每天当成年来过,每天费尽心思研究素菜糕点的做法,把我脑袋中级的的现代吃食都演练一遍,云南的过桥米线,湖北的糯米鸡热干面,四川的猪儿粑,担担面。北方的驴打滚,南方的芝麻糊,全国各地的特产小吃都细细的研究出做法来,不几天,我的美味素食甜汤引来了馋虫弘时弘昼弘历,因为弘昌于弘时是交好,小石头却与弘昼弘历交好。腼腆的弘暾来了,胖乎乎的念念(弘昑)也来了。不过不知为什么,弘时弘历兄弟对弘昑似乎特别不待见,唯有弘昼带他尚好。大概是弘时弘历的面貌有些偏像德妃娘i娘,弘昼偏像康熙帝,而弘昑的相貌与弘时弘历竟有三分的相似,单凭外貌真的无法断定弘昑的阿玛到底是谁,不过可以肯定绝不是十三。
  念念孩子天性,爱热闹,只当怡怡是他嫡亲的姐姐,小石头是他嫡亲的哥哥,弘暾与他一边的亲兄弟,一边可论姨表亲,想必是因为他们母亲亲热的缘故,与弘暾格外又进一层。
  我为这个孩子担心,他眉眼越长越跟四爷十四爷相近,倘若他自己个懂事了留意了,我真不知该如何收场了。
  说来我也是操淡心,我自己就要事情女儿了,还在这里头疼这些事情,且放着让他们自己担心去吧。
  心怡虽然未进宫,可是雍正已经派了教养麽嬷渗透到我们府里,来给心怡说规矩,心怡已经知道了自己将于亲生妈妈阿玛分别,去叫别人阿玛额娘,他从起初的惶恐到现在的乖巧认命,小小的人儿怕我伤心,反过来安慰我,“妈妈,我很喜欢皇伯父那拉伯母,叫他们做阿玛额娘我很高兴。
  这三月的时间,因为憋着一股子怨气,明知不是十三的错,还是放不开心胸跟他亲密无间了,可是十三且不管这些,我呆在怡怡院子里不管多晚,他总要等我回来了才就寝,他每每会巴巴的亲自来给我送手炉,亲手给我递上热帕子,他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当权亲王,对我迁就如此,我心里的怨怼一丝丝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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